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勿慮!區區皮外之傷,不足掛齒!!”
曹cāo聽後,默默地看了典韋一陣,只見典韋一臉絕然之sè,也知其xìng子倔強,搖了搖頭,命典韋下去先做治療,查看傷口。典韋領命,拜退而去。劉曄之死,令曹cāo大受打擊。曹cāojīng神萎靡,遂又教衆將退去。
次rì,曹cāojīng神恢復了許多,強打jīng神,升帳聚合衆將商議戰事。帳內,衆將依此於各席中坐定,曹cāo坐於高堂,面容威嚴,沉聲而道。
“前rì我軍本佔據上風,眼看南昌城破開在即,怎奈吳賊狡詐,派兩支奇兵襲擊霹靂隊,使得霹靂隊傷亡慘重,劉子揚更因此而死。朕爲軍中統將,此皆乃朕之過也。眼下戰事正緊,不可怠慢,諸位卿家有何高見!?”
夏侯淵聞言,虎目一瞪,滿臉恨sè,忿然而出,拱手喝道。
“陛下不必多慮。眼下南昌北門壕溝盡被我軍填埋,護城河亦被填去過半。依末將之見,可布重兵守護霹靂隊,以防吳賊襲擊,各軍卻於霹靂車掩護之下,奮力進取,不需數rì,南昌城必可破也!!”..
經過連番折損後,此下魏軍僅剩下二十萬餘衆。曹cāo還需準備西川戰事,不yù再多折兵力,聞言眉頭一皺,搖首不言。夏侯淵不知曹cāo所慮,但見曹cāo否決,也不敢多言,在旁沉吟不語,心中卻是急若被焚。就在此時,心思縝密的張頜卻是看出了曹cāo的顧慮,心起一計,連忙出席,拱手而道。
“吳賊防備充足,更兼吳賊之中,不乏呂蒙、丁奉等勇士,魯肅、陸遜皆善用兵。我軍若要強而攻之,折損定將不少。依末將之見,我軍霹靂車威力浩大,何不先以之擊破南昌女牆,我軍方再盛勢攻之,如此一來,不但可保存兵力,亦可一鼓作氣,一舉攻克南昌!!”
張頜此計一出,曹cāo聽得心頭大喜,眼中細目jīng光連shè,縱聲大笑。
“哈哈哈!!懏義此計甚合朕之心也!!可速速行之!!”
於是,曹cāo依張頜之計,派張頜率領五萬兵馬立刻出發,又教曹真、姜維、夏侯淵等將,皆去協助。其餘兵馬暫且按兵不動,在寨內歇息,蓄jing養銳,待時機一到,方再盛勢出擊。張頜等將慨然領命,紛紛前去調撥。
到了晌午時分,南昌北門城下。張頜率領五萬魏兵,在城外擺開陣勢。城下吳兵見魏兵竟又來進攻,頓時嚇得變sè,連忙通報孫權。待孫權領一衆將士趕到時。張頜陣勢已然擺定,只見魏軍陣內旌旗飄揚,前軍紅sè旗幟上,各大書一個‘張’字,正是由張頜所領。左邊軍馬,青sè旗幟卻都是‘夏侯’字旗,正是由夏侯淵所領。右邊軍馬,皁sè旗幟,則都是‘姜’字,乃由姜維所領。前、左、右三軍,各擺開有五丈距離,zhōng yāng處極爲空曠,只見內裡兵馬,黑sè旗幟飄揚,大書一個‘曹’字,爲首之將年紀輕輕,卻非曹cāo,而是其養子曹真也。曹真率兵居後,前方一百餘架霹靂車各擺定方位。隨着前方旗幟搖起,曹真令聲一落,一百餘家霹靂車立馬暴起陣陣霹靂般的暴響,顆顆巨大的飛石衝飛雲霄,又化作一道道弧線,向南昌北門砸落下來。孫權見狀,頓時臉sè劇變,急聲大喝小心,然後在衆將擁護之下,紛紛竄入敵樓之內,在城上的吳兵一片大亂,各尋躲避之處。霎時間,飛石墜落而來,一陣陣暴響聲下,碎石衝飛,風塵蓋天。又不知有多少兵卒被砸個粉碎。那驚天動地般的連陣巨響後,孫權餘悸未退,驚悚喝道。
“老賊jiān詐,竟又用這霹靂車來攻打!!”
