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段時間,郡城周邊也時常出沒蠻兵,爲了驅逐入侵到郡城一帶的蠻兵,王珣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劉縯一衆的到來,正好緩解了他的人手不足,他又怎肯放劉縯一部離開?
聽完縣令王祥的介紹,劉秀好奇地問道:“王大人,郡城周邊出現了很多蠻兵嗎?”
王祥點點頭,又搖搖頭,苦笑道:“蠻兵的數量倒是不多,但卻神出鬼沒,時不時的冒出來襲擾百姓,郡城的周邊現已不得安生,爲了此事,太守大人現在也是焦頭爛額啊。”
劉秀點點頭,說道:“王大人,今晚我們在旬陽住一宿,明日一早去往郡城,還望王大人幫我們安排好驛站。”
義軍進入益州,就是來幫他們打蠻人的,王祥自然不會難爲劉秀,立刻派人帶劉秀等人去往驛站。
一夜無話,風平浪靜。休息了一晚,劉秀感覺身體舒服了許多,不像昨天那樣渾身乏力。不過令他擔憂的是,龍淵一宿都沒到旬陽。
正在劉秀心裡七上八下的時候,李通興沖沖地跑進他的房間,大聲說道:“文叔,忠伯回來了!”
劉秀立刻站起身形,快步向外走去。見到龍淵,劉秀定睛一看,如同看到個土人。
龍淵的頭上、身上全是塵土,臉頰上被汗水衝出一條條的白色印記。他走上前去,問道:“忠伯,路上可是出了什麼意外?”
接過李通遞過來的水囊,龍淵先是咕咚咚的喝了一大口水,而後說道:“文叔,路上沒有發生意外,我有找到蠻子的藏身地點。”
說着話,他又灌了一大口水,繼續道:“那些蠻子都逃到了乾尤山,在山裡,還隱藏着更多的蠻兵,我估計,應該不下五百人。”
聽聞這話,在場衆人同是一驚。不下五百人?這麼多的蠻軍,藏在乾尤山做什麼?
乾尤山位於旬陽西北六十里外,由乾尤山到旬陽和到郡城的距離差不多。
李通眼珠轉了轉,心思一動,說道:“王大人不是說郡城附近經常有蠻軍出沒嗎,會不會就是藏於乾尤山裡的這羣蠻軍?”
劉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有這種可能!
他問道:“忠伯,確定乾尤山裡的蠻軍是五百人嗎?”如果是五百人的話,以大哥一部的一千人,再加上郡城的地方軍,是有能力將這股蠻軍一舉剿滅的。
龍淵面色凝重地搖搖頭,說道:“蠻軍藏身的地點,戒備森嚴,我是在往深處潛行的時候被發現的,無奈之下,我只能先逃出來。保守估計,蠻軍的人數在五百人往上,實際上可能更多。”
說白了,蠻軍的人數具體有多少,龍淵判斷不出來,總之,對方的人數不會低於五百。
劉秀微微皺着眉頭,輕輕敲着額頭,沉思不語。
李通喃喃說道:“乾尤山既不是什麼戰略要地,也沒有交通要道在那裡經過,蠻軍沒有理由在這麼一個荒郊野嶺部下重兵埋伏啊!”
劉秀幽幽說道:“也許就是因爲乾尤山地處荒僻,便於隱蔽,蠻軍才把駐地選在了那裡!”
李通眉頭緊鎖,問道:“文叔,蠻軍藏兵在乾尤山,到底想幹什麼?”
劉秀搖搖頭,說道:“鬼知道。”他深吸口氣,說道:“這件事先不管了,大家準備一下,即刻啓程,去往郡城。”
吃過早飯,劉秀一行人離開旬陽,去往郡城。
漢中城,是漢中郡的郡城,也是全郡最大最繁華的一座城邑。
中午,劉秀一行人終於抵達漢中城,向當地的百姓一打聽,劉秀等人很容易便找到了義軍的駐地。
目前,駐紮在郡城的義軍不是一支,而是好幾支,劉縯一部便是其中之一,駐紮在郡城的北城外。
劉秀衆人直接去往北城,找劉縯匯合。
城北大營的面積不小,但營地內外卻混亂不堪,好幾支義軍混雜在一起,整個營盤看起來也是雜亂無章。
義軍沒有軍裝,穿着都和普通百姓差不多,這麼多人駐紮在這裡,每天要吃要喝,當地的百姓也看準了商機,經常拿些吃喝過來販賣,人人進進出出,也無人盤查,哪裡還像是軍營,更像是一座大型的菜市場。
劉秀讓王平先進入營地,找大哥報信。
他們在營地外等了有小半個時辰,劉縯、朱雲等人從營地裡急匆匆的出來。
看到劉秀一行人,劉縯快步上前,拉着劉秀,先是打量他一番,問道:“阿秀,聽說你們在來郡城的路上遭遇了蠻兵的襲擊,你還受傷了?”
劉秀向劉縯一笑,說道:“大哥,我沒事,現在已經好多了。”說着話,他還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已無大礙。
見狀,劉縯放心了不少,他向後劉秀身後看看,見他們把這些被劫持的女人都帶過來了,劉縯暗暗皺眉,問道:“阿秀,你沒有把她們交給鍚縣的官府嗎?”
