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她,無關她的美貌,就算她一生都是那張陰陽雙色的臉,他同樣喜歡她,這種感情,他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只知現在,已經一往而深。
她緊閉着雙目,心情無法平靜,自然無法修煉,卻又不想睜開雙眼,因她感覺到,清溪的目光,正定格在她的身上,若此時睜開眼,她要和他說什麼?
她喜歡上了自己的徒弟,她無法再坦然的面對他。
又是一夜無眠,清溪望着她一夜,她閉着眼避了他一夜。
天將破曉,那清越通明的鐘聲終於打破這一室的尷尬。
練無心睜開眼,刻意迴避清溪的目光,徑自衝出玉帳之外,於帳外對他說道:“我去淨臉,你先收了帳,先去白松林,我隨後便到。”說罷練無心匆匆離開,朝着不遠處的溪流奔離玉帳。
清溪緩緩起身,步出玉帳之外,凝目看着正於溪旁掬水淨臉的練無心,輕輕一嘆,轉身揮手將玉帳收入內腑空間,踱步至古樹旁,斜靠着蒼勁且紋理凸浮的樹幹,雙臂抱胸,閒閒的等着練無心
。
一池春水被攪亂,她望着滿是漣漪的水面,天色將明未明,她看不清水面上的倒影,卻能聽見自己紛亂的心跳,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卻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鐘聲再起,代表着集合的最後時刻將要到達,她不能再擔誤,只能起身朝着古樹走去,玉帳已無,那一襲墨色的少年,正倚樹望她,晨風拂亂了他的發,遮住了他好看的眼眸,她看不清,他眼中那炙熱的光芒,那複雜難言的情緒。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擠出一絲笑,佯裝腳步輕快的來到他的身邊,眼神卻望向別處,語氣輕快道:“走吧,今日莫要再遲了。”
她率先騰空而起,腳下仙蓮朵朵盛開,載着她掠向南面的白松林。
清溪將那縷亂髮束於耳後,眸中神光湛湛,未有多餘的遲疑,很快便追上練無心的腳步,與她一起並肩而行。
當鐘聲第三次響起,師徒二人恰好趕上,這一次,總算沒有遲到,總算沒有讓衆人再等他們。
那青衣判使依舊面無表情,瞧見練無心及清溪到來,便轉身去到那五位老頭的身邊,沉聲道:“衆位長老,他們來了,都齊了,是否可以開始?”
五位老頭看向剛剛自雲端而下的練無心師徒,神色各異,卻又不約而同的點頭:“開始吧。”
於是,青衣判使再次來到十位試者身前,高聲道:“天墓之中兇險無度,收穫與付出往往是相對的,我希望大家能做到莫貪莫妄,七日之後,天墓之門將開度開啓,門開一柱香,你們若想離開天墓,便要把握好這一柱香的時間,否則,你們便只能等待下一次天墓開啓,方能出來。”
“下一次天墓開啓時間是何時?”少女特有的嬌甜軟語,帶着濃重的外域口音,令人忍俊不禁。
青衣判使望着顧清夢,聲音無波無瀾,道:“下一次天墓開啓,自然是下在一屆大武試,也就是三年之後,你們若想三年後再出天墓也可以,前提,你們須得在天墓中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