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看到唐穆正忙碌的樣子,詢兒笑眯眯的上前看着,然後左右張望着道:“這些都是你種的嗎?”
“是啊!”一邊忙碌着,一邊回答着眼前這個滿臉好奇的姑娘,“你怎麼不陪着傾城,到這裡來了?”
伸手摸着已經開出花兒的草藥,她突然輕輕的嘆息一聲說:“我記得上次跟唐煙雨在這裡遇到,爲了這些東西,她跟我吵了一架,說不許我碰這些草藥,因爲那都是你種的。”其實,那一次,她來這裡,是因爲傾城說這裡有着她想要的草藥,所以她纔會跟來的。
可是,真沒想到,會跟唐煙雨有這樣的際遇。
可惜,這一次,自己來了,她已經走了。
“她總是那樣,唉,人已經走,說這些也沒有多大的意思了。”一邊採摘着自己想要的草藥,一邊低頭問道:“詢兒,你說你懂得的這些都是你娘教你的,那你孃的醫術應該不低,她叫什麼名字,也許我知道也說不定。”
“我不知道,”詢兒有些落寞的說:“我娘很溫柔的,她幫人家看病的時候,從不要銀子,可是每一次下山,她都是帶着紗帽,沒人知道她長的什麼樣子,可我知道娘很美麗——比你們家裡的任何一個人都要美麗。”
不知道是小孩子的脾性,還是詢兒的娘真的有那樣的豔麗美貌,反正她的雙眼中充滿了篤定,好像沒有人能比的上她娘了。
對於她這樣的堅持,唐穆正也不想去反駁什麼。美麗是見仁見智的,只要自己喜歡的,就算再醜也無所謂。
不喜歡的,就算是傾國傾城也沒有用。
“那你爹呢?”連自己的孃親都不知道叫什麼,她也夠詭異的。
“爹?我沒有爹……,”她抓抓頭,覺得被人問這樣的問題,好像有些奇怪。“我從小就跟哥哥還有娘在山上過日子,這還是我第一次下山……,”
“你家人還真奇怪,”唐穆正瞄了她一眼,然後低頭繼續自己的採藥行動。“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誰,連你孃的名字也不知道,你們兄妹還真的是奇怪。難道你哥哥也不知道?”莫煒應該不是這樣簡單就肯放棄的人,難道他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哥哥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到這裡來找人了,”看着眼前儒雅溫和的男人,她的臉上出現了一種迷茫的表情,似懂非懂。
“那你們到底要找什麼人?”
搖搖頭,詢兒一問三不知。“其實,我跟我哥哥都不想下山,因爲我們習慣在山上住着。但是,我娘最後的遺言是一定要找到那塊碧璽的主人,所以我們只好到這裡來了。”可是找了那麼長的時間,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要不是因爲傾城姐姐的話,她現在連那東西是碧璽都不知道。
“奇怪,你姓莫,你又沒有爹,那你娘應該也姓莫吧!?”他無意的猜測着,然後說:“你娘醫術高明,在江湖中應該有些名氣,要不我問問我爹吧,他知道的比我多。”
“你爹會知道我娘?”莫詢兒搖搖頭,覺得這是不可能的。“我哥哥都說我娘是避世的高人,沒有人會知道她的。”
“呵呵,問一下也沒事!”
對於這個莫詢兒,他其實也覺得奇怪。“我覺得好奇,你娘爲什麼把醫術全部都傳授給你,卻不傳授給你哥哥呢?”
“我也不知道,我娘一直反對我哥哥學醫,就連我偷偷的教我哥哥,我娘也會大發雷霆……除了這件事能讓我娘生氣外,不管別的事情,她都是溫溫柔柔的,甚至是沒有一點喜怒哀樂……!”從小就不明白,到娘死了,她也沒有說出那是爲了什麼。
唐穆正只是越聽越覺得詭異,總覺得裡面有着一個故事,而知情人……恐怕只有詢兒的孃親跟另一個人知道了。
“好了,過去的事別想了,還是完成你孃的遺言爲重!”
“我也想啊,可是我娘什麼都沒說,就只給了一顆碧璽,你說我們怎麼找呢?”詢兒苦惱的揮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打落了幾片葉子,心中煩惱不斷。“我聽玉阿姨說,這樣的東西很多人家都有,你說我們怎麼能找的到呢?”
