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華貴妃帶着太子,以皇太后的身份控制着大局。
秦逸這般,越過華貴妃直接處置,可莫要惹人詬病纔好!
不過後來便聽說了那來使的囂張態度,居然仗着那“兩國交鋒不斬來使”的說詞,膽敢在秦逸等人面前撒野!
被秦逸以一句“何來的兩國?這廝分明是挑唆宣王和先皇的關係”爲名,直接斬殺了他。
另一名隨行前來的官員連半個字都不敢多言,當晚,便灰溜溜地偷偷溜走了。
那官員一走,先皇遺蛻陵寢的事再度被華貴妃提上議程。
秦逸自然向華貴妃舉薦了程師叔,程師叔原本就在先皇帳下服侍過,有大將軍職位在身。先皇駕崩後,秦逸原本就把陵寢之事託付於他。
程師叔身爲鬼谷門門主,原本就擅長風水學,讓他幫着選址,也算是學以致用。
很快,便在秦嶺上找到了一處龍穴,並且在一日傍晚秘密將其下葬。
之所以秘密下葬,一是怕走漏風聲給了旁人可乘之機,二是避免被有心人惦記,損傷了先皇遺蛻。
待得先皇下葬,華貴妃也心急如焚!
緋兒眼下畢竟還年幼,年僅九歲的他要坐上那位置,實在是太過勉強,可眼下卻由不得她說不!
當即,她在到來的第一天,便秘密召見了葉寒和秦逸。
三人商量了些什麼,外人自然不得而知。
不過出來後,葉寒卻一把揪住秦逸的手臂,拉扯上後山山頂。那山頂周圍光禿禿一片,老遠就能看見四周的動靜,他盯着秦逸的臉看了許久。
“你當真確定好了?”
“確定什麼?”
秦逸一臉淡然,用力掙脫了他的挾制。
葉寒反而有些狼狽的摔了出去,又趕忙爬了起來:“你明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就問你一句,你當真已經確定好了?你可不要後悔!”
秦逸沒有說話,認真的盯着顯得有些狼狽的葉寒,轉身就往回走。
“站住!你先別忙着走……”
葉寒急忙阻止,又上前去阻止他。
卻被秦逸乘勢甩開,出口的語氣也很重:“行了,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
葉寒一怔,許久沒有回神。
秦逸收斂了些臉上的狠厲色,再度恢復原本的淡然色,隨意抹了把臉,這才緩和了語氣。
“葉大哥,你對秦逸的好,秦逸永遠銘感五內。可是,人活着一輩子,什麼最重要,什麼時候該取該舍,總得要分清。我秦逸從來沒有什麼大志向,大魄力。更不是什麼大梟雄!一開始進入官場,我的想法就很簡單。”
葉寒依然愣怔着,顯然無法從他的話語裡回神。
“那些什麼君臨天下,什麼萬萬人之上!這些都不是我的追求,我要的不多,我想給盼兒一個溫暖的家,想給她撐起一個保護傘,想讓她讓我和她的孩子都能無憂無慮活下去!這,就足夠了!”
秦逸這一番話,說得分外慷慨激昂,慷鏘有力!
這些都是他的內心話,他一直深埋在心頭,直到今天才說出來,反而讓他鬆了口氣。
一股暢快感充斥在心間。
葉寒反而不知道如何接話,只能呆望着他。
秦逸反而莫名暢快的笑了起來!
“人生一世,難得這般癡狂一回!好男兒大丈夫,當言出必踐!這一輩子,能有她陪伴着走完一輩子。我秦逸,值了!”
這話頓時讓葉寒動容了!
看着笑得暢快的秦逸,他的心頭莫名泛起一陣酸楚。
是啊!
能有幸和她相伴,他確實值了!
他自己呢?滿腔熱血在胸膛裡沸騰,卻永遠都沒有說出口的一天!
一想到這裡,那胸口處曾經被洞穿的傷口又是一陣陣抽疼,好疼,好疼,好疼……疼得他幾乎每一次呼吸,都伴隨着一陣巨疼!
讓他忍不住都要懷疑,這傷口裡是不是已經化膿,流出污濁的膿液了呢?
在先皇仙逝一月後,太子秦緋墨在京兆府登基稱帝,號“德武”,成爲大周朝最年輕的小皇帝,與開封的秦子通立成對立局面。
而此刻,山上的積雪已然化開,葉寒等人也隨着聖駕遷徙到京兆府,可秦逸等人卻被奉命駐紮在河中府一帶,休養生息。
可秦子通又怎麼會放任秦緋墨任意成長?
在得到秦緋墨在京兆府稱帝的消息後,秦子通大怒!要知道,京兆府可是大周朝最爲最要的經濟命脈,不但交通發達,更是南來北往最重要的交通樞紐處。卻被秦緋墨鉗制了,秦子通如何捨得下這塊肥肉?
當即便調集了五萬兵馬,策封君若辰爲大將軍,朝中張大人和黃侯爺爲副將,分先後兩次朝京兆府發動兵變。
秦逸受命於新皇任都衛大將軍,親自在河中府駐紮。當君若辰爲大將的消息傳到河中府後,秦逸一宿沒睡。
對於眼下局勢,他顯得憂心忡忡的。
程師叔眼下也跟隨在他身邊,見他如此,不由寬着他的心。
“眼下雖說對方有五萬兵馬,可我們的實力也不逞多讓。楊達開楊將軍手下有一萬將士,只要我們處理得當,打他一個措手不及,想必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程師叔您是不知,如果來得是旁人,秦逸倒是不懼他幾分。可偏偏對方派來了我的生死好兄弟君若辰爲將大將,這分明就是想讓我們手足相殘。這等用心,纔是讓我左右爲難之處。”
秦逸說到此事,不由得連連搖頭嘆息。
“正因爲你知道這是對方的計策,所以,你才更不能心慈手軟下不了手。”
程師叔一臉鄭重色:“你應該明白,既然你們是好兄弟,這也說明,對方也一定很是瞭解你的行事做派。對你瞭如指掌。你一但心軟,不但會毀了自己,還會連累這河中府數以萬計的將士!”
這話讓秦逸沉默良久,最後才咬牙點了頭!
“程師叔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的。不過,在和他對上之前,我想單獨見一見他。”
不單獨和君若辰見一面,他如何肯死心?
程師叔沉默良久,還是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