孫權話音一落,魯肅更是滿臉凝重之sè,眉頭深鎖,憂心忡忡而道。
“不但如此。我看那魏寇距遠擺開陣勢,無意發兵攻城,定是老賊yù要保存兵力,卻又教霹靂車據遠發石攻打,待我北門女牆被擊打成千瘡百孔,即將崩塌時,方纔擁兵進攻,妄想一舉攻克南昌!!”
孫權聞言,頓時心頭一寒,碧目大瞪,連忙喝道。
“如若這般,南昌城難以久繼,可速再整合敢死軍,前往襲擊。魏寇軍中霹靂車僅存無多,此下只要將那百餘架盡數毀去,南昌便可無慮也!!”
孫權話畢,丁奉滿臉慨然,忿聲喝道。
“王上勿慮!!縱是粉聲碎骨,末將願效以死力!!”
孫權聞言,心頭一定,正yù發令。就在此時,陸遜的話卻如一潑冷水般蓋了孫權一身。只聽陸遜面sè肅然,帶着幾分痛苦之sè,疾聲而道。
“王上且慢!!遜剛纔觀魏軍之陣,乃是一防守陣勢,想必老賊早有準備,若是我軍貿然出擊,只怕不但不能成事,還會落得全軍覆沒地下場!!”
陸遜話畢,猝然又是連聲霹靂暴響轟起,突兀之際,又是連聲巨響,好似天崩地裂,整座南昌城都在搖晃。孫權腳步不穩,踉蹌數步,幾乎跌倒。還好呂蒙及時扶住。巨響過後,連聲淒厲慘叫聲,立馬充斥耳畔。孫權面sè冷寒,碧目內盡是愁苦之sè,冷聲而道。
“那霹靂車如此厲害,我軍在此,難以反擊,豈不坐以待斃耶!?”
“依蒙之見,當下之急,先且教我軍戰士,下城躲避,避其鋒芒,只留些許兵士在城上觀其動靜,然後再整備兵馬伺機而動。若是魏寇見我軍城上空虛,前來攻打,我等便派兵速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魏寇霹靂車盡毀!!”
呂蒙虎目jīng光爍爍,當下道出一計。孫權聽計,速望向魯肅。魯肅重重頷首。然後孫權又望向陸遜。陸遜神sè一凝,拱手而道。
“呂將軍之計,甚是jīng妙,大可一試!!”
孫權聽了,主意已定,遂依呂蒙所言,令城上兵馬立即撤去,下城躲避,卻又教諸將整備兵馬,伺候出擊。就在吳兵撤離時,魏軍霹靂車又發出一輪攻勢,百餘顆飛石紛紛打落,暴起陣陣巨響,女牆上處處破碎,一片狼藉。而在城內,亦有不少飛石砸落,幸好昨夜孫權早就下令,教於北門一側的百姓,盡數撤離,因此並無傷亡。
卻說吳兵撤離,北門之上,只有數十兵卒,空虛至極。夏侯淵見之,面sè大喜,急撤馬趕去前頭,火燎火急地與張頜謂道。
“懏義!!吳兵膽怯,城上空虛,何不下令,傾勢攻之!?”
夏侯楙乃夏侯惇次子,夏侯淵與夏侯惇兄弟情深,待其遺孤比自己的孩兒還要重視。夏侯楙死去,令夏侯淵痛心不已,對吳人更是恨之入骨,此下急yù復仇,卻是看不出呂蒙的jiān計。張頜聞言,眉頭一皺,眺眼望着前方的城上,隱隱看見,數十吳兵探頭打探。張頜冷然一笑,心中明亮,與夏侯淵不慌不忙地謂道。
“夏侯將軍不必急躁。吳賊不乏多謀之輩,此下吳兵從城上撤離,卻是誘耳,倘若我軍進攻,吳賊必定盛勢而出,來襲我軍霹靂隊!!吳賊深知這霹靂車的厲害,待時定然捨命而攻,此下霹靂車已剩無多,一旦盡毀,南昌難以攻破。夏侯將軍萬萬不可中了吳賊jiān計!!”
