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這個時候哪裡來的閃電?遲不來早不來,偏偏在我要和畫兒雲雨巫山時就閃電。
江邊柳心裡罵道,慌忙抱着寧畫從牀上滾到地下,躲過了那一道電擊。
寧畫今夜因覺得江邊柳失而再來,好不容易培養情緒來了激情,正準備接受江邊柳的入侵時,卻被那一道閃電嚇得心驚肉跳,所有的激情一下子煙消雲散,她像只小兔子般任由江邊柳抱着在地上打滾。
“咔嚓……”
“轟隆隆……”
又是一陣電閃雷鳴追逐着兩人,洞府裡頓時亮如白晝,江邊柳一邊抱着寧畫四處躲閃,一邊朝那閃電的源頭望去,隱約看見一個人影拿着錘子在敲打一塊石頭。
“真不要臉,在萬妖谷的洞府裡行苟且之事。”那人影鄙夷不屑的說道。
是狼九兒的聲音。
江邊柳趕緊飄到衣服邊,一把撿起寧畫的外衣將她包了起來,又迅即給自己穿上衣服。隨後對着狼九兒說道:“九兒,你是否非要取我性命方纔罷休?”
“滅門之仇,我必須報。”狼九兒俊俏的臉上猙獰的說道。
“青眼狼,你已經殺了他兩次了,夠了!”寧畫扣好衣服,對着狼九兒大聲說道。
“不管多少愛,他不死,我就不休!”狼九兒憤怒的說道。
“好,如果你一定要置我於死地,我成全你,你現在就來殺我,我絕不還手。”江邊柳盯着狼九兒,慷慨激昂的說道。
“你瘋了?”寧畫一把抱住江邊柳,怒道。
江邊柳幽幽的看了一眼寧畫,輕聲說道:“畫兒,我欠她的,一定得還,你不必攔我。”
“好一個郎情妾意!”狼九兒眼神複雜的看着他兩人冷冷的說道。
“九兒,等一下我懸在半空,任你砍殺,但只求你,不要傷害畫兒,如若我死了,請將畫兒送出萬妖谷。”江邊柳淡淡說道。
“你不能這樣丟下我!我們在三生石前相約了一生的,你不可以毀約!”寧畫哭着說道。
“我答應將她完整的送出萬妖谷。”狼九兒道。
江邊柳又神情的看了一眼寧畫,猛的甩開她的手臂,騰躍到半空停留下來,“畫兒,永別……今生我不能好好愛你,我一定等着來生,我說過了,我要定下你的來生。”
“小柳……你不能這樣做,黃泉路上,忘川河中,三生石旁,奈何橋頭,我們都一起走過了,我不想在你轉身離去的那這個輪迴裡,我變得萬劫不復。我努力了那麼久,爲什麼在我準備接受你的時候,你卻要如此絕情的離開我?要不,你帶着我一起去,反正我們也是在陰府拜堂成過親,我倒是覺得陰府裡比這陽間更溫馨。”寧畫哭啼着嘶喊道。
江邊柳看着寧畫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心裡悲痛欲絕,兩滴眼淚從他眼眶裡流了下來,那是他第二次爲寧畫流淚。可是他欠着狼九兒滿門一千多條妖獸的性命,那是他一生都無法彌補的錯誤,或許只能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才能換得心裡的寧靜。
“畫兒,來生見!”江邊柳狠心的一偏頭,對着狼九兒道:“來吧,我就站在這半空中,把我殺了,消除你心中的仇恨。”
狼九兒冷冷的撇了一下嘴,道:“死了還有這樣標緻的女子爲你傷心,你這這一生也值得了!”說完屏氣凝神,揚起手中的錘子就往那塊怪石頭上敲去。
“九兒,你別殺他,求求你,別殺他!你心裡如果有仇恨,就殺了我吧,我替她去死!”寧畫跑到狼九兒面前,跪在她身邊哭道。
“好一對苦命鴛鴦,可是冤有頭債有主,我狼九兒絕不是善惡不分之輩。”狼九兒冰冷的說道,錘子猛的敲打着那塊石頭。
“咔嚓……”
一道強烈的閃電直奔江邊柳而去。
“柳……”寧畫歇斯底里的狂叫一聲,已全然呆在那裡,不知所措。
狼九兒手中的錘子是雷公錘,是她在青狼洞裡清理物品時從狼百川的臥室裡找到的,雖然不知道那神器的來歷,但是卻感受到了它的威力,普通修煉者只需一擊便會被全身烤焦死亡。
那道閃電直接打在江邊柳胸口,他緩緩往後飄動了一下,身體卻沒有預想中的電火焚身。
狼九兒又連續的敲打着石頭,一道道閃電開始出現,配合着地動山搖的雷鳴不停的抽打在他身上,萬妖谷裡陣陣抖動。
然而江邊柳卻依然像沒事一樣,只是在電擊中不停的飄動,身上竟然沒有一絲電擊的症狀,他的眼睛依然癡癡的望着寧畫。
不可能,不可能,他再神勇,也絕無抵擋電擊的能力,多少渡劫後期的修煉者都逃脫不了天雷劫,他如何能若無其事?狼九兒心裡想道。
