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爸的速度快得當真能攝影追風,此刻哪還有一副方纔拖着‘腿’蹣跚走進蘭‘花’家‘門’的模樣。
他的左‘腿’確實是瘸‘腿’,身後還揹着一個長長的包裹,若非如此,怕他的速度不僅於此。他的右‘腿’每次在地面或牆壁上輕輕一點,整個人便猶如輕煙一般快得幾乎虛幻起來。
夜‘色’如洗,月朗星稀。喧囂的城市,只有在此刻才洗刷了白天的浮躁,瀰漫着蒼茫和靜寂。
曾經的自己,站在這東華最爲矚目的燕城巔峰,俯瞰着在他眼裡如同螻蟻般的一切。
曾經的自己,一腔熱血祭軒轅,只想爲家族家國戰盡最後一滴血,斷然不流一滴淚。
曾經的自己,以爲情愛只是脆弱男子的無聊遊戲,大丈夫鐵骨錚錚,須有凌雲之志。
可所有的一切,卻在遇見她的時候變了。
他螻蟻不如地活着。
他幾‘欲’淚盡而死。
去他媽的豪情壯志,去他孃的英雄無悔,如果折損一身武功,生命消怠只能苟活一刻,只要能換回妻‘女’雙雙在旁,他心甘情願!
夜晚的涼風拂面,同樣拂起了心頭的千愁百緒。
蘭‘花’爸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過往之間,竟將雲梓焱是否能跟上他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只由着自己的腳步隨着心‘潮’的起伏一降一升。
蘭‘花’爸飛身進入了燕城最大的原始公園“巨巖潭”,輕車熟路地來到了深處的一個巨巖環繞的深潭邊,站在一方平坦如鏡的巨巖上。
站定的蘭‘花’爸猛地一愣,朝自己的身後看了看,臉‘色’突然變得奇怪。
“糟糕,我這老糊塗,竟然把那小子落下了,也不管他修爲如何就自顧跑來了。”蘭‘花’爸無奈地嘆了一聲,正‘欲’轉身朝來路找去。
“伯父,您老人家果然老當益壯,才一會功夫就已經是城郊之遙。這要是白天裡車水馬龍,在下估計就跟不上您了。”
晴朗的男聲沒有絲毫喘氣的跡象,平穩地如同是坐着轎子來的。雖然這番話說得謙虛得太過,但其中的討好之意蘭‘花’爸卻是聽出來了。
本來已經轉身的蘭‘花’爸身形一頓,雙瞳一縮,緩緩地重新回頭,看着已經站在他跟前的雲梓焱。
他雖然未曾使盡全力,但以他的速度,就算是一流的武者跟來,也斷然不可能連心跳都無一絲一毫的變化。
這小子,如深潭般不可測。彷彿閒庭散步,無論氣息,心跳,甚至血液的流動,都與方纔在蘭‘花’家裡從地上坐起來的時候一般無二。
“小子,你藏得很深。”蘭‘花’爸的聲音低沉,頗有種廉頗老矣的慨嘆。
“伯父,您老人家藏得更深,連身邊最親近的人二十年來都一無所知。”雲梓焱淡淡道。
想到蘭‘花’一直擔心孤身一人的老父在鄉下照顧不好自己,或因爲年老身殘受人欺負,雲梓焱心裡便有輕微的憤憤不平。蘭‘花’哪裡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深藏不‘露’的絕頂高手,絕對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強悍武者。
雲梓焱言語中的不平之氣蘭‘花’爸如何聽不出來,苦笑一聲,微微側身,聲音沉緩,“你可知道,我爲何要藏?”
雲魔神撇撇嘴,輕嘆一聲,“還能有誰,自然是爲了蘭‘花’。”
“不錯!”蘭‘花’爸面向深潭,一臉的絡腮鬍子微微抖動,極度壓抑着的情緒猶如風雨‘欲’來的天空,沉悶幽暗得叫人一顆心鼓動不止,他暗啞出聲,“我藏,是因我的承諾,我的‘女’兒!”
