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判斷打暗槍人的方位,蕭函慕重發動車子。
極快地操縱方向盤,調轉車頭往回走。
“啊。”
身子探出方向盤,轉動方向時。
手臂上猛然捱了一槍,她咬緊牙關。
不理會右臂上的子彈血口,左手一臂承擔,轉動方向盤,飛速往回跑。
血汩汩地朝外涌,蕭函慕額上的汗水鋪了滿滿一層。
渾身發冷,腦袋裡面只想要回去,追兵在後面。
當她的目光遠遠地觸到黎園那座建設洋氣的別墅後,心頭猛然間警鈴大作。
記得當初覃炙頃就使人威脅過她,最後那次,那個殺手,幾乎割斷她的喉嚨。
現在她回到黎園,豈不是自投羅網?
那個男人一定不想看到她的屍體,所以纔會派人如此秘密地處理掉她。
蕭函慕一片慘笑,嘴角跟着滲出血來。
可笑,她昨天晚上還漸漸相信了那男人,她的身體更依附於他。
可是,兩個人結合時那樣親密,難道分開後,就要翻臉無情,以至取她命嗎?
蕭函慕絕望了,心頭一陣大笑,方向盤有些不穩。
車子晃動了下,軋上旁邊的一塊石頭,整個車身不穩地劇震了下,再度歪歪斜斜地駛上正道。
“林澤,林澤。”
蕭函慕習慣性地朝旁邊取手機,空蕩蕩,毫無一物。
她咒罵一聲,才發覺,自己把手機忘在黎園了。
可恨的覃炙頃
讓我今天逃過去,一定不會放過你,絕不放過你。
整條右臂跟着被血海浸溼。
那顆子彈似乎打在了她的右臂與鎖骨的接壤處。卡在了骨頭裡,根本沒有穿透身體。
蕭函慕深知道,就算自己得救。
這場罪,也必將痛不欲生,
可是,她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讓她就此死去,怎麼可以?
寶藍色車子在一家城郊的醫療診所歪歪斜斜地停了下來。
蕭函慕眼前眩暈了下,吃力地打開車門。
身子一晃,整個栽下來。
安全帶彷彿擺設一樣被她損毀丟充在旁。
因爲身體朝左側傾斜,她右臂的傷血開始朝左側涌去。
從來不知道,人體會有那麼多血。
比她出車禍時流的血還快。
“幾乎要在血裡洗個澡了,呵。”
她蒼白一笑,但願那個暗殺者不會對她窮追不捨。
她感嘆這診所太小,竟然沒出來一個救護人員。
同時又在想,她失血過多,肯定昏迷。
不知道這小診所有沒有她那類型血庫。
在遇上從診所裡面出來的第一個人時。
蕭函慕第一時間,強自支撐着,在地上用血寫出一串手機號碼。
“給他、打電話,打、電話!”
堅硬地吐出一連串字符,她便沒了知覺,好累啊……
林澤接到陌生電話的時候還在想着那土到掉渣,聽不太懂的方言到底打哪兒來?
直到那幾句方言裡面傳來屬於蕭函慕的長相描述後。
林澤全身冷汗直冒,蕭函慕中槍了?
怎麼會這樣?
本來想第一時間向警方報案的林澤,旋即制止了自己的衝動。
如果像上次那樣,被逮進去,他們在這裡比及那些有權有勢的差上大半截了。
若是報警,再重複上一次的悲劇,可再沒有第二個頃少來救他們了。
想罷,林澤帶上幾
個知根知底的人,駕車飛速趕往城郊。
在經過黎園時,他驀然看到正在上車,彷彿心情很好的頃少。
要不要告訴他?
這樣的念頭在林澤眼前一閃,便被放棄。
如果頃少值得信任,小慕早給他打電話了。
畢竟這個診所離着黎園那麼近。
“她現在急需輸血,必須立即轉送大醫院。”
上了年紀的老大夫堅決道。
“這裡離大醫院還有半個小時的車程,必須儘快,否則,她會因爲失血過多而死。”
“用我的血怎麼樣?”
林澤大步闖進來大聲問道。
老大夫看到林澤微微泛藍的眼睛,堅定搖搖頭。
“不行。”
“爲什麼?”
“除非你與她有過輸血經歷,否則我這小地方需要驗血,還需要等待配型結果,萬一配型不成功,我浪費不起一條人命。”
林澤聽了憂上心頭,轉頭看自己領來的幾個人,不但都不是純中國血統,還幾乎混血。
潛意識中,連中國人之間的配型都不一定成功。
他們這些混血兒,恐怕機率就更低了。
“斯蒂森,半個小時能不能飆到市區醫院?”
斯蒂森是純正的英國人。
除了是小慕的得力助理手還有一項特殊的技能,他曾經是個賽車手。
林澤皺起眉頭,眼中帶着寄望的光芒。
“可以,只要有人在前面帶路。”
斯蒂森搓搓手掌躍躍欲試。
“那快走!”
林澤抱起半個身子被血溼透的蕭函慕。
小心護着,輕手輕腳地往院外的車裡鑽去。
“小慕的血是陰性AB型,讓醫院儘快準備血!”
