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宣府倒是太平很,李信並沒有趁機進攻宣府。”李信笑眯眯的解釋道:“我只是擔心孫先生此去歸化炎黃部後當如何?”
“什麼炎黃部?”一個年輕人問道。
“這是犬子和鼎。”孫元化又指着其他的兩個人,分別是他的兒子孫和鬥和孫和京兩個人,然後纔好奇的問道:“公子說的炎黃部,可是李信將他麾下的部落更名爲炎黃部了。”
“孫大人倒是聰慧。”李信笑眯眯的看着孫元化的反應。
“這倒是一着好棋。歷史上從來就沒有漢人能立足草原的,現在將麾下百姓整頓爲部落,學着草原人的模樣,這樣倒是很快就能立足草原,李信這一招倒是不錯。”孫元化思索了片刻方點了點頭說道。
“父親,我看那李信就是狼子野心。”孫和京不滿的說道:“他現在將麾下的百姓變成部落,那雲中府又是什麼呢?他管理着他的部落,父親能管理什麼呢?我看他就是想背棄朝廷,自己稱王稱霸。”
“嘿嘿,這些小兄弟,那炎黃部落就是他打下來的,自己稱王稱霸又有什麼關係呢?”張武冷笑道:“朝廷憑空得了歸化城,本就是得了天大的便宜了,如今還派令尊前往做一個知府,這不是在噁心人嗎?”
“張武,不得亂說,孫大人可不是這種人。”李信止住張武,拱手說道:“學生聽說孫大人擅長西洋火器,也在登萊造了不少?”
“是造了不少,可惜的是,現在都被叛軍據爲己有了。”孫元化有些嘆息道:“原本我已經勸降了孔有德等人,本來此事也怪不得孔有德,軍中無糧草,許久都沒有發餉銀了,士兵連吃的都沒有,如何不反。哎,可惜的是,聽說現在叛軍又反了。”
“孫先生,這順而復反在現在不也是很正常的嗎?”李信不屑的說道:“那孔有德等人原本是要去支援遼東戰場的,可是他在山東走走停停,等到遼東戰役結束了,他還在山東,由此可見他根本不想去遼東,然後藉着糧餉的問題,肆虐山東,這樣的人大人居然還想招降他,大人這識人本領,恐怕是要改一改。”在李信看來,孫元化不是一個合格的統帥,只能做一個發明家,或者說是軍事家或許能行。他能製造大炮,能學習一下西式的軍事思想,用之訓練軍隊,可是讓他來指揮戰爭,卻是差了許多。
“你,你放肆。”孫和京見李信指責自己的父親,不由的怒喝道。
“怎麼,我說錯了嗎?”李信不屑的說道:“孫大人明知道張濤和孔有德有舊,居然讓張濤去進攻孔有德,這不是笑話嗎?最後好了,張濤還投奔了孔有德,耿仲明和陳光福都是遼東人,與孔有德乃是生死之交,可是大人卻沒有防備,讓他們守城池,大人如何不會被俘虜?”李信搖搖頭,這個孫元化在山東大戰中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亮點。可以說,山東局勢糜爛,與孫元化有着很大的關係。
那孫元化也被李信說的腦袋低了下來,臉上有一絲懊悔之色。李信心中也有所不忍,當下勸說道:“大人擅長制器,不擅長治軍治民,我看大人此次前往歸化城,不如將重心放在這方面,學生聽說李信麾下尚沒有大人這樣的人才,大人此去之後,說明一番,或許能得重用。”
“笑話,家父乃是朝廷欽命知府,豈會投靠李信這樣的亂臣賊子。”孫和京聞言面色一陣大變,指着李信罵道:“我看你也是狼子野心,爲李信逆賊張目。”
“若不如此,恐怕令尊一家人連性命都不保。”李信冷哼道:“你們說李信是逆賊,可是若沒有李信,我們宣府每年都會受到林丹汗鐵騎的入侵,生靈塗炭,可是李信擊敗了林丹汗,北疆平定,再說遼東吧,沒有李信的奮勇廝殺,此刻的遼東能平靜的下來嗎?恐怕連錦州被別人給吃的乾乾淨淨了。”
“你。”孫和京被李信說的啞口無言,一張俊臉漲的通紅。
“和京,不要說了。”好半響響起了孫元化那疲憊的聲音,卻見他滿臉的茫然之色,朝李信拱手說道:“小友說的有道理,此去雲中,實際上乃是九死一生,哎,和鼎,你帶你母親回京師吧!聖上讓我去雲中,實際上就是監視李信,那李信雄才大略,我孫元化又只是一個普通人,哪裡是李信的對手,我丟了性命沒關係,可是你們不能,還是回京吧!”
“孫大人,我想李信是不會殺你的。”李信搖搖頭說道。他沒想到自己在這些人眼中居然是一個殺人魔頭。
“李信是不會殺我的,但是我也不會爲他做事的。”孫元化深深的望了一眼李信,說道:“我孫元化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豈會爲逆賊辦事?”