蘭‘花’爸面朝的那面如鏡深潭,隨着“我的‘女’兒”四個字落地鏗鏘,竟驟地泛起一個不小的‘波’‘浪’,偌大的漣漪瞬間泛開。
雲梓焱那從來古井無‘波’的心猛地一跳,不是因爲蘭‘花’爸話音中蘊藏的內力影響,而是這一字一頓的“我的‘女’兒”四個字,蘭‘花’爸說得有些生硬生疏,卻偏偏給人一個感覺,他是掏盡了所有心肺的力量和情感而喊出了這四個字。
濃濃的心疼,憐愛,愧疚,悲痛,自責,卻由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這歷盡滄桑起伏而壓抑暗啞的聲音,表達得淋漓盡致。
他從未像其他父親一樣親暱地喊着‘女’兒的小名,從未像其他父親一樣仁慈地將哭鼻子的‘女’兒擁入懷中。
可自蘭‘花’離開家的每一天傍晚,他都會拖着‘腿’,一個人走到那村道的出口處,眺望着那黃土泥濘,看不到盡頭的村路,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我的‘女’兒今天可好,可開心,可受欺負了?”
這四個字他在心裡叫喚了好多年,今天說出口時,才知道這份愛‘女’之情,磅礴澎湃得讓他一顆心幾‘欲’跳出‘胸’腔。
父愛如山,沉默,笨拙,可當任何惡劣危險的天氣來到之時,他卻願意在他身上挖一個深‘洞’,讓你躲風避雨。
蘭‘花’爸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轉頭看着雲梓焱,“你知道像我們這類人,爲家族,爲權勢,爲功名,爲武道,可以不計代價,不擇手段,即便你能保持一心正義凜然,卻依舊免不了手染血腥,傷人奪命。”
蘭‘花’爸的眼神一暗,“我不希望我的‘女’兒同樣過上這樣的日子。我和然兒唯一的掌上明珠,她值得更好的生活,恬淡,自由,平安,快樂!”
“可蘭‘花’,偏偏不是芸芸衆生中平凡的一個。”雲梓焱接着道。
“沒錯,”蘭‘花’爸的眼中迸‘射’出濃濃的自豪,“秉承了她孃親的天賦,還有我對武學的悟‘性’,我的‘女’兒註定不平凡。”
眼中的光芒一閃而沒,蘭‘花’爸‘挺’直繃緊的身子似乎一下鬆懈了下來,“從小我就知道她身具異能,我甚至不惜耗費功力和方法拖延她的覺醒和自主修煉。除了教她揮刀,我從未教過她任何心法招式,可儘管這樣,‘陰’差陽錯之下她還是進了古‘門’。”
輕嘆一聲,蘭‘花’爸繼續道:“我悄悄來過幾次,甚至出手搞砸了蘭‘花’參與的任務,希望古‘門’能夠將她踢出去,讓她回到以前普普通通的生活,可,”蘭‘花’爸苦笑,“我這‘女’兒着實招人喜歡,明明在古‘門’是無所作爲的累贅,偏偏那些個王八蛋都與她親近得很。”
雲梓焱搖搖頭,一聲嘆息,“你人不在江湖,你的心卻在江湖。你做出的所有決定,都是一個江湖人會做的決定,而非一個普通父親的選擇。你自認爲父親當扛下所有苦痛壓力,可在我眼裡,你卻做了一件極爲愚蠢的事情。”
頓了頓,雲梓焱盯着蘭‘花’爸那閃過一絲茫然的臉,“蘭‘花’有權利知道你和你妻子的過去,身份,甚至是你們的選擇,坎坷。蘭‘花’更有權力選擇她想過的生活。你認爲你隱藏一切是爲了保護她,你可曾想過你的疏離淡漠正正是蘭‘花’不安悲哀的源頭。你認爲她須過你爲她選擇的生活,你又可曾想過或者在蘭‘花’的心裡,與自己的父親並肩作戰,分甘同味纔是最幸福的事情。”
雲梓焱的質問讓蘭‘花’爸的臉凜冽了起來,怒喝一聲,“你懂什麼?妻亡身殘,這就是我的結果,蘭‘花’她能做什麼?就算能,我也不準!”
蘭‘花’爸猛吸幾口氣,暴怒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一瞬不瞬地盯着雲梓焱,“小子,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
面對蘭‘花’爸幾近無常的態度,雲梓焱一直從容不迫,“伯父請講。”
蘭‘花’爸的聲音很慢很堅定,“我知道你的修爲不錯。我也不在乎你的師承身份過去,因爲我‘女’兒真心喜歡你。我只問你一句,如果讓你和我的‘女’兒從此歸隱山田,平凡度日,你可願意?”
