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是不是早就埋伏好了,等到雙方激戰,都到了筋疲力盡的時候,才縱兵出擊,來個漁翁之利?”一邊的張春固然很佩服石元直的奇思妙想,但是此刻這位老人家面色卻是好看,冷哼哼的望着遠處混亂的戰場,此刻可以清楚的預見到李信即將取得勝利。
“呵呵,老大人這話說笑了,我家主公原本是前來助朝廷一臂之力的,怎麼會成爲漁翁呢?”石元直笑吟吟的說道:“看看,我家主公爲了幫助朝廷,可是將手下所有能用的人都給用上了,就是在此處數百里處,爲了迷惑那固嚕思齊布,讓數百老弱裝作數千大軍呢?老大人爲何如此說?”
“哼,你也休的花言巧語,李信若是有報國之心,就應該與老夫一起,擊敗建奴,若是他早來一刻,豈會是現在這種情況?”張春人老但是心不老,這位政客加軍事家,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奧妙來,忍不住譏諷道:“老夫看那李信狼子野心,恐怕就是想着在此戰中得到好處吧!”
“老大人這話就讓學生不愛聽了。”石元直聽了忍不住微怒,指着戰場說道:“老大人麾下擁有數萬兵馬,關寧鐵騎是何等強悍,可是面對建奴,還不是狼狽而逃,這纔多長時間,我家主公若是與這樣的戰友在一起,恐怕連賣掉都不知道。老大人乃是三軍都督,可是現在呢?僅僅是何將軍領着十幾個人護衛老大人,其餘的將軍跑到哪裡去了?吳襄、宋偉,就是祖大壽也消失的不見蹤跡了,如此人物,豈能爲我家主公的戰友?”
一席話說的石元直黯然不語,也正是如同石元直所說的那樣,他雖然是監軍,手握數萬兵馬,可惜的是這些將領們根本不聽自己的招呼。
“哎!”張春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道:“不知道現在你們準備將我們如何?是殺了老夫呢?還是其他,哼哼,不要妄想着老夫投降,老夫身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是不可能投降你們的。”張春義正言辭的說道。大有一副你要勸他投降,他就去死的架勢。
“呵呵,如何處置老大人,自然是有我主公說的算。”石元直哈哈大笑,卻是不將張春的話放在心上。區區一個張春,無論他是投降也好,或者是自盡也好,此刻都不能影響石元直的心情,從出生到現在,幾十年的時間,恐怕沒有像今天這樣讓他興奮了,原以爲以後就做了哪個滿人的包衣奴才,運氣好的話,會躲到江南去,但是今日卻不一樣,跟隨李信,戰爭不斷,但是卻從未失敗過,今日更是不同,李信以遼東爲棋盤,以建奴和明軍爲棋子,縱橫沙場,一舉將兩者都算計在裡面,此戰過後,整個遼東也只有李信才能揚鞭立馬了。這是何等的功績,又哪裡是其他人可以比擬的。
“何將軍,你領五百騎兵收攏人馬,無論是逃散的朝廷軍隊,或者是戰敗投降的漢八旗士兵都要,建奴士兵盡數砍殺。”石元直一想到這裡,趕緊對何可綱說道。
“末將領命。”那何可綱聞言一愣,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趕緊像石元直拱了拱手,且不說這個時候的何可綱沒有任何選擇,更爲重要的是,根據何彬的解釋,這個石元直在李信軍中就是充當軍師的角色。他的話,何可綱自然要聽了,這也算是一個投名狀吧!
