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了,不管怎樣,李信終究是一個威脅,此人行軍打仗非同一般,若僅僅只是一個猛將也就算了,偏偏此人陰險狡詐。若是任由此人發展下去,我軍這大淩河一戰也就不要打了。就讓李信一個人將我大清的基業給毀了。”多爾袞不滿的說道:“你看看,現在纔多長時間,半個月還沒有到,李信的兵馬就憑空增加了近千人,這仗還怎麼打?”不管是出自什麼原因,李信此人的本領多爾袞是知道的,也確實像他們說的那樣,李信的實力增加太大了,多爾袞雖然很不喜歡聽從皇太極的命令,可是關係大清江山社稷,他也只能放下這一切。
“李信,你真的能上當嗎?”多鐸望着遠處的西山,龐大的西山,地形複雜,建奴上下,雖然知道李信必定是藏在西山,可惜的是,現在數萬軍隊圍困大淩河城,還要防備錦州的援軍,實在是沒有更多的軍隊來搜索西山,這要是小部隊前往,那就被李信吃的乾乾淨淨。更何況,建奴擅長野戰,若是能在平原上殲滅李信,那就絕對不會再山地裡擊敗此人。
山谷中的李信並不知道皇太極已經下了大功夫來對付自己了,他正在山谷中觀看士兵們訓練。
“主公,我們這裡現在一千多人了,能戰者達八百人之多,真是一個龐大的數字啊!”句突湊了上來,哈哈大笑道。
此刻的山谷已經不是當初山谷的模樣了,這裡就好像是一個龐大兵營,整個大山也被人挖空,裡面儲藏了糧草,還有數百人正在緊張的訓練,這裡面除掉當初西山石堡中的老弱之外,還有百十個受傷的傷兵,其餘的也都是青壯,李信將那些會騎馬的編入騎兵,不會騎馬的當做步兵,交給蔣毅訓練。因爲沒有盔甲的緣故,這些人身上穿的也都是從建奴那裡奪過來的盔甲,有的還是蒙古人的皮甲,只是李信讓他們將腦袋上的金錢鼠尾辮剃掉,成了一個光頭,這些人早就在建奴那裡剃了頭髮,這個時候剃了一個光頭也不在話下,於是山谷之中,就見一羣光頭,穿着各種衣服在一板一眼的訓練。那李信原本是準備將自己也剃一個光頭,可惜的是,在這個時候,剃頭就等於背棄祖宗,就是李信也無可奈何。
“我們現在是打了一個建奴措手不及,短時間內,弄了這麼的兵源和糧草,皇太極乃是一代雄主,他知道的、考慮的都比我們多。我們與他比起來,還差得遠呢!”李信搖搖頭,他可沒有句突等人想象的那般輕鬆,後金是一個龐大的整體,能躍馬中原,除掉明朝的腐朽不堪之外,自身的實力也是極爲強悍的。李信自然是要小心翼翼了。
“主公能有此想法,實在是我等的幸運。”這個時候,石元直笑呵呵的走了上來,拱手說道:“主公,我等現在雖然有些兵力,但是也只能是勉強掙扎而已,若是不能仔細運作,覆滅還是極爲輕鬆的事情。”
“不錯。”李信點了點頭,說道:“糧道關係到大軍的命脈,若是不能認真守候,大軍必敗。皇太極也是知兵之人如何不瞭解這些呢?所以剩下的想要奪取對方糧草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了。”
“那又當如何?”楊雄冷笑道:“難道他還會派大隊人馬前來保護糧道嗎?”