“好,好,有志氣,有志氣。”李信聞言一愣,最後哈哈大笑道:“我要去江南,不知道孫公子可以願意隨我走一遭?”他卻是望着孫和鼎,他是孫元化的長子,有他在手,李信就不相信孫元化不會就範。
“你。”孫元化面色一變,忽然冷笑道:“當初我爲了製作西洋大炮,差點連我玉娃兒都給賣掉了,現在又何懼一個兒子呢?”
“這位公子,你認識李信將軍?”相反與孫元化,一邊的孫和鼎卻有些驚訝的問道,臉上露出一絲好奇之色。
“不錯。”李信點了點頭,說道:“我也聽說孫公子對火器之道深得令尊真傳,不知道可是事實?”
“公子說笑了。在下不過家父的筆記而已,算不得真傳。”孫和鼎臉上罕見的有些害羞之色。只不過李信卻知道,孫元化的一身成就最後繼承者就是他的大兒子孫和鼎。
“我對火器之道也瞭解一二,若是能和公子同行,也是一件讓人快樂的事情。”李信笑眯眯的說道。只是在孫和鼎看來,李信此舉就好像是一個狐狸一般,正在誘惑着自己。孫和鼎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朝孫元化望去。
“不知道孫大人可否願意呢?”李信掃了四周一眼,笑道:“要知道,這裡荒郊野外的,加上現在世上並不太平,亂賊四處都是,誰知道這昌平州周圍有沒有亂賊的存在。這些人可是膽大包天,他們可不會在乎大人的知府身份了。”
“你。”孫元化氣的嘴脣直打哆嗦,卻是無可奈何。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清,李信就是一個兵,而且是一個手握重兵的將軍,一旦決定的事情,就再也不會改變,孫元化遇到這種人也只能算他倒黴。
“這位公子,在下願意跟隨公子身邊。”那孫和鼎顯然也發現了眼下的局勢,發現自己除掉跟隨這個莫名其妙的公子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和鼎,你?”孫元化聞言心中一痛,忍不住用憤怒的眼神望着李信,心中懊悔無比,早知道這樣,就應該留在昌平,到時候,就算李信再怎麼厲害,也不會在昌平做出這種強盜的事情來。可惜的是,現在卻是遲了,李信身邊的武士盡是虎背熊腰,精壯之士,這些人足以將他孫元化殺了一個來回。
“孫大人放心,令郎我是不會殺的,最多半年,我就會將令郎歸還。”李信笑呵呵的說道:“當然了,前提條件是你要在歸化城老實點。”
“你狠。”孫元化咬牙切齒的望着李信說道:“你怎麼會知道我一定就犯?”
“因爲你沒的選擇。”李信笑眯眯的說道:“想來現在你也知道山東局勢已經糜爛,這與你有着很大的關係,皇上待此事過後,肯定會找你的麻煩的,你只有去歸化城,皇上纔沒有辦法找你的麻煩。不知道我說的可有道理。”
“不錯。”孫元化點了點頭,嘆息道:“只是沒有想到,我孫元化忠於朝廷,卻敗在識人不明上。活該有今天。”
“孫大人,你可知道你這次犯的錯誤僅僅是此事嗎?”李信不屑的說道:“你本就沒有治理一方的本領,卻偏偏要做一個登萊巡撫,如此也就算了,偏偏還從紅毛那裡買來大量的火炮,還鑄造了一些,現在好了,這些大炮都落在孔有德等人的手中,恐怕你還不知道吧!這些傢伙早就想着投靠建奴了,你可知道,一旦這些人投靠了建奴,連帶着你的火炮的秘密都會爲建奴所得,朝廷苦心經營的錦州防線乃是山海關防線都會暴露在建奴的鐵蹄之下。”
“這,這如何是好?”孫元化被李信說的面色大變,渾身顫抖,顯然他未曾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們既然造大炮,那大人爲什麼不可以造更多的大炮呢?”李信敦敦善誘道。
“不可能。”孫元化聞言搖搖頭,說道:“且不說,這造這麼多的大炮需要多少錢財,就是需要鍛造的鐵器就是一個驚人的數字了。一尊大炮要花費銀子萬兩之多,就算是朝廷,也不可能給我這麼多的銀子的。”孫元化滿臉的苦澀,實際上,在他心裡,更重要的是朝廷並不支持此事,否則的話,也不會造成,孫元化爲了鑄造大炮要賣兒賣女的地步了。
“我想大人要是潛心造炮的,會有人支持大人的。”李信聽了知道孫元化並沒有放棄大炮理想,心中頓時一喜,在這個時代,若是最擅長大炮的除掉西方紅毛鬼子,在東方就是孫元化和徐光啓了,可是現在的徐光啓已經垂垂老矣,恐怕命也不久了,可是孫元化就不一樣了,他不過五十多歲,最起碼還有十年的活頭,若是一心造炮的話,也不知道能造多少大炮。
“你是說李信?”孫元化望着李信,雙目中一道奇光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