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禪木退出帳外之後,大閼氏對此事略有懷疑,心裡並沒有多少底,朝馮姝問道:“姐姐,你說烏禪木會成功嗎?”
“帶走稽侯珊應該不難,只是.......”馮姝透着門框,目送烏禪木遠去的背影,心裡也沒有多少底。
“怎麼?”大閼氏狐疑地看着馮姝,問道。
“屠暨堂爲了安撫王庭內外服從自己的各大勢力,總會給點面子的,左地貴人在匈奴勢力不小,而稽侯珊暫時似乎對他也夠不成威脅,屠暨堂不至於不給面子。”馮姝沒有看大閼氏,眼睛依舊望着門外,繼續道:“只是稽侯珊也許能跟着走,但郅支和嘟嘟格就難了。郅支是先單于指定的繼承人,與稽侯珊兄弟感情極深,屠暨堂爲了牽制稽侯珊也爲了防止郅支成氣候,只怕不會放他走。”
“那怎麼辦?”大閼氏似乎有點着急,抓住馮姝一臂,道。
馮姝忽的被大閼氏抓了一下,手臂有些緊疼,皺了皺眉朝大閼氏看了一眼,道:“妹妹,眼下能走一個是一個,總比都走不了好。”大閼氏茫然若失,鬆開了抓住馮姝的一隻手,低下頭來,心想也是這個道理。
“而且,我還擔心,烏禪木不知道會不會跟屠暨堂提將郅支和嘟嘟格一起帶走。”馮姝若有所思道。
“姐姐的意思是?”大閼氏擡頭,看着馮姝道。
“人都是自私的,左地貴人跟郅支非親非故,他何故要冒風險相救,現在兄弟兩感情雖好,但是保不了什麼時候.......”馮姝一句話沒有說完,事實上她的擔心是對的,很多年後稽侯珊與郅支分道揚鑣,反目成仇。
“烏禪木大哥不是那樣的人。”大閼氏笑了笑,道。馮姝轉頭看了一眼大閼氏,苦笑一下並未說話。
烏禪木第二天去找屠暨堂,王帳之內,屠暨堂對這位臣服於自己的左地貴人甚是客氣,不僅好酒好菜,甚至美女都有的送,而烏禪木卻似乎並不感興趣。
“單于,烏禪木今日來找您主要想求您一件事。”烏禪木坐在桌旁,單手放在胸前向屠暨堂微微行禮,道。
“哦,何事?”屠暨堂微微挑眉,道。
“先前小女曾經與人定親,如今小女已經年過十六,所以烏禪木打算讓孩子們儘早完婚。”烏禪木低着頭,十分恭敬地道。
“這是好事啊,十六了,長大了,該成親了。女婿是誰?”屠暨堂饒有興致地問道。
烏禪木微微擡頭,雙目直視屠暨堂,道:“稽侯珊。”當他說出稽侯珊三個大字之時,屠暨堂下了一跳,愣在原地,思索片刻,嘴角微微扯了扯,扯出一絲尷尬笑意,道:“稽侯珊啊,那,那就讓孩子們成親吧。”
“那單于是答應讓我帶稽侯珊回左地貴人部落與小女成親了?”烏禪木趕緊期許地問。屠暨堂朝他愣愣看了一眼,按理說王子成親是應該把女子接過來的,但是稽侯珊現在已經被自己貶爲奴隸失去了王子的資格,這個時候與烏禪木家小姐成親自然是烏禪木家說了算,這是按照身份的尊貴來的,總不能讓人家姑娘嫁過來跟稽侯珊在王庭爲奴爲婢吧。
烏禪木這一問把屠暨堂逼到了死衚衕,眼下他答應也不好,不答應也不好,總之是左右爲難。
“還請單于成全。”烏禪木見屠暨堂一臉的猶豫,單膝下跪,左手放於胸前,懇求道。他這一求,倒讓屠暨堂有些難看了,這點小事都不能答應,恐怕以後左地貴人也不會真心服他了,這讓其他各部落首領知道了,豈不寒心,想了想,似乎終於下定決心,道:“成全成全,來叫稽侯珊,來...左地貴人請起。”邊說邊走到烏禪木面前扶起老人家道。
“多謝單于。”烏禪木跪謝一聲,順着屠暨堂扶他的手勢站起來。稽侯珊不一會兒被士兵帶過來,服侍早已不是之前王子般華麗,粗不粗衣的,可能由於要幹活,手上還沾了些許泥土。
一進門看見一旁的烏禪木,稽侯珊彷彿看到了親人,激動的叫道:“烏禪木大叔。”烏禪木趕緊迎過來,仔細看了看稽侯珊,道:“孩子,我是你的岳父,岳父這是來接你的,接你去跟我女兒成親。以後你就要改口了。”
稽侯珊期盼良久,他一直在等着這一天,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到了。只是屠暨堂會答應嗎?稽侯珊懷疑地朝屠暨堂看了一眼,道:“單于,我可以跟岳父走嗎?”
