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進入煉神境界之後,夏侯蘭的槍法也漸趨成熟。
和趙雲的槍法一樣,夏侯蘭的殺法也是以刺殺爲主,同樣講求速度。
不過,他的槍法想必趙雲,多了些剛猛和慘烈,槍出無回,不似趙雲槍法圓融。可這種慘烈剛猛,槍出無回的招數,正適合於夏侯蘭的性子。把兩名曹將刺落馬下之後,他一眼便盯住了夏侯楙。夏侯楙見無法躲避,便硬着頭皮上前。只是他的槍馬功夫比之夏侯蘭,有天壤之別。哪怕他老子是夏侯惇,可夏侯惇的一身武藝,夏侯楙連三成都沒有學到,如何是夏侯蘭的對手?
只兩個回合,夏侯蘭突然使了一招丹鳳朝陽,大槍奇詭刺出。
夏侯楙已無處閃躲,舉槍相迎。
哪知道夏侯蘭這一槍確是虛招,眼見兩槍就要交擊一處,卻突然一振,奇詭的穿過夏侯楙的手臂,大槍緊跟着一掃,啪的便拍在夏侯楙的腰部,把他一槍從馬上拍落。
緊隨在夏侯蘭身後的刀斧手一擁而上,把夏侯楙死死按在地上。
夏侯蘭看了這傢伙一眼,嘴角一撇,厲聲喝道:“夏侯楙已被生擒活捉,爾等再不投降,格殺勿論!”
“傳令,三軍加速行進!”
曹仁站在路旁,面露憂慮之色。
他不斷催促麾下兵馬加速前進。可是他也知道,曹軍已經是用最快的速度行進……
接到曹真送來的書信和地理形狀圖。曹仁立刻覺察到不妙。
這夏侯楙就是一個紙上談兵的趙括……瓦亭地形,只要當道下寨。任憑西涼兵三萬大軍,也休想通過。
可這傢伙偏偏是自作聰明,還自高視下,勢如劈竹……西涼軍根本不需要和你交鋒,只要斷了你汲水之道,而後圍山火攻,任你多少兵馬都白搭。雖則此前涼州下了一場小雪,卻不能緩解過去兩個月的旱情。只要一點火,就能讓你整座山燒起來。到時候曹軍便死路一條。
“元讓誤我!”
曹仁收到書信後,忍不住捶胸頓足。
哪怕他手下兵馬尚未調集完整,卻不敢再耽擱,急急忙忙率部趕往瓦亭。
在出發的同時,他還寫了三封書信。
瓦亭沒事還好,一旦有事,則整個西進計劃都將受到影響,而涼州局勢也會發生巨大變化。
這種後果,曹仁也承擔不起。
所以他必須提前寫信告之曹操。若真發生問題,也能有一個退路。
同時,他還寫信給夏侯惇和曹丕,把瓦亭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知夏侯惇曹丕兩人。如果。如果瓦亭失守,而西進涼州大計受阻的話,夏侯惇和曹丕也少不得要被責難。需提前通知。
這種事情,他隱瞞不得。更不敢隱瞞。
大軍出青石岸,沿涇水抵達凡亭山。
曹仁看曹軍將士一個個疲憊不堪。也不好再催促他們趕路,於是下令休息。
當晚,他們便夜宿凡亭山下,曹仁獨自坐在大帳之中,守着一份涼州地理形狀圖反覆查看。
瓦亭如果失守,他必須要做出應對之法。
是強攻瓦亭?
亦或者是屯駐烏氏,必須要做好完整的計劃。
曹仁可以猜想到,如果瓦亭被西涼軍佔領,西涼軍一定不會冒然發動進攻。只是他們便有了藉口,一個可以向韋端發難的藉口。你韋端不是說不插手金城戰事嗎?而今你同意曹操屯兵瓦亭,也就代表着涼州所謂的自主已不復存在。到時候,西涼軍有足夠的理由對韋端發起攻擊……
不行,瓦亭絕不容有失!
想到這裡,曹仁暗自祈禱,夏侯楙能夠撐住一天。
只是,就在他暗中祈禱的時候,忽聽大帳外一陣喧譁。
“啓稟將軍,曹小將軍回來了……”
“什麼?”
曹仁聽罷心中一顫,連忙起身走出大帳。
大帳外,人聲鼎沸。
曹真渾身是血,匍匐在大帳外,看到曹仁頓時放聲大哭。
“將軍,真無能,瓦亭失守了!”
曹仁倒吸一口涼氣,緊走幾步一把將曹真抓起來,厲聲問道:“才一天,才一天怎麼就失守了?”
“子林不聽勸諫,執意引兵在山上下寨。
那夏侯蘭抵達之後,派一支人馬山道伏擊我,而後又切斷山上汲水之道,圍山火攻。我帶兵想要援救,奈何子林只與我一千兵馬。西涼軍人數佔優,且穩紮穩打,我根本沒有可乘之機。
後來我被趕出瓦亭,又聽說子林被夏侯蘭俘虜……
而今西涼軍已進駐瓦亭,我不敢怠慢,所以連夜趕回來報信。”
曹仁聞聽,心中一陣陣發冷。
這夏侯蘭可真是果斷啊,上來就圍山火攻。這件事,還真不能怪罪曹真,誰讓他不是主將,手中更無兵馬。他能夠出兵援救,已經是盡了本份。而今被西涼軍趕出瓦亭,實非曹真之過。
這件事說到底,是自己的錯!
