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葉府,下人向他們稟告了一個令人意外的消息,說是柳家柳侍郎來過了,在府裡等了好久,在他們回來前不久才離開的。
一聽到消息,夫妻二人臉上的笑容頓時消散殆盡。
葉寒看着二人的神色,眉頭微顰:“盼兒,那柳大人往後要是再登門,你打算如何做?還是拖着不見人?”
柳家終究是蘇盼兒的家,那柳子康可是她的親爹,總是這麼躲着也不是個事兒。
“葉大哥,此事不是我認不認的事兒,而是盼兒不敢認!你是不知道,當初你從落雁村離開後,這位柳大人做了什麼!”
蘇盼兒嘆息了一聲,把柳子康所做所爲之事說了一遍。
“沒想到柳子康居然是這等禽獸不如的貨色!你不認這樣子的爹是對的。”
葉寒臉色陰沉:“今後,你莫要擔心,柳子康要是敢對你做什麼,也得問問我葉寒答應不答應!關於孩子,你現在不用太擔心了,畢竟你進過宮,連華貴妃都已經知道你身懷六甲,他們柳家就是想要在算計你,也得多一層顧慮。你踏踏實實養胎,我倒要看看,她們還想對我葉寒做什麼!”
“葉大哥,如果撇掉柳子康,你覺得我該不該認祖歸宗?”
蘇盼兒擰眉問道。
“該與不該不是我能說得。不過,柳家終究是大家,柳子康雖然糊塗,聽說柳夫人倒是賢淑善良之人,柳老侯爺在官場之中也算是厚道之人。上半年柳家不慎牽扯到一樁案子裡,柳老侯爺被當今直接削去官職,僅僅保留了一個侯爺之位。想必正因爲如此,柳家才這麼迫不及待吧。”
蘇盼兒不置可否,最後還是說了自己的看法。
“不管認不認,等等再說吧!我想,最好能等我把這孩子生下來再決定!”
那柳子康三番兩次傷害她肚子裡的孩子,還想讓她蘇盼兒認祖歸宗?她又不是正宗的原主,可對柳家沒什麼歸屬感。
等回了屋,蘇盼兒困得厲害,勉強吃了些飯菜便去休息了。
秦逸倒是很高興,少不得和葉寒討論一番後續之事。
葉寒一向少言寡語,對今兒之事也很是高興,難得多說了幾句,自然也少不得對秦逸一番提點,又對他說起京城的局勢。
“原本京城八大世家同氣連枝,就讓聖上很是頭疼。也很難讓外人輕易插足其中。如果義妹真的認了親,對你的仕途倒是大有益處。”
“不過,眼下聖上七十大壽,各地藩王、官員和命婦統統回京拜見。而儲君之位一直虛懸,這次此事看來要被提上議程。這種關鍵時刻爲人處世一定要謹慎!”
“聖上既然讓你跟隨我點卯,明日起,你也得開始去上早朝,可千萬不要遲到……”
他嘴裡細細交待着,暗地裡計算了一下秦逸進入官場的時間。
短短几個月,他居然從最低的刑書走到今天的朝臣位置上,當真了不得!
想到秦逸的本事,心中尋思,今後,只要他踏踏實實做事,前途自然一片光明。
前提就是莫要在接下來這場風雨中不要站錯了隊!
否則必然要遭受滅頂之災。
秦逸仔細聽着,有什麼不清楚的事兒立即打破砂鍋問到底,細細詢問。
兩人一直聊到深夜這才各自回房休息。
蘇盼兒睡得很輕淺,秦逸一回來,她便醒過來了。
感受到他嘴裡噴出來的酒氣,撇了撇嘴,懶洋洋窩進他的懷裡,這才終於放心睡去。只是好像還沒睡多久,身旁的秦逸就再度起了身。
她勉強睜眼,見外面的天還黑着,眯着眼用很濃重的鼻音問着:“秦逸?”
“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我今天要去上朝,所以起得要早一些,盼兒你再睡一會兒吧。”
說着,他輕拍她的背,蘇盼兒閉上了眼再度夢見周公。
過了一會兒,她不由自主又醒了,搖晃了一下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想起秦逸話裡的意思不由一愣。
上朝?
她一下子睜開了眼,伸手摸了摸旁邊的被窩,被窩已經涼了!
“來人,來人!”
她高聲呼喊着。
很快門外就有人應着:“小姐您有何吩咐?”
由於蘇盼兒是葉寒的義妹,所以葉寒便讓府上衆人稱呼他爲小姐。
蘇盼兒還有些發愣:“你們可曾看見秦逸出門了?”
“回稟小姐,姑爺隨同老爺一起走了。”
“一起走了?”
“是的。據說是上朝去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真的上朝去了,這麼說來自己並不是在做夢。蘇盼兒再度躺下來,眯着眼卻翻來覆去睡不着了。
好不容易纔捱到天亮,立即喚了下人進來伺候自己穿衣。
“你們下去準備些熱食,等大哥和姑爺回來一起吃,免得餓着他們。”
“是,小姐。”
等丫鬟退下去了,蘇盼兒突然覺得無所事事,偏偏外面的大雪不停,一直下着。外面有爲數不少的下人在剷雪,更有人爬上屋頂,清掃積壓在屋頂的積雪。
百無聊賴,她愣愣出神望着這一片白,過了一會兒,門房來報,外面有一位張夫人上門求見。
張夫人?
難道是自己在船上遇見的那位,茶鹽司張大人的嫡妻張夫人?
想到這裡,她便讓下人去請張夫人進來。
張夫人走進門,一臉都是笑,笑意盈盈朝着她見禮。
“妹妹可真會保密!居然連姐姐都被矇在鼓裡。要不是聽人說起,我都不敢相信,原來您就是聖上親封的四品誥命夫人,葉大將軍新認下的義妹!這可真是巧了!”
張夫人咯咯直笑。
蘇盼兒不置可否一揮手:“坐下說話吧。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提及的,畢竟都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
“哎喲,妹妹果真與衆不同!這番氣度就不是平常人能有的!”
張夫人豎起大拇指,自然又是一頓好誇,恨不能把蘇盼兒誇上天。
“張夫人謬讚了。”
蘇盼兒輕輕撫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臉是笑:“不知張夫人您今日前來所爲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