“慢慢來,這樣的事情急不來的,”見她神色落寞,好像很不高興,唐穆正就急忙轉移了話題,免得她難過。“對了,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保準你喜歡。”
“什麼?”訊兒好奇的問。
“去了就知道了。”他停下了手,然後轉身往左邊走。詢兒見他轉身離開了,就在他的後面跟着。
“你覺得他們倆是不是有點可能了?”角落中,唐穆端扶着傾城走了出來,臉上帶笑的問。
傾城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前後離開的兩道背影,心中想着詢兒所問的問題——難道,她喜歡上了唐穆正?
這樣的喜歡,到底是好還是壞?她沒有忘記唐穆正對自己的心,要是詢兒真的能讓他走對自己的感情陰影,那自己也算是放心了。
可是……唐穆正會愛上詢兒嗎?
爲什麼她覺得唐穆正根本還不知道詢兒的心思,只是單純的想讓詢兒開心。就如他以前寵着煙雨的時候一樣——把她當成了妹妹。
“我們走吧!”這樣的事情,她不好勸阻,世間最難理的清楚的就是感情的事了,所以她還是不摻和的好。
如果自己插手了,詢兒最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或許會跟江萍兒一樣,失去理智的憎恨自己,而自己對於唐穆正來說,總是有着說不清楚的感覺,所以還是無視吧。
唐穆端見她表情怪怪的,好像隱瞞着什麼事情,就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小姐,不好了……,”傾城的身體養好了,也在她的堅持下,終於說服了唐穆端,由他陪着一起到了玉家。可是,才進來沒多久,就被梅兒驚慌失措的聲音給打斷了。
“梅兒,怎麼了?”傾城見她慌慌張張的樣子,就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來問。
好些天沒有見到爹孃了,現在見他們的身體都好了,人也精神了很多,她也放心了不少。
只是,她不明白梅兒突然的驚慌是從哪裡來的。
“那個……那個尚公子帶着人來了,說……說要拿回玉家欠他的……,”梅兒臉色慘白,真的被嚇住了。她一直以爲他是那種溫文爾雅的男人,卻從不知道他此刻跟凶神惡煞似的,想要得到玉家的全部。
以前,她還覺得他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人,小姐跟了他,總比跟着唐穆端好。可是現在,好像全部都調換了。姑爺變得最疼小姐,把小姐照顧的好好的,而尚堯,卻變得面目可憎了。
“原來是他,”深邃的雙眼露着看戲的戲謔,傾城望着一旁跟莫煒在說着什麼的唐穆端,就莞爾一笑道:“貴客到了,那我這個當家人,也該去好好的會會了。”呵,以爲他是個什麼厲害的主,沒想到也是個沉不住氣的人。
現在的玉家,還沒到死絕的時候,就連她爹也好好的活着——只不過,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玉家的當家人到底還在不在。
沒有對外發喪,但是爹受了重傷的消息卻被自己散發了出去,相信尚堯覺得時機成熟了,玉家沒有人會出頭了,所以纔會如此的囂張。
“傾城,還是爹去吧!?”玉父一聽到她說自己出去,就擔憂的說。
“爹,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傾城給他一個最自信的笑容,然後對旁邊對自己不理不睬的兩男人說:“你們留裡面陪我爹孃,知道嗎?”好戲,要演足了纔好看。
“放心,我們保證不會出去的!”唐穆端邪笑的看着她說。
有了唐穆端的保證,傾城帶着梅兒出去了。她並沒有馬上就去見尚堯,而是讓梅兒給自己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化了個精緻的妝,順便梳理了一下頭髮——忘記了,她也沒吩咐丫鬟們上茶,讓人站那裡乾等着。
終於,在人家等的快要爆炸的時候,傾城帶着梅兒緩緩而來……。
尚堯看着眼前神采奕奕的女人,心中有些疑惑,想着她家不是遭逢鉅變,連玉家老頭都受了重傷嗎,她怎麼看起來比自己上一次見她的時候氣色還要好呢?
他要是知道玉傾城每天被唐穆端逼着吃各種奇珍的名貴藥材後,就不會那樣想了。
“喲,尚公子,今日個什麼風,把你給吹到這裡了呢?”臉皮厚的人,永遠都不知道什麼叫道理。
尚堯見她自顧自的坐下,丫鬟奉茶而立,而自己站在這裡那麼久了,連個招呼的人都沒有,心中不免惱怒,但是想着等一下自己能看到她哭泣的樣子,就故意搖頭嘆息着說:“傾城啊,我聽說你爹受傷了,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噢,原來你是來看我爹的?”傾城恍然的看着他,然後笑着說:“我爹的傷勢好的差不多了,現在能下地走路了,跟以前沒什麼區別。”只不過,每天被詢兒還有唐家人的名貴藥材塞着,爹都開始抱怨吃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