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經常算錯嗎?”原本還準備上前的董小宛這個聽了對方的話之後,失聲驚呼道,身形不由自主的朝李信靠了靠。
“有的事情信則有,不信則無。呵呵,小宛,走吧!”李信搖搖頭,三教九流,各有用途,李信志在天下,就應該有一個包容之心。
“山東雖好,但卻不是久居之所。呆的久了,主人也會煩惱的。”李信剛走幾步,忽然背後又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音,李信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露出一絲思索之色。
“有禍北來,旦夕且至。口在青天,白虎夜襲紫薇,不妙,不妙啊!”嘶啞的聲音再次傳來,李信皺了皺眉頭,回頭望去,卻見那個算命先生宋矮子坐在那裡,手中不停的在擺弄着算命的道具,嘴巴里不停的說着什麼。
“先生好像有所指啊!”李信眉頭皺了皺,幾個跨步,走到宋矮子身邊,笑眯眯的望着宋矮子。
“這位公子想算什麼?”宋矮子擡頭望了李信一眼,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李信看的迷糊,這個笑容中好像是在充斥着什麼,但是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那你就算算我從何處而來?算對了,這個就給你。”李信從懷裡摸了摸,就摸出五十兩銀子,放在宋矮子面前。身邊的董小宛卻是好奇的望着李信。一卦五十兩銀子,可是難得很。
“君從雲中來,降落凡塵間。或是南方來,或是水中出,或是虎嘯深山,或是龍吟九州。無人只是何處來,無人敢問何處歸。”那宋矮子雙手放在袖子當中,好像是在盤算了一番,張口就說道。
“那你且說說前程如何?”李信嘴角露出一絲譏諷之色。眼前的宋矮子說的雲裡霧裡,實際上卻沒有說出任何的東西來。
“公子,真要我說?”那宋矮子擡起頭來,雙目中閃爍着一絲智慧的光芒來。倒是讓李信驚訝了一番。
“哦,那你且說說。”李信雙眼一眯,說道:“說對了我再送你五十兩銀子,說錯了,這個五十兩我可就收回去了。”
“呵呵!那學生就給公子說說看。”宋矮子笑呵呵的將眼前的一百兩銀子收入囊中,笑呵呵的說道:“十八子主神器,公子以爲如何?”
“十八子主神器?”李信一開始還沒有注意,但是這個時候猛的站起身來,用驚訝的眼神望着眼前的矮子。他終於知道,這個矮子是何人了,只是不知道此人爲何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對自己說出了這個話來。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等候在此。
“李大哥?”董小宛有些驚訝的望着望着李信,在她眼中,李信是面臨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人物,曾幾何時,變的如此的不淡定的了。
“此人用還是不用,殺還是不殺?”李信望着宋矮子,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來。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歷史上大名鼎鼎的宋獻策。宋獻策明末清初河南永城人。曾爲卜者,後爲李自成謀士,外號“宋矮子”或“宋孩兒”,曾造讖言:“十八子主神器”,助李自成商定謀略,設官守土,除暴安良,被封爲開國大軍師。至於他的後來,有的人說是被殺了,有的人說是投降了建奴,總之眼前的這個矮子在歷史上留下了偌大的名聲,只是沒有想到,此人居然出現在李信的面前,而且還是用這種方式。
“這位公子,我說錯了嗎?”那宋獻策顯然還不知道李信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反而笑吟吟的說道。
“先生,想必在這裡等了不少時間了吧!”李信掃了周圍一眼,忽然眼前一亮。笑吟吟的說道:“讓先生在這裡等候這麼長時間,也是難爲先生了。只是不知道先生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這位公子說話,學生不明白。”宋獻策嘴角抽動,雙目中驚訝之色一閃而過,又恢復了平淡。
“這條天街距離府衙並不遠,甚至先生所坐的這個位置,正對着府衙的後門,先生觀察的很仔細啊!”李信又掃了身後一眼,點了點頭,說道:“先生觀察能力,就是李信我也十分的佩服。只是不明白的是,先生不在河南,爲何來山東了?”
“將軍如何知道學生是從河南來的?”這下輪到宋獻策不淡定了。李信剛纔一陣分析雖然讓他驚訝,但是還是沒有讓他驚訝到神色變化的地步。
“君從雲中來,先生可是誇讚李信了。”李信想了想,最後搖搖頭,說道:“實際上,先生要見我李信,大可以光明正大的來見,何必用這種辦法呢?”
