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了。”雲閒搖了搖羽扇:“看來,我們是輸了。”
容白皺眉。
雲閒嘆了口氣,原以爲,這場比試,自己這一方面無論年紀還是學識地位都應該佔優勢的,結果,前面吊打別人,後面兩局被別人吊打。
六藝最後一項是御,說起這個其實就是駕駛馬車。這玩意真沒什麼好比的,誰會沒事會比駕駛馬車啊,又不是車伕。
而且,白鷺書院的人,基本上都是家大業大的,誰家沒有馬車和車伕,自己需要學?所以,當看到被駕駛出來的馬車,白鷺書院的人都驚呆了。
“這個,你定規則吧。”容白也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時代的文人要學會趕馬車,要輪機動性,難道騎馬不比馬車更好用?
雲閒也不知道怎麼比御。說真的,從來沒有人真的全搬君子六藝的流程來比試的,一般人都是比一項或者兩項啊。
駕車怎麼也拉出來比了?
容白這邊,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爬上了馬車,另一邊,白鷺書院就沒人出場了,馬就算洗的再幹淨,身上也有味道的。
那些泥腿子們感覺不到,但是他們這些天天擦香撲粉的書生可不一樣,身上淡雅的香味再混上馬身上的味道,是個什麼鬼哦!
雲閒從自己帶來的一批人中逡巡了好久,也沒有人想要上前,最後硬着頭皮看向容白:“這一局,我們認輸。”
雲閒不會駕車,那些養尊處優的公子哥也不可能會駕車。
認輸?容白往白鷺書院的人那邊看去,那些人年紀都不大,穿着的衣衫也是那種很貴的料子,臉上也不知道抹了多少東西。這些人一看就不是那種能幹活的。
“那我們也到賽點了。”容白開口。
是的,君子六藝前三項,白鷺書院贏了,可是,後面三項,卻是京城分院的天下。
雲閒苦笑,原來,是在這邊等着自己呢。
若是前三項,他們必須贏也只可能贏,後面三項,這個叫容白的女人一定知道,對方能吊打白鷺書院。也就是,他們最後的目的,就是最後一場辯論。
雲閒心事重重的跟着衆人又回到畫舫。
“你們回來得真遲,我都等很久了。”站在臺子上的小男孩挺不滿的抱怨。
雲閒皺眉,這個小男孩不就是第一場的小男孩麼?可是,仔細看去,又覺得這個孩子跟之前的不一樣。
氣質就不同。
之前那個孩子,氣質還挺溫和,但是這個,就差沒在自己身上豎刀子了。
“你爲什麼一直看着我?”小少年問道:“如果你奇怪,爲什麼我第一場上了,這一場還上的話,我只能告訴你,我不是第一場上場的人。”
小少年湊到雲閒的身邊:“你看,我嘴角的傷跟他的不在一處。”
雲閒這才注意到,這個少年是左邊嘴角有傷,右邊嘴角完好,正好跟之前遇到的那個不一樣,而且,這少年身上的傷,好像比之前那個少很多。
“你們誰出來?我們開始吧。”小少年摩拳擦掌。
決勝局,真正的決勝局。兩邊都勝了三場,接下來這一場策論便是重點中的重點。可是,這樣重要的事情,依舊交給一個小孩子?
“別糾結了。”雲閒還在選人,坐在蒲團上的小少年忍不住開口:“你挑誰來都可以,要麼,你自己坐下,咱們聊聊。我們書院年紀大一點的都是先生,我們已經是學齡最長的人了。一點也沒有不重視你們。”
小少年就是柳子韜,他說的一點也不誇張,書院中十**歲的,都是先生,像衡清容白唐瑜,都是做先生的。
再小一點的,就是他們這一波。再說了,就算時代背景相差很大,可人家好歹也是大書院,溫婉怎麼可能小看。這次出來的人,都是書院孩子們的佼佼者,一般孩子這次根本沒有出現的機會。
柳子韜對面最後坐下了兩個人,一個是從白鷺書院的選出來的,另一個,則是雲閒。既然這個小孩子覺得自己坐不坐下來都無所謂,那自己就坐下來,好好聽聽。
“不要臉!”雅間中的溫婉氣不打一處來:“這白鷺書院的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呢!好好的一對一怎麼就成了一對二?”
不過,一對一還是一對二什麼的,容白不在乎,見到雲閒坐下了,容白有點懵,自己要不要也跟着坐下?
“辯論的題目,你們應該有想法了,不妨就用你們的想法吧。”雲閒算是認命了。
“何爲女子。”容白也不矯情,打開溫婉給自己的小紙條,上面只有四個字。讀出聲後,容白都有點蒙。
坐在蒲團上的雲閒聽到題目後一愣而後苦笑,原來在這裡等着呢。從一開始,雲閒就知道,對方找自己比試,目的是解決上一次畫舫鬥毆的問題。可是,真比試的時候,從頭到尾,都沒出幺蛾子。
何爲女子?坐在雲閒身邊的青年,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女人出的題目,別指望有多少意義,女子,不過是附庸而已,有什麼好說的。
青年還在自得的時候,對面的柳子韜卻開口了。柳子韜是個精於鑽研的人,從一開始,最後的論題就是給他的。
所以,柳子韜準備的時間也足夠長,長到青年還在爲這個題目而嗤笑容白的時候,他已經作答了。
作答,不是寫在紙上,而是張口就來的。
“女子,做三解。”小男孩開口,語氣平靜,條理清晰:“女子有婦人的意思,但是學生還是認爲,女子,應當是天下所有的女子統稱。爲人女着,爲人妻着,爲人母着,都是女子。”
小男孩的聲音不高,但是很多人聽得都直點頭。這孩子說話並不文縐縐的,反而說的東西,就算沒念過書的人也能聽明白。
“爲人女者,應行孝之道。”小男孩還在繼續。“父母年輕時對女兒疼愛,父母年老的時候,女兒對父母盡孝。”
雲閒又點頭。
“爲人妻者,爲夫君打理後宅,使家宅安寧。所以,夫君應當愛護妻子,妻子應當照顧夫君。”柳子韜開口,不要多,就像書院大家長一樣就好了。
只是,這話一出,雅間中的溫婉眉頭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