沒有絲毫的猶豫停頓,雲梓焱脫口而出,“我願意。”
雲梓焱的聲音依舊雲淡風輕,“嬌妻相伴,兒‘女’繞膝,閒來無事打打獵,釣釣魚,喝喝茶,看看書,悠哉樂哉。如果這是蘭‘花’的選擇,而非形勢所迫,我十分樂意。”
就在蘭‘花’爸臉‘色’一鬆之時,雲梓焱頓了頓,“可是。”
雲梓焱的兩個字讓蘭‘花’爸的臉瞬間難看了起來,隱隱有怒火狠戾。
果然,如此年輕功力便這般驚人的男子,如何願意甘於平庸,糊塗度日。蘭‘花’爸的‘胸’膛一鼓一沉,他在雲梓焱這樣的年齡,正是最叱吒風雲,意氣風發的時刻。
雲梓焱的臉‘色’隨着話語中的轉折微微冷凝,直視着蘭‘花’爸那漸怒的雙眸,聲音清冷,“這種日子若是過得像伯父這般東躲西藏,憂慮重重,那就免了。我雲梓焱絕不允許自己的‘女’人過得如此委屈。”
咧嘴一笑,可聲音卻與暖暖的笑容截然相反,冷厲如冰,“我不介意,在我們一家人過這樣舒心的生活前,先將任何能夠威脅傷害到蘭‘花’的人殺光屠盡!”
最後四個字,雲梓焱毫不掩飾自己濃濃的殺意。
殺心如箭,讓蘭‘花’爸的身子難以自控地微微一顫。
而隨即蘭‘花’爸身軀一凜,怒喝出聲:“狂妄,你有什麼資格如此狂妄?”
“伯父,不若今日我們賭一局?”雲梓焱緩緩出聲,“你若贏了,你的決定,我絕不二話。”頓了頓,“我若贏了,殺戮還是隱忍,由我決定!”擡眸,“伯父,難道你不敢?”
“不敢?笑話!”蘭‘花’爸的氣卻節節攀升,“如你所願!”
鏘的一聲,蘭‘花’爸背後的包裹竟發出陣陣低鳴。
他站在那裡,身軀凜凜,猶如一柄直‘插’入地的長刀,刀鋒凌厲,刀氣凌人!
身後的樹葉簌簌落地,噼啪幾聲輕響,竟有不少樹枝被折斷。
未曾出鞘的刀,其刀氣,竟凝實至如斯境地。
一聲低嘯,在深夜裡如同獸吼,一道光影從眼前劃過。
偌大的深潭,嘭的一聲從中間被劃開,猶如巨刀斬入水面。
定眼看去,蘭‘花’爸的手中已然多了一柄黑‘色’巨刀。
通體漆黑,只是血槽猶如暗紅的蛇體,爬在刀身之上,那嗜血兇厲的氣息,幾乎可以震碎普通人的心脈。只可惜,刀尖之上,一道劃痕深深刻入刀面,想來是與其他武器硬碰造成的破損。
看到墨刀,雲梓焱的神‘色’卻變得奇怪。
蘭‘花’爸悶哼一聲,看到這柄刀的人,沒有一人是神情平靜的。
刀在手,手握刀,蘭‘花’爸的右手緩緩上擡,慢得猶如蝸牛爬步。
平肩處,刀停。
“此刀名爲雷炎,我十三歲首次執刀,引刀氣入體,雙膝骨碎,二十三歲起,執此刀傷人無數,命祭刀者上百。”此刻的蘭‘花’爸,一發一膚,猶如的刀氣,冷漠無情,殺意凜然。
“刀斷情殤淚傾流,青燈對影最相思,雷炎爲筆血爲墨,斬盡天下蒼穹落。”鐵漢柔情,鐵骨錚錚,脈脈深情,盡訴於這一行一句之間。
“小心!”隨着蘭‘花’爸低喝一聲,刀橫空而出。
與蘭‘花’當日的招式無異,只是此時的刀勢,不知要凌冽多少。
刀氣使得兩人之間的空氣似乎剎那間扭曲起來。所站的巨巖上,隨着刀氣蔓延,出現了數十道彎弧形的刀痕,入巖三分。
眼看刀氣來到雲梓焱跟前,雲梓焱似乎還一無所覺。
雷炎刀竟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雲梓焱確實有些不冷靜。
雷炎刀既然出現,意味着其他五件兵器很可能也存於這世間,如果再次集齊五大神兵,自己是不是就能帶着蘭‘花’回到雲朝?
