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左右逢源2的打賞,也謝謝各位書友的支持,《漢瓦》在沉寂了一個月之後今天終於衝上了第一道坎——三百收藏,今日加更相謝!許多書友都希望老風更新再給力些,每天兩章看得不太爽,對此老風很汗顏。但作爲業餘的寫手,老風白天需要去掙錢養家餬口,只有晚上有幾個小時的寫作時間,爲了每天的這六千字,老風都會熬到凌晨一兩點,老風不是大神,沒有大神們神一般的手速,對於大家的要求只能說一聲抱歉了,但老風會不定期的加更以答謝大家。細水長流,終不斷絕,希望大家可以一如既往地支持老風,謝謝諸位!)
這日,途經一座土山,正值正午,陽光毒辣,劉澤命令隊伍在樹蔭下休息,待日頭偏西再行前進。此時正值盛夏,酷暑難耐,劉澤每日均是四更就出發,夜晚上更才投宿,而中午則全在陰涼處歇息。
劉澤打量着此處地形,這座小山並不大,方圓不過數裡,南北兩邊均是連綿起伏的高山,獨此山不與四周山脈相連,殊爲奇特,劉澤張口問了一句:“此處是何地?”
衆人皆不知,唯獨賈詡是涼州本地人,他慢悠悠地道:“此處名曰街亭。”
劉澤悚然一驚,想不到這裡就是名聞天下,讓諸葛亮飲恨一生的街亭,劉澤站起來打量了一下週圍的地勢,道:“文和先生,依你看,此地如何?”
賈詡極具軍事頭腦,焉能不知街亭軍事價值,但他早打定主意終身不爲劉澤出一謀一計,見劉澤有此一問,含糊的道:“此地不過是一土丘,又無水源,易攻難守,在下倒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好象劉掌櫃對它有點興趣?”
劉澤知道賈詡是在故意裝糊塗。“此街亭東控關中平原,西連隴上諸郡,乃是扼守雍涼的咽喉要衝,一旦掌控街亭,東進可趁勢而下長安,西進可取隴縣天水,此軍事價值不可限量。”
在常人的眼中,街亭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道口而已,而劉澤的看法居然和賈詡想的一模一樣,他也微微驚訝,不過仍道:“此地雖是咽喉要衝之地,但無險可據,想要守得往可是件不容易的事。”
劉澤點點頭,道:“不錯,這座土山並無險奇之處,更兼沒有水源,若要死守,必然困渴死於山上,隘口開闊,當道立寨也難有勝算。不過兩軍相爭,地利因素並非絕對要素,守得守不住街亭,還有待商榷。文和先生可願隨我山上一行。”
賈詡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所幸這座土山並不太高,劉澤和賈詡不多時便已攀登到了山頂,涼風習習,暑意全消,遠眺關中大地,一馬平川。
劉澤嘆道:“孔子有云,登南山而小齊魯,登泰山而小天下,此言果然非虛,登街亭便可小關中啊。”
賈詡拈鬚沒有應聲,他還沒搞明白劉澤帶他到這裡有何意圖,不可能是遊山玩景吧。
“文和先生也曾舉過孝廉,做過郎官,爲何會辭官歸鄉?”
一句話勾起了賈詡的痛處,他嘆了一聲道:“朝中閹豎橫行,官場沆瀣一氣,在下無錢無勢,又不甘心去巴結閹宦,能在洛陽官場上撿得一條命回來,也算是不錯了。”
洛陽官場上水有多深,賈詡可是明白的很,他一個外州而來的庶族小官吏,沒有背景,沒有後臺,想混得如魚得水,那可是試比登天,看透了官場中的爾虞我詐,世態炎涼,賈詡選擇的是抽身而退,寧可窮困潦倒地去陽關當通譯混口飯吃,也不願涉足官場。
但劉澤心裡明白,賈詡並不是象管寧一樣看透世俗的高人隱士,一旦有機會還是會出仕的,因爲他有滿腹的才學,一腔的抱負,他不可能甘心終老於黃沙古道之中。而歷史上的賈詡也的確如此,在涼州董卓集團迅速崛起之時,他便果斷地加入其中,在袁曹官渡之戰的關鍵時刻,審時度勢地說服張繡投降曹操,其識人之慧天下無出其右。
“文和先生對天下大勢有何看法?”
劉澤立即引入正題,但凡高人才子,論及這個話題莫不是豪言壯語,直抒胸意,至於天下大勢,自然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果然機賈詡聞言一震,目中精光一凜,不過很快又歸於平淡,自嘲地道:“天下大勢自有高官顯貴去操心,我等平民百姓,言之無意,何必庸人自擾。”
“不過是茶餘飯後閒聊而已,天下人怎能無權評論天下事。”
賈詡搖頭苦笑,道:“現在朝庭早已是腐敗不堪,閹宦弄權,忠良蒙難,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這河西之地多少強賊盜匪又不是憑空冒出來的,官逼民反吶,恐怕用不了幾年,天下必然大亂。”
劉澤進一步地道:“依文和先生之見,這大漢朝庭還能堅持幾年?”
“這恐怕不好說……劉掌櫃好象知道些內幕?”賈詡稍稍遲疑了一下。
劉澤倒也不用謙虛,直接道:“不出兩年,天下必然大亂!”
賈詡目光一凜,能看出天下亂勢的人不在少數,但如劉澤這般精準的預知到具體時間的人恐怕全天下也沒幾個,他有些將信將疑,道:“劉掌櫃何時如此肯定?”
“文和先生可曾聽聞‘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之言?”
“在下也略有耳聞,只是些民間流傳的童謠,還真與天下興亡有關?”
“此並非童謠,乃太平道張角之言,張角其人,我也曾偶遇一面,面慈心毒,妖術惑衆,現今已是聚衆百萬,甲子之年,必定會在中原大地上掀起滔天巨浪。”
“劉掌櫃如此洞悉亂黨機密,僅僅是有一面之緣嗎?”賈詡悚然一驚,這等天大之事,劉澤居然能瞭如指掌,難不成他和亂黨有瓜葛?
劉澤所有關於黃巾之事,自然是從後世得來的,但這可不能跟賈詡明說。
“張角倒曾有意拉在下入夥,不過被在下斷然拒絕了。好歹在下也是漢室宗親的身份,豈能與亂賊叛逆爲伍。”
劉澤中山靖王之後的身份賈詡不久前才知道,此番他提出了賈詡也沒有吃驚,只是道:“劉掌櫃既是漢室宗親,理當爲朝庭盡一份力,掌握如此重要的信息,爲何不向朝庭舉報?若等張角坐大,豈不真是要天下大亂?”
劉澤苦笑一聲道:“在下雖是漢室宗親,但家道中落,人微言輕,就算向朝庭舉報,又有幾人能信?實不相瞞,中常侍封胥就是張角在朝中的內應,有這些人在,能告得倒麼?何況張角經營太平道已有十餘年,信徒廣遍天下,朝庭真要去揖拿,只怕是逼着張角提前造反,而遭殃的只能是天下百姓。”
歷史上也的確如劉澤所言,唐周告密雖朝庭在洛陽車裂了馬元義,但卻提前一個月逼反了張角。
賈詡也陷入了沉思,事實也得確如劉澤所言,在宦官把持的朝庭中,無論是上情下達,還是下情上奏,都得經過十常侍的手,現在去舉報張角說不定給你個誣陷之罪,腦袋掉了也不知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