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李信指着衆人,說道:“傳聞燕趙多豪傑,遼東之地勇猛之士無數,我觀諸位也是生的人高馬大,難道就沒有人敢上來與我一戰嗎?”
“哼!公子如此說就是太小瞧我們遼東人了。既然公子如此說了,那我馬巖前來會一會公子,就是怕刀槍無眼,傷了公子。”這個時候,人羣之中傳來一陣怒吼聲,卻見一個皮膚黝黑的醜鬼跳了上來。
“你擅長什麼兵器?”李信指着四周的兵器架,說道:“可以自選一件兵器。”
“哼!誰怕誰?”那馬巖看了不看,就從兵器架上選了一柄大刀。
“選刀啊!那我也不想佔兵器上的便宜。”李信也看了兵器架,卻是取了一柄大錘,在手上掂量了兩下,才點了點頭說道:“勉強夠用。”話語一出衆人大譁。
“那大錘最起碼有五十斤,這位李信公子居然一下子就將他拿了起來,而且是如此的輕鬆。這力量之大,讓人驚駭啊!”人羣之中有人議論道。
“這下馬巖要吃虧了。”又有人說道。
那馬巖顯然沒有想到李信居然有如此勇力,黝黑的臉孔也變了一下顏色,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這李信雖然勇猛,可是他馬巖也不是吃素的。一聲怒吼,馬巖一腳踏出,就是一招力劈華山,鋼刀帶起一陣罡風從天而降,好像要將李信劈成兩半一樣。
“啊!”正在觀戰的董小宛不由的張大了嘴巴,失聲驚呼起來。周圍的就是邱禾嘉和董復生臉上也露出擔心之色,尤其是那邱禾嘉正正準備站起來阻止。雖然這李信拿起了重五十斤的鐵錘,可是這力量是力量,武藝是武藝啊!
“膽子倒是不小,居然一上來就要我的性命。”李信卻是不慌不忙,卻只是將手中的鐵錘輕輕的迎了上去。
“當”一聲巨響,震動了衆人的耳膜,卻見空中一陣火花一閃而沒,接着就見一柄鋼刀沖霄而起,在空中被震成了兩截,而那馬巖卻是感覺到一股巨力從手臂傳來,手臂上痠麻,好像不是自己的手臂一樣,忍不住發出一陣慘呼,飛身而退,退到數丈之後,才停了下來,摸着右臂,面色蒼白,用驚恐的眼神望着李信。
臺下卻是一片失聲。有的人在李信拿起五十斤的鐵錘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馬巖必定不是李信的對手,可是沒有想到的,馬巖居然一招都沒有擋住,就被李信震飛了兵器,看他模樣,顯然是受了不少的撞擊。
“承讓承讓。”李信拱手說道。
“公子神威,小人心服口服。”那馬巖見狀,頓時拜倒在地,大聲的說道。然後頭也不回,就下了高臺。
“還有人嗎?”李信將手中的鐵錘又送回兵器架,朝衆人拱手說道。
“公子雖然厲害,但是小人還想來試試。”李信話音剛落,就見一個身材健壯,面目英挺的漢子推來人羣,走了出來。
“趙廣見過公子。”那漢子拱手說道。
“你擅長什麼兵器?”李信打量着來人一眼,卻見來者雙目明亮,雙手修長,不由的點了點頭,這看一個人就看他的眼睛,這個趙廣雙目清明,顯然是一個心性極爲冷靜之聲。
“小人使槍。”那趙廣掃了兵器架一眼,最後落在一杆大槍上,取了過來,放在手中撫摸了片刻,方朝李信拱手說道。
“既然你使用槍,那我也是用槍。”李信見狀臉上就出露出笑容來,從旁邊的兵器架上也取了一柄長槍來。
“好。”那趙廣一見李信長槍在手,頓時舞了一個槍花,身上的骨骼發出一陣陣噼裡啪啦的聲音,身形卻是筆直,如同出鞘的長劍一樣。顯然是一位舞槍的高手。
“好。”李信看的分明,一聲大吼,只見他身形如弓,周身氣勢大漲,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手中的長槍也發出一陣陣呼嘯。
周圍的衆人見狀一陣大奇,就是董復生也驚訝的望着李信,對身邊的邱禾嘉說道:“兄長,我曾聽說一人可以擅長使用一種兵器,真正能做到十八般武藝精通之人很少,小弟還聽說,這刀劍很容易學會,但是這槍卻是很難學會的,不知道信哥兒是從哪裡學到這手槍法的,看着氣勢極爲不俗啊!”