“‘混’蛋小子,你在發什麼愣?”蘭‘花’爸一臉急‘色’,大吼出聲。
刀氣難收,蘭‘花’爸急得一跺腳,正‘欲’欺身而上將雲梓焱推開。
可就在此時,令他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
雲梓焱的右手很是輕巧地在身前一掃而過,一股極‘陰’極寒的氣息如同水面上的漣漪泛開。
刀氣所觸,盡皆消融。
一股冷徹入骨的感覺鑽入了腳面,竟令蘭‘花’爸狠狠打了一個哆嗦。
三米之內的樹木,全數枯萎。
可接下來,蘭‘花’爸驟感手中的雷炎刀一陣抖顫。
雲梓焱的左手,出現了一團紫金‘色’的火焰。
‘陰’寒盡驅,火焰燎原。
枯萎的樹枝殘根,頃刻之間化爲灰燼。
內力護體,蘭‘花’爸眼中的震驚昭然可見。
可令他心神大‘亂’的是,從火焰出現的那一刻起,雷炎刀竟竭力地想要掙脫於他右手。
“過來。”雲梓焱的聲音很輕。
可就這一聲輕響,蘭‘花’爸手中的雷炎刀終於脫手而出,直‘射’雲梓焱的方向。
雷炎刀直竄入雲梓焱手中的那團火焰。
雲梓焱右手持刀,左手輕輕撫過刀身,彷彿在安撫自己的孩兒般。原本輕顫低鳴,桀驁不馴的雷炎刀,竟緩緩安靜下來。原本略顯暗淡的刀身,濃郁得發亮的黑‘色’開始緩緩流動。
五大神兵,之所以名冠天下,那是因爲他們都誕生於紫金極炎之中。回到這團紫炎,就仿若回到了它的誕生之地。神兵有靈,這對他們來說,是何等‘誘’‘惑’和渴望。
蘭‘花’爸眼珠子瞪得幾‘欲’出框。雙方對陣,陪同自己多年的兵器竟然溫順地跑到了對方的手中,這是何等的荒謬可笑。
雲梓焱的聲音多了一份戲謔,“雷炎刀於你,是左膀右臂的朋友,對我,”雲梓焱眨眨眼,“卻是親如兒‘女’般的孺慕之情。”
話音一落,雲梓焱的右手順勢一拋。
雷炎刀如同破空而出的一道黑‘色’閃電,直‘插’入深潭之處。刀身的恐怖熱量,蒸發了大量潭面上的水。一時之間,雲霧飄渺,美不勝收。
“我的刀!”蘭‘花’爸這一驚非同小可,就想躍入水面。
可雲梓焱的聲音卻飄至耳際:“伯父,你也接我一招。”
鋪天蓋地的炙熱朝自己身上壓縮,蘭‘花’爸的一聲低吼,雙‘腿’猶如扎入巨巖之下的虯根,雙掌一託而起。
紅‘色’炫目的火焰,化爲一柄巨刀,從上至下劈砍而下。
巨刀與蘭‘花’爸的雙手最終觸碰在一起,蘭‘花’爸的眼神猛地一震。
上身的衣裳,從與火刀相擊的手臂開始,燃燒盡焚。蔓延到腰際的時候雲魔神眼瞳微縮,左手化爪猛地一扯,蘭‘花’爸頭頂的火焰猶如被吞噬般消失殆盡。
雲魔神輕咳一聲,“伯父,看在我給你留下這遮羞的長‘褲’上,認輸一事當無需爭辯了吧。”
蘭‘花’爸嘴角一‘抽’,漲紅了臉,“臭小子,你把我的刀扔了,老子還想找你拼命,輸什麼輸?”
