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之八九就是此人。”侯世祿點了點頭,說道:“這下好了,張家口這個地方原本就是兵家必爭之地,朝廷在這裡駐紮了十幾萬兵馬,以阻擋建奴、蒙古人,這下連李信來插了一腳。這個地方可就熱鬧了。”
“父親,我們會出兵嗎?”侯拱極有些擔心的問道。
“肯定會。”侯世祿想也不想,就說道:“且不說朝廷之中有人想置李信於死地,不會允許李信就此做大的,而且李信此人能夠攪動草原風雲,自從他擊敗建奴開始,草原就已經陷入混亂了。無論是林丹汗或者是建奴,都已經掌控了草原大局,朝廷就是利用李信,讓李信削弱草原,在此同時,也會讓草原削弱李信,我宣府大軍就能跟在李信身後,收拾殘局,也連帶着收拾李信。朝廷中的那些讀書人可是陰險毒着呢?可笑的是,那八大世家還真的以爲錢能買到一切,朝廷的那些大佬們會因爲他們的錢,就幫他們着想,這些傢伙心中最惦記的就是自己的官位。升官必定就能發財。更爲重要的是,這些年八大世家的做法早就引起了朝廷的一些人的不滿,尤其是江南的那些商人們。要知道,現在朝廷中勢力最大的可是東林黨人,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出自江南的。這些人不爲江南的商人說話還會爲晉商說話嗎?”
“可是我們的兵馬能幹的過李信的大軍嗎?”侯拱極有些擔心的問道。
“能不能打的過,也得打了才知道。”侯世祿冷哼哼的說道:“我們是朝廷的人,自然是爲朝廷賣命的,李信固然是天縱奇才,可是皇上要他的命,那我們也就要他的命,誰讓他得罪了皇上呢!”
“那我們該怎麼辦?”侯拱極趕緊問道。
“精煉兵馬。”侯世祿虎目放光,說道:“能與李信這樣的人物對陣沙場,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若是能擊敗李信,也就是說我們宣府的兵馬能與建奴能一戰了。”侯拱極聞言默不作聲。原來這個侯世祿是有心結的。天啓元年,袁應泰議復撫順、清河。以侯世祿及姜弼、樑仲善各將兵一萬駐清河。後來遼陽被攻破,仲善陣亡,世祿、弼俱負重傷,逃回錦州,侯世祿以傷重,命立功自效。就被提拔爲固原總兵官。天啓六年以軍政拾遺罷,第二年的時候寧、錦告警,命率家丁赴關聽調。旋命出守前屯,甫至,令以故官鎮山海關,做了山海關的總兵。崇禎元年,移鎮宣府。崇禎二年冬,京師戒嚴,率師入衛。可惜的是再次兵敗於建奴之手,侯世祿再次受重傷。可以說,侯世祿一生當中,最大的幾次大戰都是與建奴作戰的,可是都是敗在建奴手上,他很想擊敗建奴,現在李信擊敗過建奴,若是能擊敗李信,也就說明宣府的兵馬能與建奴一戰了。
可是,宣府的兵馬能擊敗李信嗎?侯拱極不知道這其中的結果,不過他對此卻沒有信心。只是這些話並不是他能說出來的。
“李信,真的想見見你。”侯拱極望着北方,好像能看得見有一個年輕人,正在那裡揚刀立馬,準備以手中的鋼刀蕩平草原。當一個霍去病一樣的人物,可惜的是,他侯拱極看不到這一切。
而此刻在草原上的李信,也是已經收到了自己夜不收傳來的情報,八大世家可以說是爲了對付李信,而展開了雷霆之勢,草原上瞬間就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風,原本兩家有着巨大矛盾的馬匪,此刻也因爲李信而團結在一起,一股暗流也逐漸形成,在霹靂山莊周圍出現的偵騎也逐漸多了起來,有的時候,還會與李信的夜不收交手,雙方各有死傷,只是李信的夜不收傷亡少一些而已,這也說明,李信這段時間的訓練還是將麾下士兵的戰鬥力提高了不少。再也不是以前如同散沙一般的軍隊了。不過,周圍的敵人卻是極爲強大,聚集的人馬有數萬之衆,這些人馬如同一座大山一般的壓在霹靂山莊頭頂之上。甚至私下裡有人議論是不是暫時撤離霹靂山莊。至於有沒有開始動搖,李信相信肯定是有的,只是,眼下以前的那些馬匪勢力已經融入到李信軍中,這些馬匪頭子想拉走一些人馬顯然是很難的。
“主公,是不是派人到老營去,將老營的兵馬都弄過來,給這些叛匪來一下狠的。”句突也有些緊張的說道。
“不用。”李信看着手中夜不收所傳回來的地圖,說道:“眼下老營兵馬也很緊張。元直他們要對付東邊的草原各部落,守住卓索圖盟的地盤,兵力本來就沒有多少,這樣一來,又如何能支持我們?”
“哼,都是那八大世家,無恥之極。居然花錢請那些馬匪來對付我們。”沈飛也不屑的說道:“若是能闖過這一關,我一定要找這些傢伙算賬。”
“怎麼,聽你們的口氣,好像對此次大戰沒有信心啊!”李信擡起頭來,望着句突和沈飛二人,頓時笑呵呵的說道:“當初我以五百兵馬就能重創建奴,將皇太極和孫承宗的十幾萬人馬玩於鼓掌之上,這些人隨便拿一個出來,都比這些馬匪,這些蒙古王公大臣強。這些人我都不怕,難道還怕這些野蠻人嗎?”
