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翰早就做好準備,帶着關羽、徐晃、高順、戲隆這四個絕對的大酒桶,開始在各席上大殺四方。酒杯碰撞不停,一些原本有意想要不讓文翰走過三席的賓客,哪知文翰帶來的頂酒兄弟如此了得,除了開頭文翰先是敬酒一杯,後來若是他們想再要與文翰喝酒,關羽和高順兩人就立刻站了出來,直喊着,汝一杯,吾三杯。
如此目中無人的挑釁,那些賓客當然不能繞過他們二人,開玩笑,在戰場上或許三個自己都打不過他們,但在這酒場上絕不能容忍這兩人如此放肆。於是,這些來賓終於見識到何爲酒場鬼見愁,關羽和高順一連就喝三十杯,喝完後,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嚇得那些對酒的來賓,一臉的驚駭。
這酒可是醉仙釀,出了名的天下第一烈酒。平常人喝個三杯就醉了!關羽、高順如此豪爽,逼得那些對酒的來賓,不得不也一連喝了十杯,而十杯之後,酒意上腦,喝了酒的來賓搖搖晃晃立刻就趴下了。
除了關羽、高順外,徐晃、戲隆兩人亦是深藏不露。這兩人身板子看上去雖然沒有關羽、高順那般魁偉。特別是戲隆,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誰也沒想到他比那兩個巨漢更是恐怖,永遠都是笑嘻嘻的樣子,口中總是囔囔着不能喝了,不能喝了,但卻不見他有放下過酒杯,臉色潮紅過。而徐晃則最爲文翰的最後一道防線,接過來賓宛如狂潮般的敬酒。之所以讓徐晃做這最後一道防線,是因爲,他不似關羽、高順、戲隆三人,一旦喝上頭了,就立刻將所有事情拋諸腦後,什麼都不管,只管喝酒。
文翰領着這四個酒場鬼見愁橫掃四方,已是走遍了衆席,而喝得興起的來賓,也開始食慾上來,紛紛開始進食。而文翰原以爲來休息一陣後,卻被蔡邕招去他那一席,文翰剛坐下,原來是王允還有楊彪這兩個老頭,倚老賣老,就立刻讓文翰先喝三杯,王允是他的師傅,而楊彪又是王允、蔡邕的好友,乃是長輩。文翰怎敢不喝,三杯喝罷,加上剛纔已是喝了七八十杯酒,文翰已感覺有些頭昏腦眩。
這時,這兩個老奸巨猾的老頭,卻是發起了進攻。文翰身後那四個大酒桶原本想要頂酒,卻被王允、楊彪一喝,兩人輩分擺在那裡,四大酒桶哪敢放肆,只好看着文翰任由他人揉捏。還好後來蔡邕實在心疼文翰,幫忙頂酒,蔡邕知道勸是不可能的了,那就酒場是見真章吧。沒想到平時滴酒不沾的蔡邕,一旦喝起來,卻是那麼恐怖,硬是爲文翰擋住了王允和楊彪的鋒頭。這時,有些醉醺醺的衛仲道,卻是拿着一壺酒跑了過來。
衛仲道眉頭一挑,望着文翰。
“這一壺酒是你欠我的。喝下,你的債就清了。從此,你我就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
文翰明白衛仲道所指之債是什麼。雖然衛仲道一直不說,但文翰卻是明白,當初他將蔡琰從他手中奪來。或許也不能這樣說。但蔡琰始終是先予衛仲道有過婚約。即使後來,文翰幫衛仲道奪回衛家之主,兩人有着榮辱與共的關係。但衛仲道畢竟是個男人,怎麼樣與文翰都有着嫌隙。
如果現在,能用這一壺酒,將這嫌隙消除。值,當然值得。
“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好,我喝!”
文翰一手拿起酒壺,就往口中灌下,酒水從他滿溢的嘴巴,直流而下,將他的新郎服也淋溼了。
衛仲道一雙醉意朦朧的眼睛,望着文翰毫不猶豫地就把酒壺指往自己的嘴巴塞去。一時間,衛仲道內心極爲複雜。
雖然,蔡琰先前予他有過婚約,但是他自問與蔡琰成親,更多的是爲了利益。蔡琰的父親,蔡邕名譽滿天下,他娶得蔡琰能更加牢固他的家主之位。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後來他被衛瓊趕出衛家,更奪去家主之位,而且身中劇毒,若不是文翰,他此時早已毒發身亡。而現在,他與文翰有了盟約,共同進退,文翰是有大手段之人,上任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已將河東幾乎穩定下來。衛仲道相信,只要文翰還在這河東一日,他不但能坐穩衛家之位,而且衛家更會越來越好,甚至有可能會回到當初衛青、衛子夫時代的鼎盛。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衛仲道知道,他該放下心中暗藏的那點嫌隙,與文翰成爲真正肝膽相照的兄弟。
“來!這酒應你我共喝!”
衛仲道在一瞬間想到了許多,忽然,他一把將文翰手中的酒壺搶來,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甩手一砸,砰的一聲,酒壺碎落在地。
“往事就如此壺,碎而不復!”
