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豈曰無衣

“小子,這次就饒了你性命。”李信知道這個時候是必須要離開的時候了,否則的話,自己不但得不到這近兩千人馬,或許還會被嶽託等人包了餃子,這樣就是得不償失了。手中的方天畫戟狠狠的擊在多鐸刀刃上,多鐸猝不及防,刀身一個下壓,刀背正中肩膀,一股巨大的力量好像是要將他的肩膀給擊碎一樣,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跌落在地。周圍的奴才們見狀紛紛發出一陣怒吼,擊退自己的對手,朝多鐸蜂擁而來,要將多鐸護衛在其中。

“走,何彬領着弟兄們先撤。”李信趁着多鐸大軍正陷入混亂的時候,趕緊命令何彬領着松山守軍朝山中撤去。原本何彬所率領的近千士兵,此刻也只剩下五六百人了,而且是大部分都帶傷。

“走,兄弟們跟我走。”那何彬不敢怠慢,知道自己身邊的士兵都是步兵,其速度上根本就不是騎兵的對手,一旦讓騎兵糾纏上了,必死無疑,當下命令領着數百步兵逃之夭夭。

“走,去救施大勇。”李信想了想,終於決定還是去救施大勇。他也是不得不救這個施大勇。這兩千人能跟着施大勇來救大淩河城,就算不是他的親信,也必定是敬服施大勇的人,否則的話不可能就這樣輕輕鬆鬆的將自己的性命都交給施大勇,跟隨他來到這個必死之地。所以說,李信要收服這些人,必須做個樣子來,若是施大勇不死,李信也要想方設法的將他留下來,若這個施大勇死了,死在建奴之手,那自然是最好的,李信可以打着爲他報仇的旗號將這些精兵流下來。看若是李信不救施大勇,那這些士兵就算是爲李信所用,恐怕也是沒有多少忠誠度的。

“殺!”多爾袞看的分明,原本以爲李信趁機逃走,心中有些遺憾的同時,正準備合力擊殺施大勇,卻不曾想到李信居然放棄了逃走的機會,轉身朝自己殺來,心裡不由的露出一絲憤怒來,但是更多的還是一些喜悅。若是能在這裡消滅李信,就算那些步兵逃走了,也是無關大局的。當下不但自己捨棄了施大勇,並且還命令岳託、阿濟格等人領軍合圍李信,要將李信剿滅在此。

“施將軍,領軍撤出陣地,退往西山。”李信面色冷峻,領着麾下大軍撞開了正白旗的防禦,手中寒光一閃,就將施大勇前面的建奴士兵劈死,轉身就對施大勇下命令道。

“將軍當戰死沙場。李兄弟,本將奉命而來,馳援大淩河城,如今任務還沒有完成,豈能半途而廢?”施大勇想也不想的說道,手中的長刀毫不猶豫的劈向眼前的敵軍。

“敵衆我寡,將軍還是速速退下爲好。”李信皺了皺眉頭,奉命行事自然是沒錯的,所謂軍令如山倒,在沒有撤退的命令之前,施大勇若是撤走,那就是死罪。可是他身邊的兒郎們,也同樣會跟隨施大勇葬身在此。這是李信所不能允許的。

“只有戰死的施大勇,哪裡有逃跑的施大勇。”施大勇虎目放光,哈哈大笑道:“兒郎們,跟我殺建奴。”

“殺建奴。”緊隨在施大勇身後的士兵大聲呼喊道。

“主公,背後建奴們圍上來了。”高猛渾身是鮮血,手中的長刀上更是血流成河,他坐下的戰馬噴出一股股氣息,顯然已經有所疲憊了。

“走!”李信看了施大勇一眼,知道施大勇是不會跟隨自己撤走,對於這樣的將軍,李信還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李公子,我來拖住多爾袞,你還是速速退回去吧!”施大勇哈哈大笑,對身邊的將士說道:“願意留在這裡的,跟着本將向前衝。”

“殺建奴。”讓李信驚訝的是,施大勇身後的將士毫不猶豫的喊出口號,緊隨在施大勇身後,朝前衝殺而去,臉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畏懼之色。卻是在瞬間將生死置之度外,如此模樣,讓李信不得不讚嘆,這個施大勇倒是一個難得的將才。

