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後,二人便直奔那白宅。
同行的,除了那頭潑皮豬,自然還有程老了!
其實,那地底迷宮正是吸引程老來長澤縣的關鍵。他也數次進出那地底,也只敢在外圍轉悠。一次冒險深入了一丈,卻把他困在裡面三天,要不是他誤打誤撞走了出來,怕是得活活餓死在裡面。
正因爲如此,秦逸才一直不同意蘇盼兒下去。
三人到了白宅,都有功夫在身,輕輕鬆鬆直接翻牆而入,潑皮豬屁顛屁顛跟隨其後。
眼見得地道在眼前慢慢打開,秦逸依然不放心地再三交待。
“說好了,只允許到第一層,不許再繼續深入。要是發現不對立刻退出。還有,你身上的水和食物記得帶好,可不許取下來。另外……”
“你煩不煩那。”
蘇盼兒委實聽煩了,眼見入口就在眼前,直接一巴掌給秦逸呼過去:“你不是和我一道嗎?既然如此,你還嘮嘮叨叨個沒完做什麼?趕緊的,走咯!”
說着,她摸索一番纏在腰間的繩索和那條皮鞭,便一馬當先走進地道里。
潑皮豬小豬眼滴溜溜地打轉兒,看着秦逸的眼神裡滿是嘲笑,隨即跟着蘇盼兒鑽了進去,留給二人一個肥墩墩的豬屁股。
秦逸無奈地搖頭,一看盼兒模樣,就知道沒有把他的話聽進耳朵裡。
“盼兒是個有福氣的,你不用這般擔憂。走吧,我們也進去。”
程老拍着秦逸的肩,也跟着鑽了進去。
就在三人進入地道後,花園裡悄無聲息地落下一道人影。
他很快靠近了地道入口,熟稔來到假山旁,伸手到水下按下地道開關,隨即閃身進入,很快消失了蹤影。
地道隨之關閉。
蘇盼兒一進入,立刻就有一股陰風陣陣傳來。她本能拉了拉身上的衣裙,繼續深入。
“別走那麼快!當心陷進這裡出不來。”
秦逸從身後拉住她:“程師叔來過好多次,熟門熟路的,我們跟着他老人家走。”
蘇盼兒光顧着和秦逸置氣,險些忘卻此地的危險。聞言有些尷尬朝程師叔一笑。
“抱歉師叔,是盼兒失禮了。”
“無妨。說起來你這孩子肯鑽研,有肯努力,是個好苗子。”
程師叔快步走到前頭,語重心長教育她:“可你眼下懷着孩子,還是走後面的好。雖說這地道上次秦逸碰巧走出去了,可萬一被困在裡面,可就麻煩了。”
“是,師叔教訓得是。”
蘇盼兒恭敬的聽着。
她又何嘗不明白此事,可她就是感覺這洞裡有什麼吸引她注意力的東西,讓她就是想一探究竟。
也正因爲如此,所以她纔不顧自己挺着個大肚子,還是堅持要進來。
程老對她的態度很滿意。
“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就好。你想看,就單是看看,也可以提高自己的陣法之道。要是能解開這個陣法,估計你的奇門遁甲之術也可以出師了。”
“師叔您說得太簡單了。”
蘇盼兒可不願意自己身上揣着奇門遁甲一書之事暴露:“我也是當年聽師尊偶爾提及,所以纔對這陣法產生了好奇。真要有這般天賦能自學成才,恐怕這陣法早就被人破去了。”
程老原本也是詐她一詐,聞言只是笑了笑繼續前行,眸子閃過一道精光。
他可是清楚知道,當初盼兒的“師尊”可是從未涉足過奇門遁甲之術。
可偏偏盼兒卻說,是師尊所授,難道……
衆人各有心思,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朝着那地底繼續深入。
地勢一直向下,衆人隨之沿着石階而下。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地勢一變,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十字路口出現在衆人眼前。
“看,這就是地底迷宮第一層。”
程老站在十字路口處:“這裡縱橫交錯都是路口,稍微一不注意就會迷路。即便做了標識照樣找不到來時路,所以,老夫也不敢過於深入。”
儘管程老在身邊反覆說,依然澆滅不了蘇盼兒的熱情。
看着幾條一模一樣的小道,她提議着。
“程老,眼下既然是十字路口,除去我們來時的路,剩下三條我們一人走一條。發現不對立即退回。如何?”
“肯定不行!要走我們一起走,堅決不能分開。”
秦逸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程老反而想了想:“按理來說,我們還是一起走安全些。雖然過去數次都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真要有什麼萬一,那就難辦了。”
兩票對一票,沒得選擇。
程老走在前面,秦逸緊握着蘇盼兒的手緊隨其後。走在最後是那頭潑皮豬。
它靜靜地半蹲在地,細小的豬眼朝着來時的路微微一眯,甩動着它那細細小小的豬尾巴,擡起腿兒在路口右邊的牆壁上撒了泡豬尿,這才慢悠悠朝着蘇盼兒三人的背影追過去。
蘇盼兒回頭瞪了它一眼,終究沒有說話。
等到三人一豬徹底失去了蹤影,地道入口處一道黑影一閃,在潑皮豬撒過尿的地方站定。
隨即四下嗅了嗅,又蹲下來檢查了一番。
似乎發現不妥,低咒了一聲,隨即腳步不停地朝着三人一豬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在他離開後,又有另一道黑影出現。
同樣也在同一個地方蹲下來……
程老走在前頭帶着二人在地底東拐西繞,走了不過三個路口,他便站定了腳步。
“之前走過的路,是我用繩子綁在身上前行反覆探索得出來的正確路線。再往下一個路口就把我陷進去了。感覺好像這些地道有幾層。要不是運氣好,我這把老骨頭怕得活活餓死在裡面。所以……”
他看了看二人,沒有再繼續前行。
蘇盼兒卻不肯善罷甘休。
“既然都來了,我們就按照程老原本的辦法,繼續深入如何?”
程老和秦逸都不說話。
“難不成你們打算空手而回?”
蘇盼兒忍不住一咬牙,用力甩開秦逸的手:“好,你們不走,我走!”
“等等,我和你一起。”
秦逸無可奈何,終究放心不下她,連忙跟了上去。潑皮豬也很快跟來。唯獨留下程老一個人站在原處,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