“這個趙廣也是不錯,看着架勢,恐怕是得了名家傳授。”邱禾嘉雙目中露出歡喜之色,他現在衛隊的事情交給蔣毅等人打理,一方面是他不屑於與那些武夫們打交道,二來,身邊也是無人可用,但是現在他發現,自己的衛隊之中居然也就幾個苗子,最起碼眼前的趙廣就是極爲不俗了。
“七探蛇盤槍!趙廣。”那趙廣望着李信的拿槍的姿勢,雙目一眯,冷冷的說道。
“六合槍。”李信手中的長槍一陣顫抖,雙目中掩藏不住的是震驚。他本就是習槍的大師,而且這六合槍來歷不凡,相傳乃是當年的岳飛採用了歷史上六位使用槍的大師所用的槍法創造出來,或攻或守,或快或慢,極爲不俗。而偏偏對面的趙廣使用的七探蛇盤槍在歷史上也是很有名的,那就是當年三國時期趙子龍所創出的槍法,不但有暴雨梨花槍的快速,更似有毒蛇般的刁鑽。想槍本就是兵中之賊。槍法多是刁鑽古怪,而七探蛇盤槍能取這個名字,就足見這槍法的不俗了。如此重要的槍法居然落在眼前的趙廣身上,恐怕這個趙廣來歷不俗啊!若是能將此人收爲手下,李信一想到這裡,雙目中頓時露出興奮之色。
對面的趙廣卻是極爲不滿,一聲冷哼,手中的長槍頓時飛出,在空中閃爍着五道槍花來,將李信周身要穴都籠罩在其中。衆人見狀不由的一陣大譁,尤其是蔣毅等人,原本這趙廣在衛隊之中也是中規中矩的,但是沒想到卻是有一身的武藝在身,槍法一出,蔣毅頓時就知道,若是論武藝的話,軍中還是無人能是他的對手。也不知道,如此人物,爲何要躲在衛隊之中。蔣毅目光中露出一絲惱怒之色來。
“真是好厲害的槍法啊!”高猛卻是豹眼睜的老大,死死的望着那趙廣,好武之人都是如此,臺下衆人見那五朵槍花,沉寂片刻之後,頓時發出一陣歡呼聲。
“五道槍花?這小子是掩藏了,還是能力只會這幾下。”李信頓時感覺到一陣陣厲風鋪面而來,一道道殺氣籠罩在自己周圍,那五朵槍花如同閃電一般在自己面前一閃而過,根本就分不清楚其中哪一道纔是真正的長槍所指。李信不由的長嘆了一聲,身形一動,不由自主的朝後退了一步。但是那七探盤蛇槍如同長江大河一樣,緊接着朝李信殺來,快若奔雷閃電,讓人猝不及防,一下子將這速度提高到了極致,讓李信連連後退。臺下的衆多士兵也都紛紛發出一陣歡呼聲,這不是對李信的歧視,而是對武者的敬意。
“這小子可是深藏不露啊!”楊雄不滿的瞪了臺上的趙廣一眼。李家父子對他有大恩,李信就是他的主公,如今的李信居然被趙廣打的連連後退,這讓如何能忍受,加上這個趙廣有如此本領,卻是棲身在小小的衛隊之中,讓他有種欺騙的感覺。
“不要擔心,公子是不會輸的。”蔣毅搖搖頭說道:“公子雖退,但是步伐卻是不亂,這就說明,公子沒有敗!只是在尋找戰機而已。”一邊的高猛卻是咬牙切齒的望着那趙廣,恨不得現在就殺上去,好好的整治一番。
“看來,信哥兒這次可是遇到對手了。”邱禾嘉臉上卻是露出一絲笑容,原本想着這衛隊不能全部交給蔣毅等人的手上,但是卻又沒有名目可以光明正大的換了三人,如今卻是不一樣了,眼前的趙廣讓他看到了希望。有如此勇士存在,就算是東虜打到了城下,他錦州城也能安然無恙。
