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鴻的人馬一撤走,秦逸也沒有再作絲毫逗留,迅速吩咐下去。
“速速去準備幾匹馬牽過來!”
“是,大人。”
屬下立刻領命下去了。
外圍處的程師叔也催馬過來了,他將二人一陣打量:“如何?你們沒有受傷吧?”
他一路帶過來的,還有之前渾身癱軟的周嬤嬤等人。
周嬤嬤等人被程師叔的人架着,直到見到了蘇盼兒等人,才知道是被自己人救下了,當即哭出了聲。
就在之前,她們還以爲自己等人肯定會沒命了的。
秦逸瞅了幾眼衆人,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們沒事兒,倒是師叔,眼下事不宜遲,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纔好。”
“嗯,屬下正是要與您談及此事。”
程師叔並沒有推辭:“侯爺,您速速帶領夫人單獨往西北面走,屬下則帶領人直接北上。那秦鴻不是吃素的,這兵行險招怕是隱瞞不了他多久。”
“明白!我們立刻各自動身!”
等他和蘇盼兒上了馬,便直接打馬往西北方向疾行。
可越走蘇盼兒卻越是覺得奇怪!
不是說周圍都被程師叔的人馬包圍了嗎?怎麼會……這樣?
“秦逸,這些……”
“不要多問,我們趕緊走。”
秦逸並沒有回答她,反而快速打馬疾奔,蘇盼兒趕忙也跟上。
秦鴻也領着他的人馬撤離,可越是往回走,他越是驚疑!
此處可以說是他勢力經常出入之地,那些人馬好像就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事先也靜悄悄地。對方這麼多人,究竟是如何躲過他的勢力,深入其間的?
還有,之前他雖然看見漫山遍野旌旗飄飄,可爲何卻一片靜悄悄,喊打喊殺聲都無?
難不成是……
他心頭一個大膽地念頭突然浮現出來,這個念頭一起,他催馬前進的步伐自然越來越慢,最後徹底停下站定了腳步。
不,不對!
他突然調轉馬頭,大喝一聲:“不好!我們被騙了!大家速速跟着我前來!”
原本死裡逃生的衆人見往回頭跑,也趕忙跟上。
這次秦鴻並沒有深入小村,反而朝小村村外圍跑了一圈兒,臉色頓時陰沉似水!
看着那些依然插在地上那迎風飄蕩的旌旗,好似還有大量人馬糾結在此般,秦鴻跳下馬背,猛的拔除一支,憤怒的突然一陣猛扯,再重重擲於地上!
臉上是被欺騙後的憤慨:“秦逸!還從來沒有人敢這般戲耍本公子!這個仇,本公子記下了!你最好給本公子等着,我是絕不會放過你的!”
秦鴻有多憤怒,從他之後一系列專門針對聖上一脈的打擊報復就可以看明白。
可此刻的秦逸卻帶着蘇盼兒,徑直趕到了聖上等人藏身的山坳裡。
山坳周圍的放哨的衆人自然見到了秦逸,當即就放了行。
很快,蘇盼兒便和秦逸到了聖上藏身的山洞外。只是很可惜的是,他還是回來遲了一步!
山洞周圍一片素縞!
蘇盼兒一愣,邁出的腳步似乎突然有千金重!秦逸也變了臉色!他先是一愣,隨後突然猛一下子把迎上來的衆人一把推開,朝着那山洞所在的地方飛奔!
蘇盼兒趕忙跟上。
一到了洞口,秦逸突然頓住了腳步。
就在山洞前方,葉寒一臉木然的靠着山洞洞壁,空茫的眼神好似兩個黑洞般,連眼也不會眨。
秦逸離開纔不過十來日,可對於葉寒等人來說,卻好似分別了太久太久……
葉寒空茫的目光對上秦逸那張臉,臉上的木然的神情終於龜裂!
“你們怎麼……纔回來啊!”
他突然一聲大吼!上前一把抓住了秦逸,拼命搖晃着他:“你們怎麼就不早半天回來?你怎麼現在纔回來,他臨到最後也盼着能再看你最後一眼啊!他死不瞑目啊!聖上,他、他已經……”
說着,他便紅了眼眶,終於放開了秦逸不住抹淚。
秦逸的身軀根本就站不穩。
等葉寒一放開他,他整個一陣踉蹌,雙腿一軟,便徑直跪倒在地。
“不,不會的!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他說過的,他說過會等到我把盼兒找回來替他治病的!他的身體一向硬朗,怎麼可能會有事?我不信,我不信不信不信!”
秦逸突然從地上站起,兩眼瞬間爆發出希翼的光芒:“你是在誑我的對不對?你說得都是欺騙他們的,是在對他們用計策是不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不是?”
“……”
葉寒木然的任由他搖晃着自己,一直沒有回答。
直到秦逸停止搖晃,他才默默掰開秦逸的手:“我倒是希望我自己說得這一切都是假得……”話雖如此,他卻是未語淚先流。
秦逸的主心骨好似一下子被人抽走,他依然一臉不可置信搖着頭!兩眼發直,一臉猙獰。
“不,不!這不是真的……”
他突然踉蹌着闖了進去,直接朝山洞裡飛奔。
一進入山洞,他便看到了好像在牀頭睡着了的他,他直挺挺的躺着,一頭幾乎都沒有多少的花白頭髮被梳理得整整齊齊,雙眼張着,似乎還望着虛空裡的什麼,一時間還回不過神來。
他說,他是他的父皇!
他說,他和自己的親孃是兩情相悅的。
他說,他以後會好好待他,會找害了他親孃的人報仇!
他還說,以後他定不會再叫人欺負了他去……
他說了很多很多,一字字一句句,都言猶在耳,可說出這些話的人,卻就這樣靜靜躺在那裡,甚至都沒能讓他看上他最後一眼!
所以,他到死也不肯合上眼嗎?
一直走到聖上的跟前,看着那雙好似依然張開眼望着虛空的眼,秦逸腳下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的雙眼裡沒有焦距,嘴裡低低地嘮叨着什麼,讓旁人聽不真切。
“聖上!是微臣回來了!是秦逸替你帶回來了可以替你治病的人!聖上!是微臣……回來得太晚太晚了!您怎麼就這麼去了……”
他一面說,一面朝着他磕了三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