“將軍恕罪。”宋獻策雖然不知道李信如何知道自己的,但是他也十分光棍,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也不隱瞞,而是恭恭敬敬的朝李信行了一禮。
“先生,請。”李信想了想,決定還是先見見宋獻策爲妙,畢竟是在歷史上留下了名聲的人物,不管是有才或者是無才,見見也不差。
“將軍先請。”宋獻策自然不敢真走在李信的前面。
“小宛,看來今日又是不行了。”李信有些爲難的望着董小宛。
“李大哥不必管我,大事要緊。”董小宛雖然感覺有些可惜,可是也知道,李信並非一個普通人,能陪自己出來走一遭已經很不錯了,豈會像平常人家一樣。
“夫人姿容端莊,眉宇之間有龍環鳳飛之相,日後當貴不可言。”一邊的宋獻策笑眯眯的說道。
“先生,請吧!”李信不經意間眉頭皺了皺。董小宛若真是有這樣的相貌,也不可能是貴不可言。流落青樓也叫貴不可言,顛沛流離也叫貴不可言?這個宋獻策真是睜着眼睛說瞎話。一想到這裡,李信對宋獻策期待也就少了許多。一邊的宋獻策顯然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他在尋思着如何打動李信。
他來山東,一方面也是生活所迫,但是更重要的是李信在山東。宋獻策身材矮小,雖然他飽讀詩書,可卻永遠是別人譏諷的對象,就是當官都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要上位也只能投機,投機於別人還沒有發達的時候,這個時候,李信無疑是一個絕佳的選擇。但是剛纔那一瞬間交鋒,讓宋獻策感覺到,李信不同於一般的造反人。要想說服李信,可不是一般的言語可以做成的。
“先生,你從河南來到山東,又何以教我?”李信領着宋獻策進了府衙之後,安置好董小宛之後,就在花園中招待了他。
“流入順河干,陷於十八灘,若要上雲天,起自雁門關。將軍…”
宋獻策話還沒有說話,就被李信止住了,就聽李信說道:“我也曾聽說先生家境雖然貧寒,但是自幼苦讀詩書,學識淵博,想必不僅僅是精通術數那麼簡單吧!”
宋獻策聽了麪皮一紅,他不曾想到李信對他如此的瞭解,也不曾想到李信知道自己精通術數,更是沒有想到,李信居然不相信術數。在明朝末年,科技這兩個字還沒有出現,民衆愚昧,所謂的“術數”、“圖讖”之道大行其事。尤其是那些造反的人,都會掛上這麼一點,諸如王好賢的白蓮教,乃是後來的“十八子主神器”之類的話來,在李信看來,這些東西都是那些有野心的人故意散播的謠言而已。以前隋朝末年的時候,也有李姓成就大事業,後來李淵父子成就了帝業,更是將這種圖讖之說推上了巔峰。到了明朝末年,李姓成就大業這些圖讖之說再次出現。
可是李信明白,這些東西或許能迷惑一下下層的百姓和那些愚昧的官員們,可是若是連造假的本人都相信這些圖讖之說,那就是傻子了。他也不想自己身邊的重要謀士只會這些東西。宋獻策若只是有這麼一點能力的話,也就失去李信招攬此人的能力了。
宋獻策麪皮一紅,但是很快就鎮靜下來,他是一個讀書人,所謂子不語怪力亂神。他雖然精通術數,可是若不是爲了生存,他也不會耍弄這些。經過剛纔一番試探之後,宋獻策很快就發現眼前的李信與其他有野心的梟雄們不同。那些梟雄們或許會利用這些圖讖之類,爲他們張目。可是李信不會,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潛龍,有可能成就大事業的人物。一想到這裡,他不但沒有任何的後悔,反而更加的高興起來。
“將軍起於漠北,手中精兵十數萬,但是將軍先天不足,漠北雖好,可是卻不足以讓將軍成就帝業。”宋獻策不說則已,一說就是讓李信心神震動。就算是石元直到現在,也不會說出這樣的驚人之語來。
“先生,此話怎講?”李信掃了宋獻策一眼,忽然明白宋獻策這麼一個讀書人爲啥熱衷於造反了。他是有點憤世嫉俗,以前是被人欺負慣了。只是像他這樣的人,當官不成,經商更是不通,唯一可能重新改天換地,才能立足於萬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