“那可說不定。”一邊的董復生面色凝重,但還是搖搖頭。他雖然很有眼光,但是卻不得不說,他的武力就是不行,看不透其中的虛實,所以只能是如此說。而在他身後的董小宛卻是緊張的用小手拽住自己的衣襟,小臉上盡是擔憂之色。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女孩子都是早熟的。眼前的董小宛卻已經明白了比武臺上的男人就是他以後的依靠。若是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對於董小宛來說,就等於塌了半邊天。
“趙廣,你難道只會使用這五朵槍花嗎?”那李信此刻已經連續退了十幾步之多,再退的話,恐怕就被打出校場了。但是這段時間,卻是將趙廣的底細看的一清二楚。不由的朗聲大笑道。
“什麼,這個公子居然還有如此閒情逸致?”
“他還能指點趙廣,還能看出其中只有五朵槍花?”
臺下衆人一片大譁,紛紛用吃驚的眼神望着李信,因爲在他們眼中,那趙廣手中的長槍舞動,無數道槍影出現在李信周圍,雖然那李信是連連後退,但是衆人也沒有說什麼,因爲任何一個人一旦面對這麼多槍影的時候,能支撐一個回合已經很不錯了,可是這麼槍影對李信卻沒有多大的影響,只能是逼着他連連後退,這就能說明問題。
“我雖然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也不一定能擊敗我!”那趙廣眉宇之間,隱隱有一絲汗滴,他從開始使出五朵槍花而不能擊敗李信之後,就知道自己有可能不是李信的對手,但是李信也不可能擊敗自己。所以一直以來使出的都是自己最強的一擊,耗力之大,超乎常人想象。
“是嗎?那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六合槍法。”李信終於出動了,只見手中的長槍如同入海之蛟龍,又如同下山之猛虎,或是蒼鷹騰空而起,那李信周身骨骼一聲大響,如同炒蠶豆一番,手中的長槍捲起億萬道毫光,呼嘯而其,卻見是漫天都是槍影。臺下的衆人不由的看的口瞪目呆,連歡呼的聲音都忘記了,死死的看住了那漫天的槍影。
“好厲害的槍法!”邱禾嘉猛的站起身來,雙目睜的老大,若是剛纔趙廣的槍法是叫絕技,叫做好看的話,那眼前的李信的槍法卻是叫做驚豔了。邱禾嘉就算是不通曉武藝,這個時候,也感覺的出來,李信的槍法遠在趙廣之上。
“哈哈!”董復生見狀不由的哈哈大笑,原本滿臉的病容此刻好像是消失的無影無蹤,身後的董小宛好像也能感覺到什麼,俏臉上露出一絲歡快的笑容,雙目中異光閃爍,露出一絲莫名來。
而對於李信對面的趙廣卻是不一樣,他只是感覺到自己的周圍盡是槍影,每一道槍影都好像是真的一樣,讓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抵擋,臉上頓時露出絕望之色。如此槍法,可不就是天下第一槍了嗎?
