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着眼睛看着秦逸宛若殺神般在強匪總縱橫馳騁,剛剛止住了咳嗽,白袍男子含笑問着此刻唯一留在他身旁的小個頭精幹老者:“江先生你說,此人所使用的招數,是不是看起來有些眼熟?”
不但秦逸使用的武功路子他看着眼熟,就連秦逸的那張臉他瞧着也很是眼熟,是故他才讓衆人上前幫忙。
那老者江先生凝神看了半天,一臉歉意回頭抱拳:“是江某無能。江某隻識得醫術,識人之術……江某委實不擅長。”
白袍男子哈哈大笑,下一刻又連連咳嗽起來,顯得很是痛苦。
那江先生趕忙上前替他順氣。
“可恨江某雖有一身醫術,卻不能爲主公減輕痛楚,實在是……唉!”
“江先生毋須自責!這也許就是命啊!”
那白袍男子嘴角滿是苦澀。
有了這邊幾人加入,那些殺上來的強人自然抵擋不住,很快呈現一面倒的架勢。
被殺死數人後,活着的其中一人吹響了口哨!
那些強匪再不戀戰,飛快往外逃竄。
這邊衆人自然拼死追殺,很快便追上了甲板,船艙裡再度平靜下來。
秦逸並沒有去追,反而快速回到房門外,仔細打量那具無頭屍體,眼中的血紅頓時迅速消退,隨即將其一腳踢開,拉開了房門。
屋裡的蘇盼兒大吐了一場,感覺終於舒服許多。又強打起精神,握緊長鞭,隨時準備戰鬥,不料外面卻傳來一道口哨聲,隨即一陣急促腳步聲漸漸遠去。
那些人走了?
她正奇怪着,又有腳步聲靠近。
隨後,一道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口。
在看到秦逸的第一時間,蘇盼兒渾身一軟,手中的長鞭直接落了地。
“秦逸……”
秦逸大踏步進了門,急切的將她一把抱進懷裡:“盼兒,你沒事吧?對不起,是爲夫不好,爲夫來遲了!”
他渾身都在不住的顫抖着。
牙齒咯咯直打架,他緊緊摟住她,眼底淚意在泛濫。這種恍若失而復得的感覺令他心中波瀾起伏,猶如海面掀起巨浪!
“不,不遲的,一點都不遲!”
蘇盼兒緊緊抱住他寬闊的肩膀,閉上了眼睛。
“在我正需要你的時候,你就回來了。真好!”
真的很好很好……
她軟軟的軟倒在他的懷裡,精神一下子放鬆下來,她忍不住笑了!
這般通情達理的盼兒,如何不讓秦逸打心眼裡喜愛?
“盼兒,盼兒,我的好盼兒……”
他吻了吻她的臉:“你沒事兒就好。要是你有點什麼閃失,爲夫這輩子都不會安心。怎麼樣,我們的孩子還好吧?盼兒?盼……”
卻久久沒有得到她的迴應,他忍不住輕輕推開她。
這才發現她呼吸均勻,居然就這麼靠着他的肩膀進入了夢鄉。
秦逸不由哭笑不得,趕忙一把抱起她,這才踢開裡屋房門進了門,不料,卻對上了一雙烏溜溜的眼珠。
秦逸當即就愣住了!
出了這檔子事,這船自然是沒有辦法繼續行駛。當晚,商船便在最近的碼頭靠了岸。
船艙裡的屍首也移了出來,交給了當地的官府處理。
這場事故中的無辜受連累者衆多,其中還有幾個官家家眷。一些人被官府帶走了,說是去配合調查。原本船艙裡住滿了人,這檔子事一出,船艙倒是空了大半。
秦逸險些也被人請走,好在有人出面爲他作證,當初是他奮不顧身解決了桅杆倒塌的危機,是他幫着修補船***也是他幫着滅了那些強匪。
由此秦逸才得以脫身。
而這一切,蘇盼兒並不清楚。
她一覺睡得很香,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她被一陣食物的香味兒喚醒了。
“醒了?剛好,那商隊管事爲了感謝我們搭救了他,特意送來了些酒菜。你趕緊起來吃一些吧!”
秦逸上前幫着她開始着衣。
“嗯。”
蘇盼兒感覺肚子裡的咕嚕聲好似在打鼓:“我睡了多久?商船怎麼樣了?”
“從昨晚戌時一直睡到現在。如今快到午時了。商船靠了岸進行了修補,現在已經重新起航了。”
秦逸一邊解釋着,一邊扶着她出了裡間。
“哦,原來我睡了這麼久,難怪我餓得前胸貼後背,感覺自己都能吃下一頭牛。咦,這是哪家的孩子?”
讓蘇盼兒驚奇的是,在外間居然坐着一個年紀大約在十歲上下的小男孩,秀秀氣氣的,一臉斯文坐在那裡。
聽到蘇盼兒說話,他趕忙從小凳上站起身。
“這孩子不是你救下的嗎?怎麼,你自己都忘記了?”
秦逸一臉好笑,順勢把她扶到凳子上坐下,自己則坐到了她的身旁。
她救下的?
對上那雙烏溜溜的眼珠,蘇盼兒的眼前立刻浮現出一個髒兮兮的小叫花子形象……
“哦,原來你就是那個小叫花子啊!”
說着,她拿起了竹筷隨意夾了一筷子青菜。
自從上了船,吃得就是乾糧加肉乾、肉脯、果醬,偶爾就算是能見到點蔬菜,也唯有大白菜。哦,這裡叫菘菜!
眼下這碧綠碧綠的綠葉子菜,委實讓她兩眼放光,舒暢得眯起眼。
再度伸出筷子時,發現那小屁孩居然也坐到了她的對面端起了碗。
“咋滴,你還賴在這裡了不成?還不走?”
那小叫花子手一抖,夾起的菜頓時灑了一桌子都是。
“盼兒,小風這孩子膽子小,你就別嚇他了。”
旁邊的秦逸看不過去,趕忙替他求情:“來,這兩道青菜都炒得很好,味道很香,你來嚐嚐。”
蘇盼兒盯着碗裡的青菜,有種想把這菜潑到秦逸臉上去的衝動。
“你沒聽明白還是怎麼的?這小叫花子可是從雍州城開始就盯上了我們,還跟着我們上了船,後來更是主動跑到我們房裡來。你不覺得他十分可疑嗎?心懷叵測嗎?”
“不是的,我沒有惡意。”
小風趕忙爭辯着:“我只是想回盛京,可是,我又不知道哪艘船纔到盛京,沒有人願意告訴我。那天我聽見姐姐你和大哥哥在閒聊,說你們要去盛京,船在中午過後開。所以、所以我才一路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