“那絕對不會。若是派了大隊人馬前來保護糧道,就意味着他必須要從大淩河城抽取兵馬?他現在不但要圍困大淩河城,更重要的是,他還要派遣兵力,對付錦州的援軍,所以並沒有多餘的兵力來對付主公。”石元直搖搖頭說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他必定會引蛇出洞,以精兵裝作糧草,等到我軍劫糧的時候,對方趁機殺出,來對付我軍,當然,若是再謹慎一點,在糧草背後,還有一隻大軍,讓這支精銳軍地拖住我軍,背後的大軍趁機殺出,一舉重創我軍。哈哈!那些建奴們大概也只能想到這個辦法。”
“那我們又該如何是好?”楊雄趕緊問道。
“那就將計就計,滅了他們這麼這些精兵。”李信嘿嘿的笑了起來,臉上露出一絲陰冷之色,說道:“這些人要走的話,必走銀狼谷,這就是我們要滅他們的地方。”
“既然主公已經有了定計,學生就不說什麼了。”石元直笑呵呵的說道。
“天乾物燥,正是放火的大好時機啊!”李信面帶笑容,對楊雄說道:“上次不是繳獲了一些火藥嗎?將這些火藥都帶上,過幾天就讓你們看看這煙花是什麼樣子的。”
“那敢情好。”何彬雙眼一亮,說道:“李大哥,這要是讓皇太極知道你用他們的火藥燒死了對方的精兵,那不知道會痛快成什麼樣呢?”
“這個倒不知道。”李信搖搖頭說道:“我現在最擔心還是大淩河城,現在都十天過去了,這錦州城近在咫尺,怎麼就沒有援軍派來呢?”
“就算現在援軍來了也沒有任何用處。”石元直不屑的說道:“都已經十天過去了,現在大淩河城內還有多少糧草?或許此刻都已經殺馬充飢了。那孫承宗號稱滿朝文武之中最知兵之人,如今卻鬧出了這麼一個笑話來。讓祖大壽去大淩河城修建城池本身就是一個錯誤,這且不說,建奴來襲,他的情報不準確,或是讓大淩河城準備糧草,或是極是派遣援軍,這些他都沒有做到,等到大淩河城被圍困,還是沒有動作,坐看着祖大壽和他的萬餘兵馬被困大淩河,內無糧草,外無援軍,自己卻在錦州城高臥,這樣的督師就應該是被殺的對象,朝廷有這樣的督師,難怪遼東局勢如此糜爛。”
“孫承宗大概也是有他的爲難之處。”李信想了想還是搖搖頭,孫承宗此人在歷史上還是很有名的,不但是他的軍事素養和爲人等方面都還是可以的,只是只要是人,都會有犯錯誤的時候,最起碼孫承宗在大淩河一事上就犯了錯誤。加上又是文臣領兵,對武將的震懾遠不如在太平時期。想援救大淩河城,恐怕也是手中無兵,朝中還有人制約的緣故。
“不管怎麼樣,此刻的大淩河城恐怕距離失陷已經不遠了。祖大壽這個時候肯定是腸子都悔青了,誰讓他當初不跟主公一起突圍的。”楊雄得意的說道。本來他對李信放棄大淩河城心中還是有些疑慮的,但是此刻,他很慶幸自己聽了李信的話。
“李大哥,這大淩河城真的會失陷嗎?”何彬有些擔心的問道。
“不會。有我們在,大淩河城就不會失陷。”李信知道何彬在擔心什麼,拍着他的肩膀說道:“莫說關寧鐵騎在朝廷心中的位置,就說這祖大壽也是一個領兵多年的人物,就算大淩河城不保,他也會率領關寧鐵騎突圍出來的。別看現在建奴將大淩河城圍困的厲害,但是隻要關寧鐵騎想突圍,這建奴大軍還真不容易攔住關寧鐵騎。”
“那是最好的了。”何彬點了點頭。只有一邊的石元直嘴巴張了張,最後卻是沒有說出來。李信說的倒是沒錯,可惜的是,祖大壽若是突圍的話,他早就突圍了,這個時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想中心開花,裡應外合的策略早就失敗了,這個時候不突圍,只能說明祖大壽還心存幻想,不想讓自己的關寧鐵騎有損失,卻不知道,這種事情時間拖的越久,對關寧鐵騎更是不利,最後只能落的一個與城共存亡的局面了。
“主公,高猛來了,弄不好又有建奴的糧車來了。”楊雄指着遠處說道。只見遠處高猛身着黑色盔甲,騎着高頭大馬而來,隨着幾場廝殺,原本極爲勇猛的高猛此刻就如同一個殺神一般,氣勢極爲凌厲,一般人根本不敢與之靠近。
