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勳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就象一塊破舊的抹布一樣,被袁術給拋棄了,還心甘情願地給袁術充當起了炮灰。當張勳率軍衝向徐州軍南線營壘,身陷重圍之時,他一門心思地還想着,陛下很快就會率御林軍趕來救援,但最終他望眼欲穿,也沒有盼來袁術的後援之兵。當一支冷箭射穿他咽喉的時候,張勳還在那兒納悶陛下爲何還遲疑不肯出城。
而此時的袁術,不光瞞了替死鬼張勳,而且還瞞了壽春城內的文武百官,後宮之內的嬪妃佳麗,只帶了楊弘和橋蕤兩人以及自己的老婆孩子和從弟袁胤,率領着兩萬御林軍,出了壽春的北門,向徐州軍守備空虛的北線營壘發起了突襲。
現在袁術能信任的,也只有楊弘橋蕤等廖廖數人了,滿朝的文武大多都和徐州勾勾搭搭,袁術一旦把真實的突圍意圖暴露出來,相信很快劉澤那邊就能得到消息,所以袁術的出逃計劃一直在秘密籌備之中。
在北線的突破非常的成功,徐州軍的注意力都被張勳在南線的攻勢吸引住了,東西大營駐防的兩個步兵師兩萬人都被調到了南線去了,北線的守備空虛,在橋蕤的指揮下,御林軍順利地突破了郝萌指揮的第八師的防線。袁軍不敢戀戰,突破成功之後,立即向北開進,直抵淮河渡口。
渡口上,楊弘秘密派遣喬裝成老百姓的侍衛早已把重金僱用的漁船靠岸停泊,那些漁民船家都是些良善百姓,如何看過這千軍萬馬的陣勢,嚇得臉色發白,雙腿打顫。先前這些侍衛喬裝成普通百姓前來僱船,出的價格不低。那些船家都是風浪裡討生活的,如今有人送錢上門那有不答應的道理,現在才發現原來是和官家打交道。不禁是懊悔不迭。原本那些和善可親的僱主現在變得凶神惡煞一般,持着刀劍威逼那些船主乖乖地從命。否則一刀一個砍翻在江裡。那些船主早就嚇破了膽,唯命是從,不敢反抗。
管亥的動作神速,接到劉澤的命令之後,立即率第一師的三千弓騎向壽春北面疾馳而去,與郝萌匯合之後,立即向北逃的袁術軍隊發起了追擊。
弓騎兵的戰力可不是一般步兵可以比擬的,別說是荒不擇路亡命逃竄的二萬袁兵。就是是這兩萬兵結陣以待,弓騎兵都不會發怵,管亥一聽袁術已經北逃到了淮水岸邊,心中一急,立即指揮弓騎兵撲向淮河渡口,郝萌也率第八師的兩個旅隨後追擊而去。
袁術的這支御林軍原本是袁術帳下最精銳的部隊,也是袁術南征北戰賴以生存的資本,但此刻兵敗如山倒,陣形已亂,如何是弓騎兵的對手。管亥率軍一路衝殺過去,如入無人之境。
袁術大駭,劉澤弓騎兵的厲害他可是親眼目睹過的。所向披靡,無堅不摧,現在自己的軍隊正在蜂擁過河,根本就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陣形來迎擊弓騎兵,現在想逃開弓騎兵地追擊,也只有渡過淮水纔有一線生機,畢竟弓騎兵雖然陸戰無敵,但一到水上,他們也是望洋興嘆。
但侍衛們網羅到的漁船畢竟有限。一次能夠承載過河的量對於兩萬龐大的軍隊而言,頗有點杯水車薪的味道。淮水雖然沒有長江那麼浩大寬闊,可也不是小溝小渠。漁船在淮水上往來一趟也需要點時間,這兩萬人都要投送到北岸去,還真不知道要渡到何時纔可渡完。
弓騎兵的攻勢如潮,根本就不給袁軍任何地喘息之機,袁軍再要組織不起有效地防禦,肯定會大部被圍殲在淮水南岸。
橋蕤生爲大將軍,自然擔負着指揮軍隊防禦的義務,他瞧着徐州軍的攻勢如潮,便對楊弘道:“楊司徒,你速保護陛下過河,徐州兵由某來抵擋一陣。”
楊弘搖搖頭道:“橋大將軍,現在陛下身邊只剩下你一員大將了,此去青州路途遙遙前途未卜,陛下身邊豈可無人護佑,這阻擊徐州騎兵的任務就由某前去吧,橋大將軍速速護送陛下過河吧!”
橋蕤也深知保護袁術重任在肩,只好點頭同意了。
楊弘衝着袁術長揖一禮道:“陛下待弘恩重如山,弘願一死以報陛下的知遇之恩,請陛下速速渡河,追兵由弘來擋之!”