“對,對,這些傢伙雖然實力很強大,可是實際上卻是一羣散沙,就算是暫時聯合在一起,但是彼此之間勾心鬥角,又如何能對付的了主公。”句突恍然大悟,趕緊說道:“主公連建奴都怕,難道還害怕建奴的手下敗將不成。句突真是愚笨。”
“哼哼,八大世家還真是愚蠢,以爲這樣就能擊敗我,卻不想想,沒有絕對的實力,如何能敢深入草原,日後又如何敢橫掃中原。”李信雙目中一道寒光一閃而沒。
“不管是一盤散沙也好,或者是盡是精銳也好,這次我們面對的是這些馬匪,下一次面對的恐怕是那些部落的聯軍了,所以在每次打仗的時候,一定要認真。”李信看着句突有些得意的表情,冷哼道:“還有上次我讓你收集的那些野牛、馬車之類的,你收集了多少了。”
“回主公的話,野牛我們已經收集了八百頭了,還是派人在草原上活捉的,只是主公說的那這種戰車,正在改造之中,也有八百輛了,這得感謝八大世家,若非他們送來了馬車,我們恐怕還沒有這麼多的戰車。”句突不敢怠慢,趕緊說道。
“有了這麼多的戰車,那才叫好事呢!”李信冷笑道:“對付其他人我是不敢用這些東西的,但是若是對付這些馬匪,一些沒有一點兵法常識的傢伙,這些戰車剛好能用。”李信笑呵呵的指着地圖上標點,最後目光鎖定在一地。
“沈飛,走我們去這個地方看看去。”李信指着那個叫做老榆灣的地方說道。
“老榆灣?”沈飛皺了皺眉頭卻是沒有說話,點了點頭,心中卻是在思索着這個老榆灣到底有什麼地方能夠吸引李信的。
“主公,看,這就是老榆灣。”沈飛指着前面的一個巨大的灣口說道。只見一條碩大的灣口出現在李信面前,一邊是一條長河,另一邊是一座高山,將一條筆直的大道弄成了如此曲折的模樣。
“這是一個好地方啊!”李信飛馬上山,指着山下的彎道,他仔細看了一下,彎道並不多,僅僅只有三道而已,但是彎道很大。
“傳令下去,將我們的霹靂山莊暫時移到山後面來,這個地方易守難攻。足以抵擋一切敵軍。”李信指着山後說道。
“轉移到這裡?”沈飛有些驚訝的望着李信,但是見李信乃是一臉正容,頓時知道李信主意已定,當下不敢怠慢,趕緊命人去傳令不提,瞬間,一場碩大的遷移活動就展開了,不過,霹靂山莊距離老榆灣並不遠,雖然霹靂山莊現在人數不少,可是青壯卻是佔據了大多數,遷移起來也極爲簡單。
“王少公子,眼下你們說的惡狼已經遷移到老榆灣了,這下好了,想對付起來就很難了。”一個不知名的操場上,一個碩大的帳篷出現在其中,大帳之中,有不少人正聚集在一起,一個面色陰冷的中年人坐了首座,而在一邊正有一個面色英俊的年輕人,此人衣着錦繡,相貌不凡。一副中原漢家公子的打扮。
“馬回回,上次你就是敗在惡狼之手,這次可是一個報仇的好機會啊!你難道就想放棄這次機會嗎?”那年輕人卻是沒有回答中年人的話,而是在下面人羣中尋了一個人說道。
“王公子,你也莫要說我,只要鐵騎會同意,我等自然會跟隨遊大當家之後,進攻惡狼就是了。”人羣中的馬回回眼珠轉動,笑呵呵的說道。
鐵騎會與霹靂山莊齊名,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兩家也是紛爭不斷,只是也都是小打小鬧,畢竟有八大世家在一邊調停,大家也都不會因爲錢而過去不去。只是與霹靂山莊不同的是,傳言這個鐵騎會與林丹汗有關係。鐵騎會三大當家遊勇、遊虎、遊豹,各個都是勇猛過人的人物。
“老榆灣易守難攻,我們雖然的兵力雖然遠在惡狼之上,但是若是想進攻老榆灣,恐怕會死傷不少。”遊勇皺了皺眉頭,對王公子說道:“王公子想必也知道老榆灣這個地方,三道灣口,背後有山有水,若是李信將營地安放在那裡,短時間內,根本不用擔心被別人圍死了。我大軍數萬人圍困老榆灣,每日的糧草消耗也是很巨大的,若是再進攻的話,死傷的弟兄就很多了,到時候,我們也不好向這些弟兄們交代啊!”遊勇漫不經心的說道。
“該死的,這些傢伙,這是在漫天要價啊!”王公子出身八大世家的王家,耳濡目染如何不知道遊勇言語之間的意思,心中一陣暗怒,但是還是不屑的說道:“大當家所說的不就是銀子嗎?好,只要能滅惡狼,我大家家族再出銀五十萬兩,如何?不過,你們得將惡狼的首級給我取來。”
“好,既然王公子如此大方,我遊某人自然是不敢不講義氣了,這筆單子我們鐵騎會和諸位當家的接了。”遊勇雙眼一亮,拍着手說道。
“哼,既然如此,我就等着諸位的好消息了。”王公子有些厭惡的望着遊勇一眼,說道:“不過我勸你們得早點動手,不然的話,等到惡狼將老榆灣的防禦設施都做好了,你們再進攻,恐怕就來不及了,傷亡將會更多。”
“這個不勞公子了,我們明日就出兵。”遊勇眼珠轉動,想也不想的說道。
“好,既然如此,我就告辭了。”王公子顯然一刻都不想呆在這裡,一聽見遊勇答應下來了,頓時朝他拱了拱手,就出了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