“你是趙雲之後?”忽然眼前槍影一閃而沒,消失的無影無蹤,卻見李信柱槍而立,笑容滿面的望着自己。
“居然是七道槍花?”趙廣卻是沒有理會李信,而是低頭看着自己的胸襟,卻見胸前隱隱可見七個小洞。
“許久不練,已經生疏了。”李信也不責怪趙廣的無禮,而是將手中的長槍丟在一邊,說道:“當年我可是能耍出九朵槍花的。”
“九朵槍花?”這下趙廣徹底震驚了,當年自己的先祖趙雲在巔峰的時候也能耍出九朵槍花,也是憑藉這種情況,趙雲才能威震天下,但是那個時候的趙雲已經自己創出了七探盤蛇槍,浸淫槍道數十年之久,才能創出如此厲害的槍法,眼前的李信纔多大,不過十八九歲而已,卻能使出九朵槍花,這讓人如何能信,不過不管怎麼樣,趙廣能親眼看見李信一口氣使出了七朵槍花,這實力遠在趙廣之上。
“公子武藝超羣,小人心服口服。”趙廣沉吟了起來,猛的拜倒在地,大聲說道:“小人雖然出身名門,但是武藝卻沒有繼承先祖萬一,心中愧對先祖,也曾走遍三山五嶽,拜求名師,可是卻都無一而終,今日見公子神槍無敵,乞拜於公子門下,也好日夜請教槍法。還請公子念小人一片誠心,收留小人。”
李信見狀心中一愣,但是很快就嘆了口氣,這個趙廣倒真是一個武癡,仔細想想也是,他出身名家之後,當年的趙子龍是何等的威風,到了現在,七探盤蛇槍只能使出五朵槍花,這讓趙廣如何能忍受。所以纔會四處求師,以求在槍法上能有所進步,能達到先祖趙雲的水平,可惜的是,現在的明朝末年除掉當年的張三丰、張松溪等人之外,再也沒有什麼厲害的名家,更不用提在槍法上有所創新了,直等到後來八極拳的出現纔有所恢復,而在清末的時候,武術再次迎來了一次巔峰。看着趙廣一身裝扮,恐怕也是多年求學已經是窮困潦倒,無奈之下,纔會加入軍隊。有如此武藝,卻是落的一個窮困潦倒之身,不但不說趙廣心性十分難得。
“不可。”那李信正待答應,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卻見邱禾嘉面色陰沉,大踏步走了過來,對李信說道:“信兒雖然有些勇力,如何能做壯士的師傅。更何況,信兒當以溫書爲主,這習武之道乃是末流,不可鑽研。壯士嗜武,老夫作爲遼東巡撫,自然會加以滿足,本官這就命人私下搜索秘籍股本,想必定能滿足壯士的需求。壯士以爲如何?”
李信聞言心中一冷笑,卻是拱了拱手,面帶微笑,拱手說道:“伯父所言甚是,小侄的這點武藝如何能幫助趙壯士呢?在遼東,小侄若非在這伯父身邊,恐怕連自保都是有問題了。”說着就恭恭敬敬的退在一邊,那邱禾嘉臉上的尷尬一閃而沒,轉眼又望着趙廣。
“恩,你的這點武藝連自保是成問題。莫說要依靠你來保護小宛了。”這個時候,董復生也摸着鬍鬚,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對趙廣說道:“這位壯士,我觀你武藝非凡,又不重視名利,就算我給你白銀萬兩,恐怕不也不會在乎。這樣吧!老夫願意以白銀萬兩聘你護衛在我女兒身邊。什麼時候我這女婿得朝廷下聖旨赦免他,能帶着我這女兒回江南,你我的交易就此結束,趙壯士以爲如何?”一邊的李信聞言也不由的感嘆自家這個岳父厲害,不聲不響的就給將趙廣留在自己的身邊,他相信趙廣肯定會答應下來的。
“賢弟,你?”邱禾嘉不滿的瞪了董復生一眼,說道:“像壯士這樣的身手,應該爲國效命纔是,爲何讓他去護衛小宛呢?難道小宛在這錦州城內還有什麼危險不成?”
“兄長,反正趙壯士還不是在錦州城,還不是住在你的府邸嗎?有什麼事情你吩咐他就是了。還不用你出錢,這不是很好的嗎?你看小弟就這麼一個女兒,馬上我又要回江南了,留她一人在此我也不放心。”董復生有些爲難的說道。
“小人願意護衛夫人左右。”那趙廣這個時候在一邊說道。話音一落,董小宛小臉羞的通紅,逃之夭夭,李信嘴角抽動,那董復生卻是哈哈大笑,只有邱禾嘉面色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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