“主公,現在該怎麼辦?背後大軍距離我們不過一箭之地了。”楊雄緊張的問道。

“走,既然施將軍不願意突圍,那我們走。”李信深深的望着施大勇一眼,說道:“哼哼,我倒要看看,他多爾袞如何能攔的住我。隨我衝。”說着一馬當先,烏雲踏雪一腳踏出,就是數丈的距離,李信一手執方天畫戟,又從腰間抽出長刀,如同斬披風一般,一下子就在亂軍中殺出一條通道來,而在他身後,高猛、楊雄等人各個也是奮勇當先,句突張弓搭箭,看準了建奴軍中穿着華麗者,一箭射出,必定有人墜落馬下,瞬間就被戰馬踐踏而死。

“不要走了李信。”多爾袞在亂軍之中看的分明,一見李信居然拋棄了施大勇,轉身就走,心中一驚,但是很快就明白這是爲什麼,更是感念李信是一個大敵,此刻不除,日後或許就會是大清最大的敵人。也顧不得多少,頓時命令麾下士兵舍了施大勇,轉身對付李信。看的施大勇驚訝非常,不明所以。

“主公,多爾袞他們殺來了。”楊雄這下頓時緊張了,沒想到最後的結果居然是這樣,多爾袞這個傢伙居然捨棄了施大勇,來對付自己這數百人。

“多爾袞這是不讓我回西山啊!”李信心中涌起一陣得意來,多爾袞是什麼人,可以說是奠定大清兩百多年國運的傢伙,能被多爾袞重視到如此程度,這種事情傳揚出去,恐怕也得在史書上大書而特書的了。

“嘿嘿,那得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才行。”高猛冷笑道:“當初主公數萬大軍對方都能奈主公如何,現在就他數千人也想圍攻主公,簡直是自不量力,主公,趁着這個機會,殺了這個多爾袞就是了。”

“先衝過去再說吧!”李信撫摸了一下烏雲踏雪,最後一聲大喝,黑色的戰馬四蹄踐踏,好像一片片飛雪閃過,在戰場之上居然是如此的醒目,在他身後,高猛等人也發出一陣陣咆哮聲,這支虎狼之師在李信這個如同霸王項羽一般的人物帶領下,發出其最強悍的一擊。連同坐下的戰馬也變的極爲興奮,什麼是氣勢如虹,什麼纔是一擊千里,現在就是。

“將軍,這是怎麼回事?那建奴怎麼去對付別人了。”施大勇身邊的親兵有些好奇的問道。不光是他,就是施大勇也好奇的望着從自己不遠處呼嘯而過的建奴。明明自己纔是建奴所要擊殺的對象,可是如今倒好,對方不來殺自己了,反而去追殺援軍,放棄了自己這條大魚。

“將軍,此人不走更待何時。”身邊又有人說道。這些人也是劫後餘生,所謂螻蟻尚且偷生,這些人跟隨施大勇送松山殺來,固然是抱着必死的念頭,但是此刻若是有生還的機會,這些人自然是要抓住的。

“屁話。”施大勇臉上的傷疤漲的通紅,惡狠狠的說道:“這個時候走還叫昌平人嗎?不要忘記了,人家李公子是爲什麼來的,他是來救我們的,哼哼,我們是脫離危險了,可是人家內,恐怕要面臨四面重圍之中,人家李公子好歹也是我們的恩人,難道我們就這樣看着自己的恩人被建奴所殺不成,如此一來,傳揚出去,讓我等如何有面目去見昌平的父老鄉親。”

“對,對,將軍所言甚是。”周圍的親兵連連點頭。各個都用目光望着施大勇,等候着施大勇做出決定。

“就是我們自己戰死沙場,也不能讓李公子死在這裡。”施大勇咬了咬牙齒,想也不想的說道:“走,我們跟在李公子身後,就算不能護衛李公子安全,最起碼也能壯一下聲勢。”說着就一馬當先,領着松山守軍大踏步而行,沿途之上,看見有躺在地上垂死掙扎的建奴,就上前給了一刀,一些無主的戰馬也都收攏起來,讓軍中能騎射的士兵騎了上去。幸虧是昌平軍,守備松山的時候,騎馬還是可以的。

“這個施大勇他是在搞什麼?”而在另一邊,已經逃了大難的何彬卻是立足山頭之上,望着戰場上的一切,臉上露出一絲着急之色來。李信耗費這麼大的力氣救了施大勇,原本是準備讓施大勇收攏殘兵,形成一股力量,可是現在倒好,李信好不容易引來了多爾袞等人,施大勇可以趁機殺出來的,他偏偏跟在李信身後,看上去是壯大了李信的力量,但是李信是騎兵,他是步兵,還真不一定是誰在幫誰呢!

