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周鎮超所言,他將手中長槍一指!
冷笑幾聲:“兩軍對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當初你居然爲了一己私慾,炸開河堤,水淹三十二縣,使得豐都古城徹底掩埋在洪水裡。數以十萬計、百萬計的老百姓也因你一已之私,而喪失了性命、痛失家園,拖兒帶女背井離鄉!你在做這些事情時,可曾想到過會有今天?”
“少說廢話!”
周鎮超罵罵咧咧地:“自古戰爭就是如此,殘忍、血腥,你真那般仁義,我軍中爲何還有如此多的好男兒命喪你手?由此可見,你也不過是假仁假義之輩!話又說回來,眼下誰勝誰負,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這番話讓秦逸一陣搖頭:“是秦某妄想,以爲你應該還有半點人性。眼下看來,倒是秦某要求太高了!你這樣的人已經沒救了!”
“少放屁,要打便打,將士們,衝啊!”
他嘴裡一邊大喊,一邊指揮衆人往前衝。周軍早已人心渙散,卻又不得不鼓起勇氣往前衝。
秦逸並不搭話,一馬當先高舉着長槍率先殺進大軍裡。
秦軍氣勢如虹勢如破足,吶喊着衝了上去!
雙方再度交手。
秦逸提着長槍朝着周鎮超殺將過來,不料周鎮超卻虛晃一槍,只想着逃,居然扯過旁邊的一名副將替他擋槍,轉身騎上馬背便打馬而逃。
那副將驟然被甩出,手中大刀本能攻擊秦逸,一刀掄了過來,直接砍到秦逸的肩膀上。
秦逸順勢一擋,長槍一挑!
好似沒感覺到疼痛般,一槍直接把那副將甩出,便再度朝周鎮超追擊而至。
周鎮超眼見擺脫不了,提起手中的大刀便要再度攻擊秦逸。
秦逸也被他殺出了怒火,突然運足內勁,長槍槍尖在大刀刀身上一點!
哐當!——
那大刀便斷爲兩截,只剩下半截被周鎮超拿在手裡。
周鎮超見大勢已去,忍不住仰天長嘆!
“天亡我周鎮超!”
舉刀便要自戕,不料一支羽箭迎面而來,重重擊在刀身上,他再也拿不穩刀,任由那刀哐噹一聲墜落在地。
秦兵一涌而上,直接將他五花大綁起來。
看得宋先生一聲驚呼:“主公!”
他的話還未說完,雲副將便已經上前制住了他。宋先生並沒有掙扎,任由衆人將他五花大綁起來。
見此,秦逸登高一呼:“周鎮超已經被俘,你們還不投降!”
周鎮超餘部見主將被捉,頓時沒有了再戰之心,紛紛束手就擒。
至此,周軍全軍覆沒,秦逸大勝!
對面的江先生從人羣中走出,衝着秦逸拱手見禮。
“秦大將軍有禮!”
“江先生,別來無恙!”
秦逸端坐在馬背上,也略微一拱手:“今日得江先生相助,深感五內。他日要是有機會,必將設宴款待,感謝今日相助之恩。”
“秦大將軍無須謝江某。”
江先生一臉是笑:“說來此番決定,都是我家大公子下達的。大將軍要謝,就謝我家公子便好。”
秦逸點點頭:“替我傳達一聲謝意。等將來有機會,秦逸會還他今日之情。”
說完,秦逸便勒轉馬頭,轉身便打馬要走。
“秦大將軍留步,江某還有個不情之請。”
江先生突然開口喚住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上前:“這位宋先生是江某舊識,還請秦大將軍看在今日相助之恩,把人交給江某。”
秦逸微微一眯眼:“按理說,既是江先生開口,秦某也該給江先生這個情面。只是眼下這些人,可都是朝廷要犯,秦某不敢徇私枉法!還望江先生見諒!”
什麼不敢徇私枉法,還不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
江先生暗自腹誹,見秦逸勒轉馬頭要走,趕忙再度喚着:“秦大將軍留步!”
他的心念急轉,明白如秦逸這樣的人,普通的金銀之物自然無法打動對方,除非……
想到這裡,他趕忙緊走幾步,來到秦逸跟前:“秦大將軍可知,原本開封秦府裡的那些下人如今在何處?”
秦逸一怔,雙眼瞬間眯起,眼底寒光一閃:“在何處?”
當初秦子通逼宮登基,他和葉寒護着先皇急匆匆撤離,完全來不及管秦府裡的衆人。等後來好容易得了個空隙,他暗中派人前往秦府,可裡面已經空無一人!
他原本以爲是秦府裡的人被秦子通處置了,不過派去的人回來稟報說,那些人是被人帶走了,不過究竟是被誰人帶走的,卻是個謎。
眼下聽見江先生提及,他哪裡還能保持好臉色?
“秦大將軍莫急。”
江先生急忙把實情告知於他:“當初齊王原本想對秦府裡的衆人下手,是我主公看到秦大將軍的面上,特意求了齊王,保下了秦府衆人。如果秦大將軍肯把此人交於江某,江某可以向大將軍保證,等回到江中,江某便請大公子將衆人送回。如何?”
秦逸眯起眼瞅了他良久,臉上青筋突突直跳!
想不到,那秦鴻果真詭計多端!
他最後咬牙說道:“雲副將,放人!”
“是,大將軍!噯……放放放人?”
雲副將有些摸不着頭腦。
“把宋先生放了,還望江先生莫要忘了今天說得話。我們走!”
說完,秦逸便一踢馬腹,打馬而走。
餘衆隨即跟上。
得知秦府衆人在秦鴻手上,這個消息,也值得他用那宋先生的性命去交換。
至於江先生會不會如他所言告知秦鴻,秦鴻會不會放人,眼下的他也是鞭長莫及的!
直到隊伍消失在視線裡,江先生才長長嘆息了聲。
“宋先生,你我相識一場,江某能做得,便只有這麼多了。”
看了眼宋先生,宋先生的臉上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渾身都止不住的抖。
“多謝江先生相助之恩,只是這般大恩,宋某怕是無以爲報了……”
“你今後打算如何?”
“如何,自然是回老家,渡過殘生……”
見宋先生意志消沉,他本來想勸他兩句,可話到了嘴邊,在想到秦逸那雙眼睛後,鬼使神差的改了口。
也罷!
只要宋先生沒有了性命之憂,他也算盡了相識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