不過,更讓蘇盼兒驚奇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有不少村鄰閒話中都透露出,下河口的水位突然暴漲!
眼下這時節又沒有下雨,短短一日一夜,那河水河面居然暴漲了一兩米的高度,讓村民嘖嘖稱奇不已。
蘇盼兒不由心頭警惕!
難道說,那山洞裡暗河的出口,就在下河口處?
莫非是因爲山洞裡的避水珠被自己取走,沼澤地裡淤積多年的積水倒灌,造成排水口水位暴漲?
看來如果有機會,還得再進去一趟才成!
“盼兒,盼兒?娘和說話,你這孩子怎麼總是在走神,你在想什麼?”
身旁的蘇華氏輕喚着。
“沒啥,我就是在想,山腳下的水位怎麼突然漲了。”
蘇盼兒回神笑了笑。
“那個有啥?聽人說過去幾百年經常有這情況,估計是些小年輕沒見過這場面吧。”
蘇華氏撇嘴一笑。
“噢,是這樣啊!”
看來過去幾百年裡,依然有人頻繁出入啊!
蘇盼兒眼看周圍沒什麼人了,而在建的新家又還有一段距離才走到,便隨口問着:“對了娘,你說你和爹昨兒就來找過我,你們是有什麼事嗎?”
“是有事找你們……”
蘇華氏左右看了看,湊到蘇盼兒耳邊:“沒啥事!就是你祖父讓我們來找你求求情。要娘從私心說呀!那可恨的蘇司空最好能蹲過十年八年的大牢纔好呢!可偏偏你爹卻不這麼認爲,唉!”
“我爹他……說什麼了?”
“他還能說什麼?嗐!他那人啊。”
蘇華氏明顯有一肚子話要說:“他說,要說他大伯真的坐了牢,珂兒就算不上清白人家。往後想爲官致仕,可都行不通了!”
居然還有這樣的說法?
蘇盼兒擰眉,這個時代的連坐制實在是太討人厭!
蘇家旁人的死活她可以不管,不過如果關係到自己爹孃的生活和珂兒的前途,還得仔細斟酌此事!
一想到這,她就感覺心裡憋屈得慌,還有些荒誕的感覺,昔日的仇敵,自己居然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幫他求情!
“娘,事情我大致明白了,不過,此時曹通判大人已經通報京城,恐怕結果已經很難改變!我可以答應時機合適,會盡量幫忙求情,其他的我也無能爲力了。”
她心中打定主意,蘇司空作惡太多,要想徹底洗白,顯然已經不可能,爲今之計就是想辦法儘量減輕因他帶給蘇家的負面影響了。
“對了,祖父他老人家身體還硬朗吧?”
蘇盼兒挽着蘇華氏的胳膊,隨口問着。前兒見到蘇海時,蘇盼兒就感覺祖父他老人家的神態很不好,明顯一副鬱結於心的模樣。
不過此事終究是心結,非藥石能奏效。
她就是有心動手,也無力醫治。
“你祖父這幾天可精神着呢!從他大伯出事那天開始,他便四處奔走。”
蘇華氏一說起此事就擰眉:“蘇悅兒一回來,便被捧得高高的,你祖父更是發下話來,要力挺他大伯到底,如今的蘇家誰人敢招惹她?”
“這般神氣?”
“可不是神氣着嘛!你祖父在蘇家族人裡號召大家捐款捐物,試圖去縣衙好好打點打點,希望能夠營救出你大伯。最不濟也讓他在牢裡少吃些苦頭。”
蘇華氏有些幸災落禍:“他也不想想,前些日子他大伯才強行在族裡應召,讓大家捐款捐物,甚至逼得有不少家人典當出賣了田地。眼下他一出事,這些人痛打落水狗還來不及,哪裡還會幫你。他想得挺美,可惜呀!出力的根本就沒有兩個。”
蘇盼兒點點頭表示理解。
“蘇家這些年一直都活在蘇司空的淫威之下,家族也有些腐朽不堪了,讓它趁此機會好好大出血一次,砍掉枯枝敗葉也好。免得風氣日壞,徹底毀了整個蘇家。”
以前蘇司空是縣丞,這些族人自然是敢怒不敢言。
眼下他都倒臺了,這些人不隔岸觀火已經是仁慈,又有誰會真心實意救一個害羣之馬?
“娘!這樣子吧!回去後您就告訴祖父,說盼兒已經知道此事,自會盡力而爲,但是無法保證結果。”
蘇盼兒一咬牙,還是把此事答應下來:“不過娘,您這暴脾氣可得好好改一改,這事兒,您可別去強出頭。畢竟,您不爲旁人考慮,也得爲珂兒的將來想想。”
蘇華氏橫了她一眼。
“放心!娘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娘還能不知道嘛!”
“那就好。”
蘇盼兒笑了,挽着蘇華氏的手臂繼續向前,一同去看了新家的進展。
這場疫病並沒有讓工匠們停工,新家的牆壁已經立起來了,已經可以大概看出當初她在圖紙上描繪的框架。
數名工匠正站在高高的屋脊上吆喝着,往屋脊上放置挑樑、橫樑,熱鬧非凡。
高高的院牆周圍,也栽滿了荊棘刺,這種叫鳥不站的荊棘可是防賊防盜的好東西,讓人不敢輕易越雷池一步。
“你這屋子建造得真是漂亮!盼兒,你可真有眼光!”
看着雖然還沒建造好,但是隱隱已經可以看出非凡氣勢的大宅,蘇華氏樂得直豎大拇指:“可惜蘇家沒有分家,否則,娘一定讓你爹爹也弄一座這麼好的大宅子!”
“這有何難?娘,你看那邊。”
蘇盼兒指了指下首處:“那處屋子,就是我給珂兒建造的,等將來珂兒成親了,你們就直接搬進來。”
蘇華氏一愣,隨即大喜!
不過片刻後她又收斂笑意搖搖頭:“這樣不行。你和女婿的心意,娘代替珂兒先謝謝了。可這是你秦家的祖產,斷然沒有蘇家人染指的道理。”
“娘呀,您就沒發現,那座建築並不在秦家祖產裡?”
蘇盼兒噗哧一笑!
“盼兒就想着反正都是建造宅子,乾脆就一起建了。那小宅就只有三進,您和爹,還有珂兒和未來弟妹正好住得下。也就是盼兒對爹孃的一份心意。之前一直沒有告訴你們,一來是蘇家沒分家,二來蘇家真正掌握大權的又是大伯,提及委實不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