如果不是曹仁顧忌兄弟情義,臨陣換將,也就不會有瓦亭之敗。
想到這裡,曹仁輕輕拍打了一下曹真的肩膀,“子丹,此事非你過錯,實我之過也。
不過,瓦亭必須要奪回來,若不然西進涼州大計,必將付之東流……傳我命令,三軍連夜拔營,與我兵發瓦亭。西涼軍新得瓦亭,立足未穩。我等無論如何,都要儘快將瓦亭拿下。”
西涼軍佔領瓦亭之後。涼州上下一片譁然。
狄道刺史府中,更因爲此事而爭論不休……一直以來。涼州都保持着其超然的獨立性。哪怕是曹操穩定了關中,也無法插手涼州事務。可現在。韋端同意曹軍駐紮瓦亭,令涼州此前的超然,一下子被打破。而劉闖入涼州一來,一直在遵循涼人治涼州的政策,或多或少贏得了不少涼州士人的認可。
加之西域商路的開通,使得不少涼州豪強看到其中利益……
這些個涼州豪強一直在觀望,希望等待合適的機會,能夠插手其中。
如果曹操奪下瓦亭,西進涼州成功。這些個豪強或許也不會太過反對。可現在,西涼軍搶先佔居瓦亭,夏侯蘭憑藉瓦亭之險,將曹軍牢牢阻擋在瓦亭以東,也使得涼州豪強無法繼續保持沉默。
你韋端既然同意曹操進駐涼州,那我劉闖也可以插手其中……
一旦劉闖大軍進駐,涼州的局勢必然會發生巨大變化。這個時候,涼州豪強們也知道,是他們做出決定的時候了。所以。最先跳出來反對便是天水四大姓的孔、王、薛、楊漢陽望族。
而在此之前,天水四大姓對韋端,可謂是忠心耿耿。
韋端對此,也是頗爲頭疼。
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局面。
原本以爲曹軍可以輕而易舉拿下瓦亭,西進涼州……誰料想,瓦亭之戰竟然以曹操失敗而告終。
雖然曹仁率兵仍在和西涼軍鏖戰。可韋端心裡卻明白,失去了瓦亭的曹軍。想要擊敗西涼軍,可謂是困難重重。因爲。就在瓦亭之戰開始後不久,便有消息傳來漢大將軍劉闖命破虜將軍魏延率部強渡大河,西進北地。而魏延大軍的進入,也代表着涼州局勢發生巨大變化。
金城郡,木乘谷。
閻行正獨坐於大帳之中,愁腸滿腹。
馬超屯兵寫谷,很快就向木乘谷發動了攻擊。
最初,閻行憑藉他強悍的個人武力,以及木乘谷複雜的地形,大敗馬休。
若非馬岱拼死相救,說不得馬休便要被閻行斬於馬下……之後,馬超強攻木乘谷不得,只好暫時休戰。
論武力,閻行和馬超在伯仲之間。
閻行本來頗爲自得,認爲自己擊敗了馬超,能夠堅持下去。
誰料想沒過多久,便傳來夏侯蘭攻佔瓦亭,把曹軍阻於瓦亭以東的消息。而隴西方面,韋端也是焦頭爛額。他倒是派出兵馬想要救援韓遂,可惜在大夏遭遇西涼軍阻攔。西涼軍主將,便是之前揚威於河湟的趙雲趙子龍。雙方在大夏城外一場苦戰,韋端所部不但是大敗而走,更丟失了大夏、河關數城。也就是說,西涼軍已成功進駐隴西,韋端無奈之下,只好命其長子韋康屯兵安故,希望能夠阻攔西涼軍的進擊。不過,西涼軍在佔領大夏之後,便再無動作。
閻行知道,這並非西涼軍沒有餘力攻擊,而是在等待機會。
韋端現在是自顧不暇,涼州豪強對於他讓出瓦亭,同意曹操西進涼州的決定非常不滿,正對他大加指責。
可以說,韋端現在是犯了衆怒。
連一向支持韋端的天水四大姓都改變了態度,足以證明他大勢已去。
這種情況下,木乘谷還能堅守多久?龍耆城又能堅持多久?
盧水胡聯軍在河湟谷地可謂是連連告捷,老羌小王芒中被殺,柯最更被河湟聯軍打得狼狽不堪。
而屯駐在西海的漢軍大軍,在振武將軍黃忠的率領下長驅直入,已攻佔鹽池。
其大軍兵鋒,已直指老羌王帳。柯最還能支持多久?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丈人死守龍耆城,若是連柯最也敗了的話,可就真的是窮途末路,再也沒有任何的挽回餘地。
那時候,我又該何去何從?
閻行想到這些,不免心中更加惆悵。
想我一身武藝,勇力過人,在涼州算得翹楚。
何以馬超可以順風順水,而今人言錦馬超,哪個不交口稱讚?就連自家部曲,也對馬超敬佩不已。
端起酒碗,閻行一飲而盡。
可這酒入愁腸愁更愁,他這心思,也隨之變得更加紛雜……
“將軍!”
“什麼事!”
“轅門外有一人,自稱是敦煌周烈,說是和將軍乃舊識,特來拜訪,有要事相商。”
周烈?
閻行聽到這名字,不由得心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