“少將軍,這個李公子還真是厲害,小人看了一下,不過眨眼之間,李公子就已經殺死三人了。”跟在何彬身邊逃出來的松山守軍看的分明,言語之中掩藏不住的是震驚之色。其餘的士兵也都連連點頭。

“那算什麼?”何彬不屑的說道:“前不久,李大哥率領三百多騎兵,從大淩河城中衝出,連續闖了建奴八道攔截,死在他手上的建奴也不知道有多少。你們知道現在建奴叫李大哥叫什麼嗎?”

“叫什麼?”松山士兵很配合的問道。

“李霸王。”何彬得意的說道:“他們是說李大哥有楚項之勇,天下無敵。嘿嘿,看見了那穿着白色盔甲的人嗎?前不久,李大哥差點一把火燒死了他。你們知道他是誰嗎?他是建奴皇帝的弟弟,放在我們大明也是宗室王爺了。沒看見嗎?現在那傢伙見到李大哥就望風而逃呢!”

“真是厲害。”身邊的士兵也都連連點頭,臉上也都露出驚歎之色。雙目中閃爍着崇拜的光芒,無論是什麼時代的軍人,他們都是崇拜強者的。尤其是在冷兵器時代,望着山下所向披靡的漢子,黑色戰馬之上,方天畫戟捲起一陣陣寒光,輕輕掃過,就有數個建奴士兵跌落在地。如此神勇之人,就如同一個魔神一般,讓人恨不得立刻就追隨其左右,征戰沙場。

“不過眼下卻是不妙了。”何彬臉上露出一絲擔憂來,李信雖然神勇,但是人力總是有限的,偏偏這建奴人多,都是精銳,而李信身後還跟隨着這麼多的士兵,讓李信的行動更加的打了一個折扣。這次若是李信被圍困,能不能取得上次一樣的戰果,何彬是沒有把握的。

顯然這種情況也確實像何彬所猜測的那樣,從多爾袞、多鐸到嶽託、阿濟格,加起來近三萬大軍已經有將李信圍困的趨勢。李信極爲神勇,身邊的楊雄等人也都是勇猛之士,而松山守軍也是精銳,施大勇其勇猛程度絲毫不在楊雄等人之下,但是步兵就是步兵,多爾袞等人的實力太過於強大,就是跟隨在李信身邊的衆人也都有受傷的。楊雄等人身上也都有受傷的痕跡。

“主公,賊寇勢大,我們該如何是好?”楊雄有些不滿的朝後面望了一眼,在他們後面不遠處,施大勇領着數百步兵緊隨其後。他知道自己等人之所以面對如此情況,卻是因爲施大勇的緣故,若非李信爲了照顧這些人,恐怕早就領軍殺出去了,這騎兵最重要的就是速度,而不是其他。李信現在所率領的騎兵就是因爲要照顧施大勇等人,就拋棄了速度,如此也就陷入了眼前的困境之中。

“殺!”李信卻是不管,手中的方天畫戟仍然是如此的鋒利,鋒利的斬殺眼前的一切極爲輕鬆。他知道自己翻了一個錯誤,那就是貪心,早剛纔救了松山近半人馬之後,應該立即離開,讓施大勇在這裡拖住多爾袞等人。可惜的是,無論是李信的良心或者是戰略需要,都讓李信不得不流下來,搭救施大勇等人。

“哈哈,李信,這次看你往哪裡跑。”多爾袞看的分明,見嶽託等人都對李信進行合圍,而李信的運轉空間變小了許多。多爾袞頓時高興起來了,若是這個時候殺了李信,不但使自己以前丟失的面子得到緩解,更是能使的自己的聲望大振,還能打擊一下豪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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