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對於鄧紫君的到來一點也不意外。她向一臉疑問的劉秀笑道:“這段時間,紫君幾乎天天都往這兒跑!”劉
秀不解地問道:“她來作甚?”
劉元笑得意味深長,說道:“紫君好像看上了一個人。”
劉秀眨眨眼睛,下意識地問道:“是誰啊?”
“子陵!”“
啥?”鄧紫君看上了子陵?劉秀愣了片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在他看來,他倆完全是風牛馬不相及的兩個人。
劉元不滿地說道:“你笑什麼嘛!你覺得他倆不合適?”“
這……”這話劉秀還真不敢說,他只是挺好奇,鄧紫君這個刁蠻丫頭怎麼就看上了子陵了呢?他問道:“二姐,你怎麼知道紫君看上了子陵?”
“是紫君自己說的!”劉元笑道:“紫君說,上次去陰府赴宴時,她曾中了迷藥,當她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直守候在她身邊的子陵,她說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那麼英俊帥氣的男子!”劉
秀乾咳了兩聲,這話哪像是一個姑娘家能說出口的話,不過出自於鄧紫君之口,似乎就變得再正常不過了。他正要說話,門外傳來脆生生地叫聲:“嬸母!”隨
着話音,一陣香風從外面吹了進來,劉秀舉目一瞧,從外面快步跑進來的正是鄧紫君。
鄧紫君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留仙裙,清澈又水靈,整個人看上去好像一株含苞待放的花蕾,既美麗又充滿活力。看
到劉秀也在,鄧紫君故作驚訝地說道:“小舅舅,原來你也在啊!”劉
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連忙向鄧紫君點了點頭,說道:“紫君!”
“小舅舅,子陵呢?子陵有跟你一起回來嗎?”
“啊,子陵……子陵他在自己的房間……”他
話音未落,鄧紫君已迫不及待地說道:“我去找他!”還沒等劉秀回話,她已一溜煙似的去了大廳,直奔嚴光下榻的客房。
等鄧紫君走了有一會,劉秀才回過神來,他忍不住問道:“二姐,紫君到底看上子陵什麼了?”
劉元樂呵呵地說道:“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嘛,紫君說子陵是她見過的最英俊帥氣的男子!”
“哈!”劉秀莫名其妙地撓了撓頭髮,他懷疑鄧紫君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
如果有人說嚴光的氣質好、有內秀、滿腹經綸、學富五車,這些他都百分百認同,但就外表而言,嚴光真的挺普通的,稱不上難看,但充其量也就是相貌清秀,和英俊帥氣根本不搭邊。劉
元含笑說道:“正所謂情人眼中出西施!紫君這個小丫頭,這次的確是看上子陵了!阿秀,你也要助紫君一臂之力啊!”劉
秀苦笑。子陵可是修道之人,修的就是清除雜念,清心寡慾,別說鄧紫君了,哪怕是妲己、西施、趙飛燕在世,站在他面前,以子陵的個性都不會多看上一眼。
他輕嘆口氣,說道:“紫君還真會選啊!”選誰不好,偏偏選中了子陵,這恐怕註定了她的情關會多災多難。
沒過多久,鄧禹、嚴光、朱祐、蓋延、龍淵也都梳洗完畢,換好了衣服,來到大堂。與其他人不同的是,嚴光的身後多了一個‘小尾巴’,鄧紫君。衆
人進入大廳後,一併向劉元躬身施禮。
劉元向他們擺擺手,示意衆人不必多禮。等他們紛紛落座時,鄧紫君很自覺地拿着一個坐塌,放在嚴光的身邊,在他旁邊跪坐下來。劉
秀、鄧禹等人見狀,臉上皆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嚴光倒是很平靜,表情一直都是平淡如水。鄧紫君在他身邊剛坐下來,他扭轉過來,彬彬有禮又透着疏遠地說道:“紫君小姐若無事,請先回家吧!”“
怎麼沒事?我還要等叔父回來呢!有些日子都未見到叔父,紫君心中也甚是想念!”鄧紫君一本正經地說道。
劉元聞言都差點笑出來,紫君什麼時候和他叔父的關係這麼好了?
人家要等自己的叔父回來,嚴光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他只能把下面的座墊向旁挪了挪。他一挪,鄧紫君也跟着挪,兩人的距離非但沒有拉遠,反而變得更近了。
看着嚴光透露出無奈的眼神,對面的朱祐和蓋延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起來。前者搖頭晃腦地說道:“真是最難消受美人恩啊!”他
的話,讓鄧紫君玉面緋紅,羞澀地微微低垂下頭,用眼角餘光偷偷瞥着嚴光,含羞帶怯,一副羞答答的小媳婦狀。
劉秀也被鄧紫君的樣子逗樂了。笑了一會,他轉頭看向鄧禹,問道:“仲華,你覺得白山那邊還缺人手嗎?”