話音剛落,一聲低嘯,雷炎刀破水而出。
蘭‘花’爸自然而然伸出右手,握住。
此時的雷炎刀,不復往日‘蒙’塵般的末路英雄之氣,刀身漆黑如墨,‘色’澤流動。而最重要的是,蘭‘花’爸的身子猛地一顫,原先與另一神器碰撞所造成的裂痕,竟已不復存在。
“這,這怎麼可能?”蘭‘花’爸幾乎站立不穩,看着雲梓焱,‘欲’言又止。
雲梓焱轉身,“伯父,天‘色’不早,蘭‘花’向來睡得淺,要是發現我兩都不見了,怕會着急。咱們還是趕緊回家。”頓了頓,雲梓焱邁開了步伐,“雷炎刀譜,你只練了刀柄上的一式,刀身分七截,一截一式,共八式刀法。”
“什麼?”蘭‘花’爸心中一顫。他們曾經試過無數的方法想要煉化刀身,重現刀柄所說的八式炎刀舞,可一直無果。
蘭‘花’爸強忍住內心的震撼,猛一跺腳,追了上去,“小子,經此一戰,我已經力乏了,咱慢慢走,慢慢聊。”
“我尚有餘力,可以揹着你走,伯父。”
“不行,男男授受不親。”
“不行,蘭‘花’怕已經在家等得着急。”
“不行?不行我回去就告訴閨‘女’你把我揍成這般狼狽模樣。”
兩人就這樣你一聲我一句地消失在原地,徒留滿地蒼夷。
就在翁婿一戰告一段落的同時,城郊另一處,也上演着一場極其慘烈的爭鬥。
楊翩舞與楊家整八名高手,正‘欲’十幾個黑衣人和兩個詭異的白袍人惡戰。
楊翩舞出行的車隊遭到了流沐一族再一次狙擊。雖然經上次一事後,楊翩舞身邊的高手增加了不少,可今日同流沐一族同來的兩名白袍人,卻詭異的叫人心驚膽顫。
但凡被他們的手掌擊中心臟,手指‘插’入,全身‘精’血功力就被巨大的吸力一扯而出,五臟俱融。
楊家已有兩名高手這般可怖地死去。
剩下六人護着楊翩舞,且戰且退。
‘交’戰的猛烈讓楊翩舞不慎被己方人一撞,這一撞,恰巧撞到了楊翩舞身上的手機按鍵,恰巧撥通的是蘭‘花’的快捷鍵。
蘭‘花’睡眼惺忪地被鈴聲吵醒,看到是楊翩舞的電話,很快就按了接聽鍵。
蘭‘花’打了幾聲招呼,沒有聽到楊翩舞的迴應。漸漸清醒過來的蘭‘花’,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楊翩舞那邊傳來不絕於耳的廝殺聲和楊家人的悲憤之聲。
蘭‘花’二話不說,衝下了樓。
“大小姐。”熊大的身子出現在小區的‘門’口。
“熊大,快,我要車。”
蘭‘花’坐在熊大的車上,靠着接通的電話進行衛星追蹤定位,車子迅速地趕往出事的地方。
楊家六人站成一個防守劍陣,將楊翩舞牢牢圍在中央。
“小姐,撐下去,撐下去老爺子他們就到了!”
可就在此時,一旁站着的白衣人似乎耐‘性’已失,蒼白的手掌如同地獄的冥手,向站在主位的楊家人抓來。
楊家人一劍‘蕩’開他的手掌,卻沒料到白衣人寬大的白袍後,隱藏着流沐家的兩名黑衣人。
眼看避無可避之時,兩條拇指粗的綠‘色’藤蔓,詭異得穿過楊家人站位的間隙,狠狠‘抽’在了黑衣人的身上。
一道高大的身影,毫無徵兆地出現在那名楊家人的身前,兩拳齊發。兩名黑衣人竟生生化爲兩尊冰雕,碎地身亡。
蘭‘花’就站在熊大的吉普車頂,長髮瑩綠奪目,兩道上下翻滾的藤蔓,從她的手腕延伸而出。綠‘色’的淺芒拂過楊家人的身上,他們驚詫地發現自己原本疲極的身子似乎好轉了些。
熊大彪悍的身子重新落在了蘭‘花’的身邊,微微躬身,“大小姐,要殺光麼?”熊大眼中的厲‘色’一閃而沒。
作者有話要說:
鄭而重之多謝給俺投雷投彈的讀者。求‘花’求草求‘吻’的留言和感謝我總是變着‘花’樣說,關於霸王票的多謝卻一直在有話說一筆帶過。這是你們額外的付出,儘管心裡深深感謝你們這份心意和支持,卻總怕自己言語不當,讓大家覺得我在求雷求彈而感覺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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