劉秀低聲說道:“鍚縣官府人手不足,無法派人送她們回家,只能拜託我們把她們帶到郡城,再由郡城出人護送她們回家。”
劉縯苦笑,搖頭說道:“郡府這邊的人手也沒多到哪去。”
劉秀問道:“大哥,要不先把她們安置在軍營裡?”
劉縯連連擺手,說道:“軍營裡龍蛇混雜,讓這些女人住進來,等於是害了她們,還是把她們安頓在郡城裡吧。”
說着話,他回頭叫來朱雲,讓朱雲帶着她們入城,找郡府的官吏安頓她們。
等朱雲領着一干女子去往城裡,劉縯帶着劉秀等人進入營地。
劉秀並不知道正規的軍營是什麼樣的,反正現在的這座營地,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座正規的軍營。
軍營裡的人穿什麼的都有,而且義軍和小商小販們混在一起,都分不清楚誰是誰。
看清楚營地內部的情況,劉秀、李通等人都是大失所望。
劉縯也看出了劉秀等人的失落,他無奈說道:“漢中本地的義軍,都住在城內,而我們這些外來的義軍,只能住在城外。這座營地也是臨時搭建起來的,郡府那邊只送來過一批糧餉,然後便無人管無人問了。整個營地,都是我們幾支義軍湊到一起佈置的,能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很不容易了。”
一路交談,劉縯把劉秀等人領到自己的營帳裡。
劉縯的營帳位於大營的中央。
在這裡,總共有四座差不多大小的營帳,除了劉縯的這座,其它的三座營帳分別屬於另外三支義軍首領的。
整個營地裡的義軍數量,差不多在五千人左右。其中劉縯一部有一千人,趙杪和何圖兩部各有不到一千人,人數最多的是馮異一部,有兩千多人。
馮異是潁川父城人氏,曾在潁川郡做過參軍事。郡的參軍事只是個小官,沒有具體的職務,沒事的時候可以在家待着,有事的時候需要爲官府當差。
在他們這些義軍當中,馮異的級別已算是最高的了。
進入營帳,劉縯讓人給劉秀等人倒了幾碗茶水,他說道:“大家這一路都辛苦了。”
劉秀拿起茶碗,裡面沒有茶葉,只有茶沫,以現在的條件,能有口茶沫喝已算很不錯了。
他喝了口茶水,然後放下碗,正色說道:“大哥,我們在來郡城路上遭遇到的這撥蠻兵,並不簡單,打跑他們後,我讓忠伯曾跟蹤探查,發現在乾尤山內,還藏着更多的蠻兵,人數要在五百往上。”
聽聞這話,劉縯等人臉色同是一變。他們從沒聽說,在漢中境內還有一支五百多人的蠻兵隊伍。他們所遇到的,所聽說的,連超過一百人的蠻兵隊伍都很少。
劉縯看向龍淵,問道:“忠伯,你探查的消息準確嗎?”
龍淵點點頭,正色說道:“那一支蠻軍的人數,只會在五百往上,絕不會在五百往下。”
蠻軍的戰鬥力本就強過義軍,一支五百多人的蠻軍,他們這五千義軍得全部出動,方有機會取勝。
劉縯眯縫着眼睛,沉吟片刻,說道:“這個情報很重要,我得儘快通知都尉大人才是。”
都尉也就是郡尉,是郡府裡主管軍事的官員,其級別僅次於郡太守。
劉秀點了點頭,事關重大,的確應該讓郡府及早知道,好做出應對措施。
劉縯環視在場衆人,說道:“這次大家的任務完成的很好,都先回去休息吧。”說着話,他讓人給劉秀、龍淵、李通、李軼等人安排營帳住地。
李通、李軼等人相繼起身,向劉縯告辭。劉秀、王平坐在原位沒動。劉秀沒走,龍淵自然也不會走。
等衆人都離開,劉縯又安排兩名心腹,守在營帳的外面。
而後他看向劉秀,又向龍淵努努嘴。見劉秀點了頭,劉縯深深看了一眼龍淵,收回目光,問道:“阿秀,事情辦得怎麼樣?”
劉秀說道:“大哥,我們按照蠻兵的供出的地圖,在一座小山洞裡找到了蠻兵藏起的金銀珠寶,估計得價值百萬錢。”
劉縯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驚訝道:“竟然有這麼多!”
劉秀說道:“我們已把那些金銀珠寶換了個位置,重新藏好。”說着話,他把畫着地圖的麻布遞給劉縯。
後者接過來,定睛細看,也看不太明白畫的到底是什麼,他將麻布疊好,揣入懷中,向劉秀笑道:“阿秀,做得好!我們現在有了這些本錢,將來就可以做很多的事了!”
說到這裡,劉縯的眼珠轉了轉,幽幽說道:“上次,我們只殲滅了一百多蠻兵,就繳獲了百萬錢,這次在乾尤山裡發現了五百多名蠻兵,他們手中的錢財,恐怕要遠遠超過百萬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