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劉澤在感情方面一直都是很內向的,方纔的舉動若不是在酒醉的情形之下,斷不會爲之,現在酒醒了,連他也爲自己的放浪形骸大吃一驚,現在自然生不出半分輕薄之心,羞愧地道:“琰兒師妹,我——”
一聲琰兒師妹,讓蔡琰的神色爲之一變,她幽幽地道:“潤德師兄,你走吧,方纔之事我當你喝醉了不與你計較,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希望出去後將這件事忘了吧。”
劉澤一呆,蔡琰臉上冷漠如冰霜一般,神聖地讓人不敢侵犯,雖然方纔在半醉半醒間,但那些話他卻也不曾忘記,那字字句句皆是他的肺腑之言,真情流露,沒有半點的水分,當然若是他清醒的時候,恐怕真說不出這些來。他急急地道:“琰兒師妹,其實我——”
蔡琰冷冷地打斷他道:“潤德師兄,你不必再說了,我主意已定,父母之命不可違,何況是我孃的臨終遺言,我斷無違背之理。大婚之日,還師兄過來喝一杯喜酒吧。”
劉澤如雷轟頂,蔡琰的話明確無誤地拒絕了他,他的心在一瞬間如死灰一般,頹然地長嘆一聲,苦笑着道:“那我就恭喜師妹了,告辭。”說着,他緩緩地轉身而去,幾乎是踉蹌着離開了後花園。
蔡琰默默地注視着他離去的背影,久久地沒有移動一下身形,目光變得迷離朦朧,手指輕拂着櫻脣,喃喃自語:“他究竟是酒後亂性還是酒後真言……”
劉澤一覺睡到大天亮,醒來後頭似撕裂般地痛,渾渾噩噩,恍恍惚惚,左臉頰還在火辣辣地疼,昨夜的一幕似真似幻,讓他分也分不清楚。不過他依稀記得今天是準備動身的日子,恍惚地和蔡邕顧雍等人辭了行。
蔡琰依然沒有出現,不過劉澤壓根兒就沒指望還能再見她一面。
回到福源莊,關羽張飛簡雍賈詡都等候在那兒,只是潘鳳和錦鷹衛不見了蹤影。賈詡解釋道:“現在是非常時期,城門口盤查得很嚴,我已令潘鳳率隊分批出城,在康橋驛等候主公。”
康橋驛在洛陽的北門外二十里處,因旁邊有康河橋故而得名康橋驛,是離開洛陽後的第一大驛站,也是北行的必走之路。現在時局動盪,京城的防備很嚴格,如果一大隊人馬持械出城的話,必然要惹很大的麻煩,賈詡採用化整爲零的方法倒是很實用。
劉澤點點道:“文和處置極當,如此甚好。我離去之後,洛陽的事務就全拜託憲和與文和了,天下大亂,各項生意也很難做了,你們只要把錢莊經營好就行了。雲長運回來的三百億錢應該足以支撐一年半載了,提兌高峰過去業務也將趨於平穩。錢莊的保衛事宜要抓緊,就由周倉來擔任揚威鏢局洛陽鏢行的大鏢頭吧,主要負責錢莊錢庫的安全工作。所有事務,不必再通報於我,憲和與文和你們便宜處理即可。”
簡雍和賈詡皆應了。
關羽看到劉澤的精神很差,道:“大哥精神不太好,要不歇息一日再出發?”
劉澤一臉的蒼白,身心俱疲,但他擺擺手,道:“涿郡軍情緊急,萬萬耽擱不得,洛陽諸事皆畢,事不宜知,馬上就出發。”
張飛粗聲粗氣地道:“大哥,不就是個女人,犯得着你這般模樣?”
劉澤瞪了他一眼,道:“翼德,你什麼意思?”
張飛哈哈一笑道:“大哥,你把失戀全寫在臉上了,難不成以爲我們大家都看不出來?”
劉澤掃了一眼衆人,衆人皆是微笑不語,看來也就是張飛心直口快。劉澤苦笑一聲道:“戀都沒戀,那來的失戀。算了,不說了,二弟三弟,準備停當的話咱們就出發吧。”
賈詡拈鬚道:“此事對於主公而言未嘗不是好事,慧劍斬情絲,沒有了後顧之憂,主公便可以縱情馳騁戰場,建功立業,相信主公不日便可振作起來。”
劉澤點點頭道:“文和說的不錯,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現在我已無牽無掛了,走吧,二弟三弟。”
早有夥計將三匹馬牽了過來,劉澤關羽張飛三人翻身上馬,向簡雍賈詡拱手而別,快馬馳向北門。
說實話,昨夜對劉澤而言確實是痛徹心肺的一夜,他不是個濫情的人,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的每一次感情付出都是真摯的,都是用心去愛,但結局卻不是他能左右的。別人穿越那個不是左擁右抱,大享齊人之福,輪到自己踏足三國卻混得這麼慘,自己付出了真情卻擄獲不到芳心,悲催呀!蔡文姬還是要嫁給衛仲道了,歷史並不曾因爲他的到來做些許的改變,自己終究還是這個世界的旁觀者,就連一個女子的命運都無法更改,又怎可奢言主宰這個世界,改變這個世界。劉澤在一霎間感到自己何其的渺小,曾經的壯志雄心變成了萬念俱灰,前途一片迷茫。
張飛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劉澤,神秘地一笑道:“大哥,你真得喜歡蔡家的那個大小姐?”
劉澤掃了他一眼,道:“都過去了,不必再提了。”
“既然大哥喜歡,此事簡單的很。”張飛狡黠地笑着。
劉澤一皺眉,道:“三弟,你搞什麼鬼?”
“那大哥現在就出城在洛橋驛等俺,保管明天將蔡大小姐送到你手上。”張飛的主意劉澤和關羽自然心知肚明,敢情張飛想趁夜到蔡府綁架蔡琰去。
關羽眉頭緊鎖道:“三弟,這不好吧,公然綁架良家女子,與盜賊何異?”
劉澤瞪了他一眼,道:“三弟,虧你想出這麼個餿主意,蔡公是我老師,蔡小姐是我師妹,你如此做我還有何顏面再進師門,豈不令天下人恥笑?”
張飛沒節操地嘿嘿一笑,道:“大哥,此言差矣,俺蒙面化裝成劫匪,悄悄潛入蔡府把蔡小姐綁了,任誰也不敢算到你頭上,等出了城你再來一場英雄救美,保證蔡小姐感動得稀里嘩啦,到時候說不定以身相許也未可知。大哥喜歡她,那是她的造化,可她居然不識擡舉,那就休怪俺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