夏侯淵聞言,心頭一震,他韜略亦是不俗,聽張頜這般一說,便知其中利害。此時,一陣馬蹄聲響起。只見姜維亦是趕來,疾聲而道。
“張將軍,吳賊撤離,故作空虛,實乃詐也,萬不可輕舉妄動!!”
張頜、夏侯淵聽了,兩人對視一眼,皆有異sè。張頜更是在心中腹誹而道。
“這姜伯約年紀輕輕,便有這般老練,察事入微,不愧是貞侯之徒。此子非池中之物,假以時rì,必chéng rén中之龍啊!!”
就在張頜念頭起時,夏侯淵忽地仰頭大笑,帶着幾分感嘆與張頜謂道。
“未想到我夏侯妙才征戰多年,竟不如一初出茅廬的黃毛豎子,實在有愧這妙才二字吶!!”
張頜聞言,搖首亦笑。姜維聽了,不禁露出些許疑惑之sè,不知所然。夏侯淵向張頜投了一個眼sè,遂策馬而去,經過姜維身側時,笑聲而道。
“好小子,難怪陛下對你這般賞識。rì後,你若有何難事,儘管來尋我!!”
夏侯淵甕聲甕氣地喝了一聲,把鞭一甩,縱馬便走。姜維還未來得及謝禮,夏侯淵便是離去了。張頜看在眼裡,心知那素來眼高過頂的夏侯淵有意結好姜維,遂向姜維笑道。
“吳賊之計,本將軍早已識破。伯約且先去,本將軍自有分寸。”
姜維聞言,重重頷首,拱手應諾,策馬便趕回自軍陣內。呂蒙之計,並無得逞。魏兵仍無進攻,卻只以霹靂車不斷攻打南昌城門。孫權在城下候了許久,連番催促詢問,城上兵士卻都是報說,魏兵依舊按兵不動!
孫權急躁不已,又是過了一陣。呂蒙嘆了一聲,搖首而道。
“看來果然瞞不過那張儁乂!!”
孫權聞言,面sè一變,如有燃眉之急,急聲問道。
“如若這般,當下可如何是好!?魏寇若以這霹靂車,rì夜攻打,只怕南昌城難以久繼吶!!”
孫權話音剛落,在一旁的魯肅猝然面sè一震,雙眸迸發駭然jīng光,厲聲喝道。
“南昌城乃東吳要口,絕不可失!!事已至此,我軍唯有釜底抽薪,背水一戰,就勢一搏!!依肅之見,王上可將城內jīng兵盡分爲三部,但聽號令,三軍齊出,與魏軍決一死戰,務必要盡毀魏寇霹靂車!!”
孫權聞言,碧目剎地眯起,卻是猶豫不決。呂蒙、丁奉、陸遜等將,皆慨然附和,紛紛請戰。四周吳兵見了,皆高舉兵器,忿然應和。孫權仰頭望天,終於心頭一定,扯聲喝道。
“但願蒼天保佑!!諸位壯士,一戰功成!!”
孫權喝畢,遂各發將令,命呂蒙引北門兵馬,陸遜、丁奉引東、西兩門,各部兵馬各有五千,朱然、全琮等將皆往助戰。諸將一一領命,各去調撥。
城內吳兵兵馬大動,此時在南昌城東面一山頭高處,曹cāo負手而立,細目jīng光爍爍,將城內光景,一覽無遺,眼見城內吳兵大動。曹cāo嘴角含笑,如若一運籌帷幄,指點江山的帝王,喃喃而道。
“孫仲謀啊,孫仲謀!你果然忍耐不住!!”
曹cāo笑畢,遂身後數員將士速發號令。那數員將士領命後,立馬策馬各往而去。
漸漸地到了晌午時分,猝然間城內擂鼓大作,霎時間喊殺聲如若怒濤涌起。只見北、東、西三門開處,無數吳兵忿然涌出,如若翻江倒海一般,向魏兵撲殺而去。丁奉、陸遜各引一軍從東、西二門倏然先出,望魏兵左右兩翼襲來。呂蒙自引中軍,從北門駭然殺出,望魏軍前軍霍然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