衛仲道凝聲大喝,將在場所有賓客的目光也吸引而過。文翰明白衛仲道的意思,大嘆了一口氣後,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至此之後,他與衛仲道的嫌隙就如這碎落一地瓦片,碎而不復。
衛仲道哈哈笑了幾聲,遽然酒精上腦,一頭將要倒下,還好文翰及時將他扶住。而在一旁一直留意衛仲道的他的兩位叔叔,連忙走來,從文翰手中接過衛仲道,又是一陣賠禮。文翰卻是搖了搖頭,直言道。
“仲道願意放下。乃是我文不凡之幸。如此一來,衛家人就更似我的兄弟手足了。”
文翰這一句話,當場令不少人一怔,特別是那些一直就不怎麼招文翰待見的河東豪門人。他們有不少人心中都在後悔,若是當初他們也似衛家那般,毫無保留地支持文翰,或許今日與這個河東之主成爲兄弟手足的,就是他們了。
而衛仲道的兩位叔叔,也沒想到文翰會在這麼多達官貴人面前公開表示他與衛家的關係,一時感覺到受寵若驚,同時也是暗贊衛仲道好手段。無論他是真意還是虛情,能贏得文翰這個河東之主這一番話,這也證明衛仲道當真是成熟了,適合做這衛家之主。
隨後,喝得不省人事的衛仲道被他的兩位叔叔先是帶回了衛家。而文翰此時已是醉得視線模糊,正是想要看好時機,想要偷偷脫逃。
哪知,一直沒有什麼表現的曹操還有其兄弟,瞄準時機,在這個時候出手了。
“哈哈哈。不凡。你這眼睛瞄來瞄去的,不會想要就此結束吧?”
曹操帶着夏侯兄弟、曹仁、曹純、曹洪等人,每人手拿兩瓶酒壺,殺氣騰騰地走來。文翰見之,頓時翻了一陣白眼。原還以爲,這曹孟德心疼他這個兄弟,才一直沒有出手。哪知他是早打好算盤,要來做致命一擊。
“好吶。曹阿瞞看來今日,你是定要要我被人擡回去新房才肯罷休啊!”
“哈哈,好說,好說。今日,不把你殺個片甲不留,曹某絕不罷休。”
“好!如此,我就來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誰將誰殺個片甲不留!”
文翰醉意上腦,男人的血氣方剛也下來了,隨着他一聲吆喝。關羽、高順、徐晃、戲隆立刻坐在他的身邊,然後戲隆又喚來了周倉。周倉酒量不俗,亦是個大酒桶。而曹操也帶着他的五位兄弟坐落。
而同時文翰又叫來一個家僕,將桌上所有的飯菜清走,然後又再送來十幾壺酒水,加上曹操等人帶來的十二瓶酒,此時的桌上足有三十多瓶酒,足足擺滿了一桌。
席上殺意騰騰,兩方人都是有着不把對方喝得趴下,永不罷休的念頭。
蔡邕、王允、楊彪這三個老頭,難得見這種豪邁的對酒場面,也不離開,笑呵呵地一旁觀戰。
“來吧。喝個底朝天!”
曹操先是拿起一壺酒,對着文翰那邊一舉挑釁後,然後就往自己的嘴巴灌去。而在他周邊的兄弟,亦是紛紛站起,與他們對面的對手,做着與曹操一同的動作。文翰這派人立馬也迴應,個個拿起酒壺就往嘴裡灌。
如此豪邁爽快的喝法,頓時贏得周圍來賓的一片喝彩。此時正是高潮,來賓見此個個都是酒興大作,也紛紛和自己席上的人喝了起來。
一杯一杯的酒,一壺一壺的酒。杯杯碰撞聲,壺壺碰撞聲,叫好聲,吆喝聲,響遍了整個太守府。而在太守府外,文翰令人在府前擺了不少酒水,供人來飲,所以在安邑的街道上,亦是一片醉醺醺的氣氛。
一些人,喝到興起,不覺得脫了上身。就連一些平日最是注重禮節的達官貴人,也是將這禮節拋走,露出他們的上身,大口大口地灌酒。
而文翰在曹操對酒中,喝到半途已是失去了神識,只知道麻木地拿起酒壺,喝酒,喝酒。好似要喝到天翻地覆,也要喝下去。
今夜,天上的月亮時光時暗,好似也喝了酒一般。整個安邑城,瀰漫着一片的酒氣。
而當到了第二天的一大早,太陽剛升起,陽光照落,在安邑街道上,不少醉酒漢大字型的躺着。至於經過一晚廝殺的太守府,更是一片狼藉。地面上七倒八歪的都是醉漢子,太守府府中的家丁婢女,可不敢隨意吵醒這些醉漢,可知這些人,不是豪門巨賈,就是達官貴人,身份高貴,他們可得罪不起。
在一席上,夏侯兄弟還有曹仁、曹純、曹洪皆是赤裸上身,睡到一起,而曹操則很是無恥的將這五人當作是牀,睡在五人的身上。而關羽和徐晃兩人則睡在了桌子之上,高順和周倉則倒在了地上。至於戲隆,昨晚也只有他還能在幾個家丁的攙扶下,瀟灑地離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