林澤說着衝後面的人快速吩咐,斯蒂森則駕車帶着傷號,朝市區飆去。
蕭函慕右臂中的槍傷連診所裡面的藥物都止不住。
林澤憂心地看着她的血淋了自己滿懷,擡頭衝開車的斯蒂森急道。
“快啊你,斯蒂森!現在是你飆車的時刻,就把現在的車子當成你的好夥伴賽車。”
“可是,前面有輛車,一直阻着我不讓過去。”
斯蒂森異地情怯,有些施展不開拳腳。
林澤看向那車輛,再看那狂飆的越野車。
頓時認出那是覃炙頃衆多車子中的一輛。
“過了他。”
低頭看向臉色已然蒼白了的蕭函慕,林澤想也不想,衝斯蒂森低吼!
剛纔來時就看到覃炙頃要出門的樣子,現在已經過去十分鐘。
他竟然還慢悠悠地開車在路上。
不僅如此,他竟然還有閒情逸致擋路上的車子。
擺出大爺的姿態,佔盡所有的大道。
“OK!”
斯蒂森歡快地應道,林澤就感覺到自己身下的車子猛地往旁邊一抖。
他抱着蕭函慕跟着朝相反的方向倒去。
即使小心地護住懷中受傷的人,仍然無法避免地觸碰到她的傷口。
聽到蕭函慕低哀無力地申吟一聲。
腦袋歪了歪,氣息再無,林澤不禁慌了。
伸手在她的鼻下狠掐,一邊衝前面的斯蒂森大嗤。
“你他媽的給我快!像個娘們兒似地,你是蹲着灑尿的啊,你個沒種的孬貨!”
罵聲剛歇,車子剎時間像箭一樣飛射出去。
林澤驚顫一聲,感覺自己也跟着飛起來一樣,渾身的冷汗又冒了一層。
車子橫衝直撞,險險躲過所有的碰撞。
最後來到醫院,直到把蕭函慕送進手術室。
林澤這才鬆了口氣,衝斯蒂森豎起了大拇指。
“你真厲害!”
砰!
林澤臉上狠狠捱了一拳頭,鼻血橫流。
擡眼看到斯蒂森怒氣橫眉。
他非但沒有發火,反而上前安撫起來。
“斯蒂森不要生氣嘛,我就是管不住這張嘴,你是紳士,不要動手嘛,我又打不過你。”
“你知道就好!”
斯蒂森豎豎拳頭,侮辱他什麼都行,就是不能侮辱他的車技。
賽車可是他的生命。
蕭函慕進去剛沒兩分鐘,兩個人的話還沒說完,手術室的醫院急急推門出來。
“請問誰是病人家屬,病人手術很危險,失血過多,子彈位置不正,我們無法保證手術會百分百成功,如果進行手術,你們儘快簽字。”
“那怎麼樣才能百分百成功?”
林澤焦急問道。
“任何手術都有風險。這項手術如果不做,只能耗盡病人體力。在受傷之前,病人還經過猛烈的牀事吧……”
跑出來找家屬簽字的女醫師,目光諷刺地盯向比較焦急的林澤。
彷彿他纔是最魁禍首。
“牀事激烈,也消耗了她一定的體力,年輕人,還是節制點好。”
“那你快動手術!”
林澤急急地簽了字,鬱悶地把那女醫師趕走。
煩躁地在走廊裡面來回轉了兩圈,最後恨恨地罵了句。
“他媽的覃炙頃。”
覃炙頃一路哼着歌悠哉悠哉地進了帕瓦羅蒂。
那個硬裡硬氣的女人肯定在辦公室吧?
男人樂呵地拽着調子朝蕭函慕的辦公室而去。
“頃少?”
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女人叫自己,覃炙頃身形立在原地。
淡漠地掃她一眼。
“頃少是來找蕭總的吧?她今早就一直沒有來公司呢。”
秘書上下打量着覃炙頃,眼中冒出粉色的星星泡兒。
“她有沒交待去哪兒?”
覃炙頃聽了這話,神色變得有了些溫暖,對女秘書展顏一笑。
“頃少……我不知道。”
女秘書被迷得有些腿發軟,只看到覃炙頃眼色暗沉下來後,趕緊說解釋。
“可是我知道林助理去哪了……”
得知了林澤的去向,覃炙頃有些迷霧重重。
接了一個十萬火急的電話,叫上幾個從國外帶回來的親信。
反常地吼了幾聲礙事的員工,便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
“發生了什麼?”
覃炙頃有些無奈地想着,想調出整座X市的監控錄相。
又覺得太無聊了,他又不是找林澤。
突然,他想到了索超索金,他們兩個人不是一直跟在蕭函慕身邊麼?
想罷覃炙頃找人給他們打電話。
“你說什麼,他們早就不在蕭函慕身邊了?”
男人冰寒的眸朝傅陽掃去,順道把進來的索超索金一同捲入寒眸。
“不是讓你們看着她?”
覃炙頃突然感覺心頭不安,自從上次蕭函慕在杜博誠祖宅祝壽,把一個木偶女人當成壽禮後,杜博誠一直安穩很多。
如果蕭函慕身上的傷疤真的是杜博誠造成的話,那麼林澤那麼大動靜地離開公司,蕭函慕又消失無蹤。
覃炙頃頓時涌起不好的預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