“這段時間恐怕我要親自出手。”李信想了想,說道:“將火藥盡數撒在銀狼谷,我有個感覺,皇太極快要上鉤了。”
“哎,可惜的是,這些人現在還不能用,否則的話,我們八百騎兵在主公的率領下,哪裡需要如此打秋風的,或許早就能破開建奴大營,活捉皇太極了。”句突雙目中一道寒光一閃而過。
“呵呵,想要擊敗皇太極哪裡是如此簡單的。”李信搖搖頭說道:“就算我現在有數萬大軍,也不敢輕易撼動皇太極,更何況我們現在是什麼情況,勉強成軍而已。能騎在馬上的也不過數百人。若是論廝殺的話,那人數就更少了,若非萬不得已,我是不會讓這些人現在就上戰場的。”
石元直也點了點頭,眼下這支軍隊雖然取得了不俗的戰果,在外人眼中或許是一隻強軍,但是在石元直這些知情人的心中卻是明白,這樣的一隻軍隊能取得這樣的成果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李信的武勇。就如同當年的霸王項羽一般,敢以數千人馬攻擊秦國大軍,最後更是戰而勝之,不是因爲楚軍有多強悍,而實在是項羽的勇猛,讓三軍避易。現在的李信也是如此,其勇猛幾乎蓋過了這數百人的缺點,所以纔會取得這樣的戰果,而在大兵團作戰中,個人的勇猛是微不足道的,所注重的只能是戰陣之威,而這恰恰是李信和他麾下軍隊所缺少的。建奴雖然可恨,但是不得不承認,建奴在與明朝長達十數年的戰爭中已經成長起來,無論是努爾哈赤和皇太極都是一代明主,他們從明軍中學會了如何去戰鬥,如何去離間,軍隊從一開始的遊牧,到現在的正規軍,實力之強大,遠在李信之上,所以到如今,李信也只能是打打擦邊球,說的難聽點,李信現在就是一個流寇。或者說,是一個特殊的流寇而已。讓這樣的軍隊去和建奴交手,那是必死無疑。
“先生在這裡稍等片刻,李信出去就來。”李信飛身上馬,領着高猛等人出了山谷,瞬間就消失在山谷之中。
兩個時辰之後,就見一隊人馬靜靜出現在一個小山頭之上,在遠處,山下隱隱可見有一隊人馬緩緩而來,打的是建奴的旗號。在中間數十輛馬車周圍,有數百士兵穿着白色盔甲,在馬車周圍小心翼翼的防備着。手中的馬鞭還不時的抽打着趕馬車的漢人,口中發出一陣陣怪叫聲,活脫脫的是建奴的運糧隊。
“主公,這次建奴倒是學聰明瞭,人數增加了不少,更爲重要的是,還用的是正白旗來護送糧草。嘿嘿,就算他皇太極親自出馬,這次也難逃主公的手掌心。”楊雄得意的說道:“主公,我們現在就殺上去吧!我現在都等不及了,嘿嘿,自從跟了主公,殺人殺的就痛快。”
“等等。我怎麼感覺有些不對。”李信卻是擺了擺手,說道:“我們這些日子經常截獲後金的糧草,皇太極是一個厲害人,他不可能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所以爲了保護他的糧道暢通,肯定會想方設法的來對付我的。所以說,眼下要劫取糧草就是要以小心爲上。要知道我們的人少,少了一個就損失了一個,能以最小的損失,獲取最大的利益,這纔是是最合適的。最划算的。哎,可惜了,沒有望遠鏡,不然就能看的更加的清楚了。”
“主公,望遠鏡是什麼?”句突雙眼一愣,有些好奇的問道:“能望的遠嗎?”
“那是,回頭找機會給弄一個來。”李信忽然雙眼一亮,對句突說道:“句突,你眼神好,能看的清楚那隻糧隊的情況嗎?”
“回主公的話,太遠了,屬下也無能爲力。”句突望了遠處一眼,最後還是搖搖頭說道。
“是遠了一點了。”李信點了點頭,又對一邊的楊雄說道:“你到他們後面去,給我看看車輪子深不深?嘿嘿,弄不好,這建奴玩的都是我們老祖宗玩厭了的東西。”李信臉上的不屑之色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