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琴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把劉澤雷了一個外焦裡嫩,天吶!這怎麼可能?劉澤的臉一霎那就全白了,冷汗從額頭上密密地沁了出來,三個妻妾已經把劉澤搞得是焦天爛額了,蔡琴說得要是真的話豈不讓劉澤更爲頭大。
忽然,蔡琴掩口大笑,笑得是前仰後合,笑得衆人都是莫名其妙,蔡琴一邊捂着肚子,一邊拭着眼角的淚花,道:”哈哈哈……姊夫,我是在逗你呢……看把你嚇得,臉都白了……哈哈哈……”
劉澤這才緩過神來,這丫頭片子,最是古靈精怪了,真拿她沒辦法,劉澤敲了她一下頭,半笑半罵地道:“你個鬼丫頭,有你這麼跟你姊夫開玩笑的嗎?”
蔡琴止住笑,幽幽地一嘆,道:“其實我就是真的喜歡你的話,也決計是不肯說出來的,因爲我不可能去和姊姊爭的,她這一輩子太苦了,好不容易有一個男人可以這樣真心真意地愛他,看到姊姊現在幸福的樣子,我也真的是很開心了,我又怎麼可能去橫刀奪愛,讓姊姊再度心傷呢?”
劉澤微微一笑道:“看不出琴兒真得很成熟了。”
蔡琴淺淺地一笑,忽然衝着劉澤道:“姊夫,你真得愛我姊姊嗎?”
劉澤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蔡琰,含笑道:“當然。”
蔡琴道:“那你幹嘛還要娶那兩個女人?尤其是糜蘭,我很不喜歡她,姊姊對她是噓寒問暖,伺候地她象個公主一樣,偏偏她卻還不領情,換作是我。纔會不給她好臉色!”
劉澤心底裡苦笑一聲,換了是你,比糜蘭還要讓人頭疼,你的刁蠻。比她更勝三分。可這話劉澤也不敢說。輕輕嘆了一聲道:“琴兒,你還小。不懂的這人世間有許多事是身不由已的。”
蔡琴若有所思地道:“姊夫,當初你在天牢之中把我錯當成姊姊抱在懷裡的時候,那一刻讓我真得很感動,只覺得好溫暖。只想一輩子就這樣給你抱着,一輩子都不要鬆開。”
劉澤道:“傻丫頭,那不過是一種依賴的感覺,人在孤獨無助的時候很容易產生依賴感,這並不是真正的愛。”
“我知道,因爲在你懷裡的時候,我只感覺到溫暖和安詳。沒有心跳的感覺。一直到後來,我遇到了他,當我倚在他背上的時候,只感覺到他偉岸的脊背就如同是一座大山。他給我的感覺不僅僅是依靠,更多的是信任,縱然刀山火海,有他在我的身前,我也毫無懼意,在那一刻,我心跳如潮,我一直在想,就算那日和他死一處,這輩子我也沒有遺憾了。”蔡琴星眸迷離,脈脈含情地道。
劉澤劍眉一揚,似乎想到了什麼,失聲道:“你說的那個他是……子龍!”
蔡琴雙頰微紅,輕輕地點了點頭。
劉澤不禁暗罵自己糊塗,蔡琴一直身處閨閣,不大可能與別的男子有什麼交集,唯一的一次就是在平原渡口身陷亂兵之中,是趙雲單騎將她和微兒救了出來,趙雲的颯爽英姿絕世風標錚錚鐵血的男兒形象,很容易讓身陷絕境之中的蔡琴暗許芳心,何況趙雲本身就是一個大帥哥,俊美非凡瀟灑帥氣,堪稱是少女殺手。看來蔡琴和趙雲的來往可不僅僅限於那日相救,蔡琴會騎馬,還不就是趙雲教的嗎?這個小妮子,真是鬼靈精的很,居然把所有的人都蒙在了鼓裡。不過這樣更好,一個是自己的小姨子,一個是自己的愛將,這樁天作之合的姻緣劉澤非得給它撮合成了不可。
“哈哈哈……”劉澤大笑道,“琴兒,放心吧,你既然傾心於子龍,君子有成人之美,姊夫當定給你玉成此事!”
“真的嗎?”蔡琴興奮地挽了劉澤的手臂,滿眸之中皆是期待。
劉澤笑盈盈地道:“你姊夫我好歹也是一州之牧,就連這點小事都辦不了,還怎麼統御百萬黎民?”
“可是,可是……我還不知道子龍將軍是不是願意?還有我爹爹那個老頑固,他會不會同意?”蔡琴憂鬱地道。
“放心吧,姊夫都給你打了包票了,子龍那邊,我會親自去說。至於你爹爹這邊,我相信他女婿的這點薄面,他還是會給的吧?”劉澤倒是很自信從容。
“那我先謝謝姊夫了。”蔡琴甜甜地一笑。
“不用客氣,誰讓你是我的妻妹呢?小姨子的事,姊夫怎麼能不上心?”