鄧禹認真想了想,說道:“就目前來看,我認爲五百人足矣。我們在白山的佈局,並不是人越多越好,最優先考慮的,還是隱蔽性和安全性。”劉
秀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擔心人一旦過多,光是向山中運送糧食都成大問題了。”目
前在白山已有五百號人,人們每天要吃要喝,消耗的可都是錢財。鄧家的底子雖厚,但也無法長時間的供養這許多人。
這些天來,鄧家買材料、買礦石、買糧食,已經花掉不少的積蓄,所剩之積蓄,已然捉襟見肘。
衆人正坐在大廳裡商議的時候,在集市中又買了好幾車糧食的鄧晨回到鄧府。
劉秀等人回府的消息,他已經聽說了,不過沒想到鄧紫君也在。下人端上來水盆,他一邊淨手一邊笑問道:“紫君,你什麼時候來了?”
“叔父,我剛到,是專程來看你的,也順便來看看子陵。上次子陵救了我,我還一直沒有向他道謝呢!”
“嗯!”鄧晨讚賞地看了一眼鄧紫君,好像在說有禮有節,表現得不錯,沒有給鄧家人丟臉。劉
秀、劉元等人皆嘆口氣,感情鄧晨是一點沒看出來鄧紫君對嚴光的親近,早已越過了感激的最大限度。有
鄧晨在場,鄧紫君還是有所顧忌,不敢再與嚴光靠得那麼近,這讓嚴光也暗暗鬆了口氣。
等鄧晨落座之後,劉秀正色問道:“姐夫,這段時間花掉了府中許多積蓄吧?”鄧
晨先是一怔,而後神態輕鬆地說道:“阿秀,錢財之事你不必擔心,姐夫自會想辦法解決。”
劉秀皺眉,他們現在需要的可不是小錢,而是要源源不斷的把錢財投入進去。他追問道:“姐夫有什麼辦法解決?”
鄧晨含笑說道:“我在新野,也有很多的至交好友,關鍵時刻,他們都能幫得上忙!”劉
秀顧慮重重地說道:“姐夫,我擔心那只是杯水車薪啊!”以姐夫的爲人,能開口向人家借一次錢,已經很不容易了,還能連續開口多次借錢嗎?鄧
晨揉着下巴,沒有立刻接話。現
在他的確感受到了錢財方面所帶來的壓力。重新打造熔爐要錢,購買、製造工具要錢,礦石、糧食要錢,總之,所需的一切都要用錢。
見叔父面露難色,嚴光亦是皺着眉頭,沉默不語,鄧紫君連忙說道:“叔父,我可以回家請父親出錢出力!”
她都不知道劉秀、鄧晨等人在白山具體做什麼,不過只要能幫得上嚴光,她一定會全力以赴。
鄧晨緩緩搖頭,大哥的日子過得如何,他心知肚明,談不上困難,但也不是大富大貴,就大哥的那點家底,哪怕全部拿出來還不夠塞牙縫的呢!他
對鄧紫君正色說道:“紫君,此事你不要對你父親說,有困難,叔父自會想辦法解決。”說着話,他看向劉秀,問道:“阿秀,你有什麼辦法?”“
整件事情,不是靠姐夫一家之力所能完成,我們必須得找到強有力的支援!”
“阿秀所說的支援是?”“
在新野,實力最爲雄厚的人是誰?”“
陰家?”
劉秀點點頭,正色說道:“姐夫,我們若想成事,必須要得到陰家的支持!”也只有陰家有那個財力,可以支撐他們把事情做下去。
鄧晨沉吟片刻,點了點頭,說道:“明日下午,我到陰府走一趟。”“
姐夫,我跟你一起去!”
鄧晨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阿秀和陰識、陰興相處的也還不錯,有阿秀在場,或許真能說得動陰家。他應道:“好,我們明日一同前去陰府。”
衆人吃過晚飯,鄧紫君無法再繼續留在鄧府,只能戀戀不捨的向鄧晨、劉元告辭,走的時候她還是一步三回頭,只不過她看的對象沒有別人,只有嚴光。晚
上,劉秀在自己的房間里正在看書,突然聽聞外面的院子裡傳來啪的一聲輕響。
劉秀立刻放下書簡,側着耳朵仔細聽了聽,緊接着,他拿起佩劍,站起身形,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院子裡空空如也,一個人都沒有。這時,一旁的院牆上突然探出來一個小腦袋,並壓低嗓音召喚道:“劉秀!”劉
秀轉頭一瞧,只見院牆上面露出的小腦袋,正是九兒。他嘴角勾起,走到院牆近前,舉目向上看着,說道:“九兒姑娘不在街上行竊,改做樑上君子了?”
九兒小臉一紅,氣鼓鼓地說道:“看來你是不希望我來找你,那我走了。”說着話,她的小腦袋便要縮回去。
“哎,只是和你開個玩笑。”劉秀向她擺擺手,緊接着,他縱身一跳,腳尖只輕輕一點牆面,人已輕飄飄地躍上院牆,坐在牆沿處。
劉秀如此輕鬆地跳到一丈多高的院牆上,把九兒都嚇了一跳,要知道她能爬上這麼高,可是費了好一番的力氣,而且還有工具做輔助。
她被劉秀一嚇,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仰,眼瞅着要從院牆上栽下去。劉秀手疾眼快,向下一探手臂,正好抓住她的後衣領子,像提只小雞似的,把她扯上牆頭,讓她坐在自己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