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將來是要爭雄天下的,爭雄天下以人爲本,不如將這些黃巾兵收編了,擇其精銳而操練之,以備將來之用。”關羽爲了將來的大業,提出將這些黃巾兵收編的想法。
將這些黃巾軍收編,劉澤不是沒有想過,亂世之中缺的是什麼?是人!有人才有兵,有兵纔有天下,幾年後的曹操在青州也不就是這麼幹得,但那畢竟是幾年後,而且是在董卓亂政之後,現在黃巾初亂,朝庭還是有着相當重的權威,倘若現在就大張旗鼓的招降納叛,很可能會被朝庭扣上謀逆的罪名,這可不是他現在可以擔當得了的。
劉澤搖搖頭道:“現在時機未到,此舉並不可行,何況這些黃巾降兵早被程遠志帶壞了,只知道奸—淫擄掠,道德敗壞,真若是收編過來也難以統馭。”
張飛一臉不耐煩的模樣,跺腳道:“殺不能殺,收不能收,還真是麻煩透頂了,大哥,你說咋辦吧?難不成就這般便宜地放了他們?”
“放是一定要放,但也要給他們一點懲戒。”劉澤走到高處,高聲地道:“所有大小頭目,還有方纔挾持婦女的一律出列!”身邊的親兵也跟着將命令傳達下去,聲音此起彼伏,很快地便傳達到了三萬降俘的耳中。
黃巾戰俘大多雙手抱頭,蜷縮着蹲在地上,戰戰兢兢,雖然這些人絕大多數目不識丁,但他們可都不傻,都明白現在站出來意味着什麼,所以劉澤的命令雖然喊了三遍,卻沒有一個人敢出列。
管亥大怒,撥刀在手,厲聲喝道:“給你們一刻時間,識相的最好自己站出來,否則信不信爺把你們剁成八塊?還有誰敢窩藏人犯,一律同罪,一刻時間之後若再抓不到人犯,所有周圍站的十個人都得死!”
還別說,管亥的這一嗓子真頂事,許多人哆哆嗦嗦地站了出來,更多的是被同夥出賣給推了出來,這幫黃巾本來就是烏合之衆,一看大難臨頭,誰還講哥們義氣,一聽說連坐,就算是他親爹親孃也給賣了。
不多時,幾百個黃巾軍的大小頭目被扯了出來,當然還有一部分是挾持婦女的。能夠挾持婦女的大多在黃巾軍中有一定的地位,所以這兩者幾乎是重疊的,其中的一個頭目居然一個人強搶了十八個女人,戰鬥前拿着繩子串了一串牽着,也的確蔚爲壯觀,先前羨煞旁人,現在看來倒成了他的催命符了。
劉澤目光如凜,掃過這幾百個人,雖然現在是四月末,但這幾百個黃巾頭目卻如沐寒風,全身都在冷得哆嗦。劉澤也懶得和他們多費脣舌,這亂世之中,強者爲尊,勝者要剝奪敗者的生命勿需審判和辨護,只需要一個命令甚至一個手勢足矣。
武安國帶領兩百名騎兵已將這幾百黃巾頭目團團圍定,手中鋥亮的馬刀在烈日下熠熠生輝,隨着劉澤右手向下滑落出一道輕盈的弧線,兩百把馬刀毫不猶豫地斬落下來,無數聲淒厲的慘叫之後,現場恢復了死一般的寧靜。那些平日裡作惡多端的黃巾頭目此時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沒有來得及掙扎和反抗就全齊刷刷地掉了腦袋。
三萬多黃巾俘虜看得是觸目驚心,心寒膽裂,死亡的恐懼壓迫在心頭,所有的人都在哆嗦。
劉澤目光緩緩地掃過這羣人,沉聲道:“你們所有的人原本都是奉公守法安分守己的百姓,是利慾矇蔽了你們的心智,幹出了許多喪盡天良的事,真若是按大漢律懲處,你們捫心自問,你們的項上人頭還能保得住麼?不過上蒼有好生之德,念在你們本性純良,爲惡人蠱惑,首惡已懲,脅從不問,今日我劉澤便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至於你們回去後是安分守己地做回良善百姓還是繼續助紂爲虐爲虎作倀,全在你們的一念之間,我不會干涉你們的決定,爲善爲惡你們自己選擇。但有一點你們自己要記得,我劉澤今天可以放你們一馬,但異日若是在戰場重逢,絕對不會再給你們一點機會!來人,放行!”