野餐結束之後,侍衛們忙着收拾殘局,蔡琰靠近劉澤,問道:“你和琴兒在聊什麼呢,那麼開心?”
劉澤詭異地一笑,道:“琰兒,你猜猜,琴兒的心上人是誰?”
蔡琰眼前一亮,急急地道:“真的麼?你套出琴兒的話了?到底是誰?”
“你猜猜看看?”劉澤故意吊她的胃口。
關心則亂,琴兒若不是她妹妹,以蔡琰的冰雪聰慧也定然會猜出些端倪來,可現在她急欲知道結果,哪裡還有閒情逸致和劉澤玩猜謎。“我哪裡猜得出來,夫君,你快說嘛。”
劉澤知道她真急了,含笑地道:“好好好,我告訴你吧,是子龍!”
“趙子龍?”蔡琰微微一怔,“他們是如何在一起的?”
“這事說來話長,當日我們撤離平原之時,琴兒不是帶着微兒陷在了亂兵之中嗎,子龍單槍匹馬地去救,琴兒在危難之中,自然把子龍當做了救世英雄,暗生情愫也是很正常的。在高唐時,兩人便有悄悄地往來,琴兒騎騎得這麼好,正是子龍教的。”
蔡琰微微頷首道:“子龍樣貌人品樣樣俱佳,忠心更是沒有二活,唯一就是出身……”
漢代的婚姻講究的是門當戶對,士家豪族例來皆不與寒門庶族通婚,蔡琰自然也難免俗。劉澤倒是哈哈大笑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方今亂世,亂世出英雄,以子龍的本事,封侯拜將只在舉手投足之間。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琴兒對子龍有情,既是兩情相悅,又何必在乎在什麼門弟高低出身貴賤?”
蔡琰一笑道:“夫君所是極是,倒是妾身愚鈍了,琴兒鍾情於子龍,我們該是替她高興纔是。”蔡琰只有一個妹妹,她對這個妹妹自然疼愛有加,說實話,她也很不希望妹妹嫁到羊家去,一入侯門深似海,箇中滋味不是親身經歷過的人所不能體會的,蔡琰可不希望妹妹步她的後塵,聽聞妹妹有了心上人而且是武藝和人品都是上上之乘的趙雲,欣喜還是多於驚訝的。
劉澤道:“現在只剩下一個難題,如何說服我的老丈人答應退掉羊家的婚事同意琴兒嫁給子龍。”在漢代無緣無故退婚的話是很失禮的一件事,於名聲有極大防礙,蔡邕既爲一代名儒,對自己的聲名那是惜名如金,讓他做出有損聲名退婚之舉來,的確是讓劉澤難以啓齒。
“夫君可曾是在琴兒面前誇下海口,將這事大承大攬了下來?”蔡琰含笑問他。
劉澤挺無奈地點點頭:“是啊,誰讓我是她姊夫,我不幫她誰來幫她?”
“那夫君可曾想好了回去之後如何向岳父大人開口了?”
劉澤搔搔頭,苦着臉道:“怎麼開口我真還沒想好,琰兒你有好主意嗎?”
蔡琰道:“這樣吧,說服爹爹的事就交給我吧。”
劉澤如釋重負,道:“那就有勞夫人了,不過夫人有把握嗎?”
蔡琰微微一道:“放心吧,我自有主意。不過我還是要謝謝夫君,爲了我妹妹的事,讓你費心了。”
“那必須的!”劉澤一揚劍眉,神采飛揚,“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蔡琰笑了,秋風吹亂了她的一咎髮絲,她用手輕輕地撫了上去,這一笑顧盼生輝,千嬌百媚,真可謂是一笑傾城再笑傾國,劉澤不禁都有些看得癡了,欺身靠在她的身側,遠遠地瞥了一眼正在上車的甘萍和糜蘭,輕輕地她耳邊低語道:“她們兩個都有了,你們什麼時候也再生一個?”
“美得你——”蔡琰跺了一下腳,徑直離去,輕脆的笑聲在河灘上回響。
回城之時沒有再打獵了,速度自然很快,行至一處稻田,忽見一大羣人在田邊圍觀,大多數都是布衣農戶,而田中一人正在用鐮刀割着稻穗,那人身上穿得卻是官吏的服飾。劉澤瞥了一眼那人腰上的綬帶,漢代分辨官員品階的高低不是看官服官帽而是看綬帶,金印紫綬是三公萬石的標誌,象劉澤這樣的中二千石的官階是銀印青綬,二千石以下是銅印黑綬,四百石以下是銅印黃綬。看到那人腰間是黃色的綬帶,劉澤估計他也就是一兩百石的小吏。
不過再小也官,用不着親自動手到農田裡收割莊稼吧,他的舉動讓劉澤很是莫名詫異,吩咐侍衛將其喚過問話。
那小吏看起來很是年輕,面容端正,恭恭敬敬向劉澤施了一禮,從他標準禮儀動作來看,出身士子是毫無疑問。
“下官參見劉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