“何可綱,你?”張春一聽見何可綱居然聽從石元直的命令,臉上露出驚訝,又是憤怒的眼神。何可綱是什麼人,他是關寧軍的副將,在朝中的品級很高,真的算起來,就是張春的品級也沒他高,只是在明朝文人的地位很高,所以張春能號令何可綱等人,但是此刻,何可綱居然聽從石元直的命令,這讓張春十分難受,更是感到十分的憤怒。
“何將軍,這就勞煩你了。”石元直並沒有理會張春的憤怒,而是朝何可綱拱了拱手。那何可綱原本心中極爲羞愧,但是此刻見到石元直的模樣,心中頓時好了不少,朝其點了點頭,領着石元直劃撥過來的手下,去收攏敗兵不提。
“老將軍可知道何將軍何故如此?”石元直見一邊的張春臉上還是憤怒之色,當下笑吟吟的問道。
“無非見到你們勢大,所以纔會投靠你們而已,如此無恥之輩,我張春不屑與其爲伍。”張春惡狠狠的說道。氣的身後的何彬面色大變,雙目中盡是憤怒之色。
“哈哈,老大人此言差矣。”石元直聞言搖搖頭,說道:“所謂良禽擇木而棲,何將軍是何等人物,豈會因爲我軍勢大,就投靠我軍,實在是朝廷昏庸無能,無奈之下,何將軍才投奔我軍。”
“哼,一派胡言,當今聖天子在位,豈能說是昏庸無能呢?”張春氣的花白鬍須顫抖,老眼中露出憤怒之色,望着石元直說道。
“此話恐怕就是老將軍自己都不相信吧!”石元直不屑的說道:“老大人以爲我家主公如何?朝廷擁兵百萬,內不能彈壓民變,外不能抵禦建奴,這些年來,建奴屢次入關,掠奪我中原人口,朝廷軍隊對此取得了何等戰績?不過尾隨而勝,或者是狼狽而逃而已。我家主公以數百兵馬屢次擊敗建奴,被建奴洪太視爲心腹大患,這次更是打的建奴狼狽而逃,可以想象,此戰結束之後,建奴十年內不敢南侵,嘿嘿,老大人,以爲我家主公如何?可就是如此人物,卻只能流落天涯,當初擊殺建奴阿濟格,這樣的功勞,不但被他人頂替,反而朝廷沒有半句嘉獎,僅僅是赦免了他的罪名,試問我家主公有何罪名?居然還需要朝廷來赦免?如此之事,真是可笑至極。老大人以爲如何?”
張春聞言默然不語,這點他是不能反駁的,也沒有辦法反駁,如果說朝廷因爲距離遼東甚遠,所以不知道這裡面的情況,但是張春自己卻是在遼東,這裡面發生的一切,張春都明白,說句心裡話,他也爲李信感到不值,感到遺憾,可是深受儒家思想影響的他,在他的思想中,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李信私下招兵買馬,私下與建奴媾和,還擅自領軍出走,這已經是觸犯了張春的底線了,所以對李信,他是不屑一顧的。
“此戰結束了。”石元直並沒有理會一邊的張春,而是望着周圍,只見李信領着大軍正在追擊建奴,整個戰場上,只剩下一片哀鳴之聲,一些無主的戰馬正站在戰場之上,靜靜的望着這一切,他能看見蔣毅領着一部分士兵正在打掃戰場,不時的在一些建奴士兵身上再補一下,畢竟無論是李信還是石元直,他們都知道建奴在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投降李信的,只有那些漢八旗和蒙古八旗有可能跟隨李信進入草原。
“是結束了,從此之後,錦州一帶方圓百里都是他李信的地盤了。”張春也淡淡的說道,語氣中充斥着一絲頹廢來。自己所帶來的數萬兵馬此刻逃之一空,還真不知道有多少兵馬能回到錦州,就算是回到錦州也是一些散兵遊勇,這些人防禦城池或許還行,但是若是說進攻建奴,收復大淩河卻是不行。而建奴在此戰過後,也是實力大損,根本就不可能南下,如此情況,何人是李信的對手。
“老大人所言甚是。”石元直也點了點頭,不過他卻知道,李信是不可能佔據這塊地方的,錦州乃是建奴南下要衝,明朝和建奴的屢次大戰都在這裡,這裡已經變的人口稀少,李信現在所需要的就是人馬,人口稀少的遼東不適合李信在這裡招兵買馬,但是廣闊的草原就不一樣了,林丹汗在建奴的進攻下,即將失敗,李信可以在短時間內,擊敗東蒙古,然後再與林丹汗決戰,可以說,蒙古纔是李信必須要佔據的地方,只要佔據了這裡,李信就能有足夠的能力入主中原。
戰爭的確已經結束,實際上,隨着皇太極的狼狽逃竄之後,戰爭就已經結束了,李信親自率軍追殺建奴大軍,將近百餘里,天色將晚,這才收兵回營,而在難面,何可綱更是輕鬆,領着李信的數百騎兵,打着張春的旗號,極爲輕鬆的收攏了近兩萬人馬,所獲得的糧草器械更是不計其數。
等到李信趕到大淩河城的時候,已經是夜晚降臨,在城門之下,石元直、蔣毅、何可綱等降臨紛紛迎接李信的到來。
“此戰過後,主公將威震華夏,建奴將在十年之內不敢南下牧馬,而朝廷的兵馬,嘿嘿,恐怕是要期盼着主公不要南下的好。哈哈!”石元直哈哈大笑道。
“我乃是漢人,驅逐韃虜,恢復漢家苗裔纔是我的夙願。”李信卻是擺了擺手說道:“中原有聖天子在位,國泰民安,我豈會南下?”李信嘴角露出一絲譏諷之色。衆人也都點了點頭,這國泰民安自然是不會南下,但是若是天下大亂,李信自然會揮軍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