江邊柳自己也感到迷茫,怎麼那閃電只微微讓自己飄動了一下,卻對自己造成不了任何傷害?他卻不知道早在一個多月前,他就在《金篆玉涵》的星辰袋裡遭受了宇宙中最原始最密集的電擊和火烤,他的靈魂還因此生出了一朵蓮花,所以狼九兒手上那個雷公錘打出來的電閃雷鳴對他根本造不了任何傷害,這個能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嗷……”
狼九兒發出一陣嚎叫,就地轉身變回本形,眨着青色的眼睛,露出尖利的牙齒,對着半空中的江邊柳就衝了上去,張開嘴巴就往他脖子上啃咬。
然而,在江邊柳那個詭異的半空浮物的磁場中,狼九兒根本就停留不穩,嘴還沒有貼到江邊柳的脖子,身子就開始往下墜。江邊柳立馬伸出雙手接住她,馱着她的狼身,深邃的雙眼看了一眼她,將她的嘴巴往自己的脖子上送去。
“柳……不要!”寧畫看着江邊柳犯傻的動作,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狂叫。
“九兒!”野猿等妖獸聽到江邊柳洞府裡電閃雷鳴,紛紛跑了過來。
但是狼九兒的狼嘴已經把江邊柳的脖子吞入到了嘴裡,寧畫知道他絕對不會反抗,嚇得暈了過去。
江邊柳看着寧畫已暈倒,心如死灰般閉上了眼睛,任憑狼九兒啃咬。
狼九兒在剛纔往下墜的那一瞬間被江邊柳一抱,頓時在心裡猛的顫抖了一下,感覺他倒也是一個敢作敢爲頂天立地的男兒,不但毫不反抗的任憑她斬殺,還幫着她去啃咬他的脖子。
一念之後,狼九兒落下了一滴苦澀的眼淚,她的心開始軟了,想起他已經是五次讓她取他的性命,可是四次都失敗了,或許他根本就不該死,而她自己卻命中註定有此一劫,想到這裡,她的嘴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再也下不了手去殺他。
狼九兒鬆開了他的脖子,轉而在他的肩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鮮血從他的肩上流了出來,從半空中一直低落到地下。
狼九兒哀嚎一聲,從他身上躍下,幻化成人形,嘴角還沾染着他的血。
“謝謝九兒不殺之恩!”江邊柳見她突然改變方位只在自己的肩膀上啃咬了一口,知道她心已軟不再想殺自己,從半空中落下來,拱手對着狼九兒說道。
“那一口,我是要你一輩子都記住,你欠我狼九兒一千條人命!”狼九兒悲痛欲絕,朝着洞府外衝了出去。
“小柳,你沒事吧?”寧畫在野猿的幫助下醒了過來,看着他肩膀上的血跡,關切的問道。
江邊柳深情的看了她一眼,緩緩說道:“沒事,畫兒,讓你擔憂了!”隨即看着狼九兒的身影孤單的消失在洞府外的夜色裡。
“谷主,看來九兒的仇恨緩和了很多。”獵狗說道。
“還是谷主氣量大,終於感動了九兒。”野猿走上來說道。
“九兒太可憐了,我的一時衝動,給她造成了一輩子無法彌補的傷害。”江邊柳喃喃自語,隨後又對衆妖獸說道:“從今以後,無論九兒做什麼,你們都不準責怪她!知道嗎?”
“小的明白。”衆妖獸答道。
野猿從身上摸出一瓶創傷藥塗在江邊柳的肩上,邀請衆妖獸走出了洞府,洞內又只剩下江邊柳和寧畫兩人。
“痛嗎?”寧畫輕聲問道。
“不痛,九兒心裡的痛比我更嚴重。”江邊柳道。
“你有情有義,我知道,但是你下次再也不能做這傻事了,你真的狠心把我一人丟在這塵世裡嗎?你若要死,就帶着我一起!”寧畫盯着他說道。
“畫兒!”江邊柳心裡一陣撼動,看着被風衣包裹着的裡面卻是空檔的寧畫,又是一陣衝動的抱住她一頓狂吻,並又要去脫她的衣裳,繼續剛纔沒有造成的事業。
寧畫卻一把按住他的手,不准他再解她的風衣釦字,輕聲道:“柳,我已經沒有心情了,儘管我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自拔的愛着你,可是我還是那一句話,只要你能進入到我的靈魂裡,我才把一切都給你?”
“怎麼又是這樣啊?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進入你的靈魂啊?”江邊柳無奈的問道。
兩人和衣而睡,江邊柳一夜緊緊的擁着她,卻不再越雷池半步,他有點想不明白,從李曉玲開始,到榮慧,再到寧畫,爲什麼每次都在他將要進入她們身體的關鍵時候被她們無情的回絕,任憑他苦苦在愛_欲的泥潭裡掙扎?
次日清晨,兩人先後醒來,走到洞外,見衆妖獸整齊的站立在門口,個個神情嚴肅。
“發生什麼事了?”江邊柳緊張的問道。
“谷主,你看西邊那團烏雲。”野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