圍在周圍的騎兵奉命閃開了,三萬多降兵面面相覷,鴉雀無聲,如同在黑暗中覓得一絲曙光,在絕境中撈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誰都不敢相信這是真得,愣了片刻,有幾個膽大的回過神來,立刻給劉澤跪下了,扯掉了頭上的黃巾,叩頭道:“多謝將軍不殺之恩,小的們再也不敢造反了,回家後一定棄惡從善,做個大大的良民。”
先頭的人一跪,後面便是忽拉拉地跪倒了一大片,紛紛地叩首謝恩,扯掉的黃巾遍地皆是。
劉澤微微頷首,揮手讓他們離去。那幫降兵如逢大赦,潮水般地向後涌去。
就在此時,一聲斷喝:“且慢!”聲如驚雷,卻不是出自張飛口中,但見關羽蠶眉倒臥,鳳目圓睜,不怒而威,嚇得黃巾降兵又是跪倒了一大片,連聲討饒,本來劉澤已放他們一條生活,現在紅臉大漢又出言相攔,嚇得是魂不附體。
關羽踏上兩步,高聲道:“我大哥宅心仁厚,不忍屠戮殺虐,今日放你們一條生路,便是給你們一個改邪歸正的機會,倘若有誰怙惡不悛,繼續作惡的話,誓同此樹。”
說着,關羽掄起青龍偃月刀,“喀嚓”一聲,將一棵碗口粗細的大樹一刀腰斬爲兩截。黃巾降卒們看得是目瞪口呆,好霸道的大刀!關羽冷沉地道:“有膽以身犯險者,可以想想你的頭是否有這棵樹硬!滾吧!”
驚魂未甫的衆黃巾這才得以玩命地逃了,不多時,便已散了個乾乾淨淨,只剩下了橫七豎八的屍體和數不盡的輜重物資。
張飛撇撇嘴,道:“大哥就是心好,可誰又能保證這些人回去能安分守己地做個普通百姓,依俺看,回去之後缺衣少食,不造反還能有別的活路嗎?”張飛說的倒是實話,方今亂世,想要做個良善百姓何其艱難,不造反真得只有餓死一途了,要麼坐在家裡等別人來殺來搶,要麼出去殺人搶劫,舍此之外還真沒有第三條路可選。
劉澤默然一嘆道:“盡人事,聽天命吧。”
管亥過來稟報,戰場之上的死人和東西太多了,他們根本就無法清理過來。劉澤環視了一下,果不其然,看着密密麻麻的屍體和雜七雜八的物什真得很頭疼,他回身令潘鳳去通知校尉鄒靖,讓他們來清理戰場。
此時鄒靖正率領二千人馬在十里外“接應”劉澤,前面不時傳來吶喊聲廝殺聲和急驟的馬蹄聲,分明是劉澤和黃巾軍的大隊人馬已然遭遇,想想劉澤率領的五百人馬被兇殘的五萬黃巾大軍吞噬的模樣,鄒靖心底裡不由泛起了一絲寒意。
按照劉虞的命令,此刻他應該是率軍接應劉澤突圍,但看看手下二千人驚懼的模樣,鄒靖也就放棄了進軍的打算,用二千人去攻打五萬人,扳着腳趾頭也能算出結果來,鄒靖可是沒半點膽量和黃巾軍一較長短。
過了一會兒功夫,廝殺聲漸漸平息,前方變得鴉雀無聲了,按常理鄒靖該派出斥候偵察一下前方戰況,可鄒靖認爲劉澤的五百人可能已是全軍覆滅了,再去偵察也沒什麼意義了,五萬大軍吃掉五百人簡直就是小菜一碟,按前方傳來了的廝殺聲居然有小半個時辰,能在黃巾大軍中堅持戰鬥半個時辰,劉澤的五百人也算是神一般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