屠暨堂假裝一絲笑意,不情不願地道:“當然。”
“那我可以帶哥哥一起走嗎?”稽侯珊繼續問道。
屠暨堂徹底黑了臉,冷冷道:“不行。”稽侯珊和烏禪木相互看了一眼,待要再說什麼,烏禪木微微向其使了個眼色,稽侯珊明白其中之意,但仍不甘心,道:“稽侯珊現在就這麼一個親人了,如果成親沒有親人的祝福,恐怕一對新人很難幸福,還請單于成全。”說完,左手放於胸前,躬身行禮道。
“不行,許你走是給左地貴人面子,其他的就不要談了。”屠暨堂臉越來越黑,他似乎不願和稽侯珊過多糾纏下去,瞥過臉去,不看稽侯珊。烏禪木害怕稽侯珊再這樣下去會惹怒屠暨堂,到時候恐怕一個都走不了,使勁的給稽侯珊使眼色,稽侯珊也不傻,眼見着屠暨堂臉色不對,又見烏禪木不停給自己使眼色,心中大概清楚想要一起走怕是不可能了,只能等自己實力強大能與之抗衡之時再來接兄長和其他人了。於是便閉嘴不再多說什麼。
烏禪木最終帶走了稽侯珊,臨走之時,屠暨堂親自相送,郅支目送着稽侯珊遠去的背影,一言不發,他在想總有一天他會離開這兒的。嘟嘟格走過來輕輕抓住郅支一隻手,眼神中竟是關切之情。
“單于放稽侯珊走了,卻留下郅支,這是爲何呢?”薩仁目送着稽侯珊一行人遠去的背影,朝身邊的屠暨堂問道。
“閼氏這是明知故問啊。”屠暨堂道。
“放走稽侯珊是給烏禪木面子,留下郅支是爲了牽制稽侯珊,叫他老實點。”薩仁傲嬌的昂了昂頭,道。
“本單于留下的可不僅僅是郅支啊。”屠暨堂左手食指伸出輕輕挑了下薩仁的下巴,戲謔道。薩仁被他這麼一挑逗,兩頰緋紅。屠暨堂也沒看她,掠過薩仁直接向王帳方向走去。
夜幕將領的時候,馮姝在穎兒服侍下梳洗完畢準備入睡,卻忽然聽見外面有沉重的腳步聲朝這邊而來,依照經驗判斷,那應該是男子的腳步聲,因爲女子輕巧,腳步聲不會那麼重,如果是男子,那該是誰呢?
馮姝忽然從牀上坐起來,心想不好,屠暨堂來了,莫非他今晚要在我這過夜。想到此處心中莫名恐慌起來,想着找個什麼藉口推辭呢?裝病裝了那麼久了,不知道這一招還管不管用。
穎兒也跟着一起着急起來,但着急也沒用,屠暨堂終究還是進來了。“你出去。”一進門,屠暨堂就朝穎兒喝道。穎兒朝馮姝看了一眼,只好唯唯諾諾退出了帳外。
“美人,好久沒過來,想我了嗎?”穎兒走後,屠暨堂微笑着伸出手來,保住馮姝道。
“單于.....”馮姝試了試想要推開屠暨堂,道:“單于,您抱的緊了,妾有點呼吸不暢了。”說完便假裝自己呼吸不暢似的,似乎再過一會兒便要暈倒似的。屠暨堂卻不理會,直接伸手將其橫抱起,送到牀上。馮姝心想不好,屠暨堂要來真的,恐怕今天難逃一劫,心中一陣恐慌,努力的想要推開屠暨堂。
屠暨堂似乎根本不理會她,粗魯的將其放到牀上,胡亂的撕扯馮姝身上僅存的一件貼身內衣,她原本是要休息的,外衣早就脫了,這下可好,連內衣都不剩了。如洪水猛獸般啃咬着馮姝身上的每處肌膚,而馮姝卻在使勁抵抗。她整個身體的反應都在告訴屠暨堂自己不願意,非常不願意。
“拍”的一聲,屠暨堂騎在馮姝身上,憤怒的給了馮姝一巴掌,馮姝似乎被打愣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只聽屠暨堂道:“再不識擡舉,叫你們全都去死。”馮姝愣怔着,不再說話也不再反抗,任憑屠暨堂風雨一般的襲來。眼角一滴清淚滴下,漠然,無言。
“說,稽侯珊離開是不是跟你有關。你之前知不知道。”也不知過了多久,太陽光耀眼地刺入帳內,屠暨堂起身披起自己的衣裳,冷冷問道。馮姝一夜未眠,早已筋疲力盡,此刻聽屠暨堂這麼一說,心如死灰,壓根懶得回答。
“不要給我耍花樣,也不要挑戰我的耐心,我屠暨堂可不是有耐心的人。”見馮姝不說話,屠暨堂邊穿衣服邊冷冷道。等穿戴完畢,穎兒早已打了一盆洗臉水進來,屠暨堂胡亂的摸了兩把便直接出門了。
穎兒看了看躺在牀上的馮姝,像死了一般,趕緊跑過來,關切道:“姐姐,姐姐,你怎麼樣了。”馮姝聽到穎兒的叫聲,微微轉頭,淚水不斷的往下流。穎兒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默默撿起一地的衣物,幫馮姝穿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