袁術不禁唏噓而嘆,關鍵時刻,自己身邊象楊弘這般的忠直之士太少太少了,現在留下來斷後,面對徐州軍兇悍的弓騎兵,可謂是九死一生,基本上看不到回還的希望,袁術不禁惺惺地道:“楊愛卿不必去擋追兵了,隨朕速速渡河吧。”
楊弘看看不遠處呼嘯奔馳而來的弓騎兵,一盤散沙的袁兵根本就不是對手,現在如果沒有將領挺身而出的話,弓騎兵很快就可以殺到渡口,現在上一波的渡船還沒有返回,再不阻擊弓騎兵的攻勢,很可能就是全軍覆滅的下場。現在袁術手下的高級官吏只有橋蕤和楊弘兩個人了,楊弘不去的話,也只有橋蕤帶隊了,就算過了淮河,那也不是萬事大吉,且不說劉澤可能全派追兵追擊,就是汝南的黃巾劉闢龔都也夠讓人頭疼的了,袁術身邊沒有得力的大將保護,這千山萬水如何涉過,所以楊弘一橫心,決定不是由他來領軍阻擊徐州兵。
“陛下,此去青州,千山萬水路途兇險,萬萬離不得橋將軍保護,弘雖文弱之士,但爲陛下盡忠效力,唯死而已,現在徐州兵追之甚急,我軍一盤散沙,若無人統領,敗亡不遠,弘意已決,願爲陛下阻擋追兵,陛下速速過河,弘就此拜別!”說完,楊弘一揖到底,也不再等袁術的命令,轉身下去,令兵士牽過馬來,翻身上馬,迎着徐州兵來襲的方向就衝了過去,邊衝邊喝令:“長槍兵結陣!長槍兵結陣!盾兵防護!盾兵防護!”
唯一能有效抵禦騎兵衝擊的就是長槍列陣,密如林的長槍陣可以遲滯騎兵如旋風似地攻擊,袁軍陣地一盤散沙是因爲沒有人組織,現在楊弘主動地站了出來,雖然他是文官,但也是有一定的號召力,何況這些兵卒大多都是老兵,面對弓騎兵的有力衝擊,自然也明白該用何種方式應戰,缺的不過就是一個能統率諸軍的將領而己,所以楊弘一聲吶喊,許多的袁兵自然就蟻聚了在了他的四周,盾兵在前,槍兵在後,結成了一個方陣。
形成方陣之後,在一定程度上阻遏了弓騎兵的衝擊之勢,雖然被動挨打的局面還是沒有完全改觀,但楊弘的目的是遲滯弓騎兵的進攻而不是戰勝弓騎兵,所以從這個角度上考慮,楊弘的策略還是成功的。
弓騎兵受阻之後,再也不能如先前那樣勢如破竹橫衝直撞了,管亥立即命令改變攻擊方式,採用左右迂迴的方式來進攻,不再採用直接衝入敵陣的方式,而是利用弓箭一點點地蠶食掉這個臨時組成的方陣。
冰冷而銳利的箭頭毫不留情地射入袁兵的身體之中,隨着一聲聲的慘叫,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就走到了盡頭。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推移,楊弘身邊的士卒越來越少,不過他回頭看看渡口方向又一批的渡船駛離了渡口,還是會心地露出了微笑。
其時天光已是大亮,第八步兵師也趕來投入了戰場,郝萌率部從正面列陣,管亥率弓騎兵從側面迂迴打擊,對於袁軍的方陣而言,似乎再也支撐不去了,節節敗退。管亥早已瞧見了在陣中指揮的楊弘,看到袁軍敗退,已經是露出一個空當,便令弓騎兵全力向楊弘所在方位施射,箭如雨下,沒有鎧甲防護的楊弘立刻被射成了刺蝟。
楊弘一死,袁軍陣線登時就崩潰了,在徐州軍“降者免死”的口號下,紛紛扔掉武器,跪地而降了。
很快地,淮河渡口的戰鬥就接近了尾聲,近兩萬的袁軍除了三千多人渡過淮河北逃之外,超過一萬的袁兵舉手投降了,剩下的六七千人,不是被射殺砍殺就是自相踐踏而亡,還有許多士卒無船可乘,試圖遊過淮河去,但水性好的只是少數人,大多數跳到淮河裡的都被活活地淹死了。
管亥和郝萌一邊打掃戰場,一邊派人飛報劉澤,雖然淮河渡口一戰徐州軍大獲全勝,但袁術卻逃之夭夭了,不能不說是一個最大的遺憾,管亥和郝萌手頭無船,想要追擊袁術的話非得要劉澤派舟橋部隊來,而舟橋營也只有在軍團一級的單位中才有配置,所以管亥請求劉澤速派舟橋營來,協助他們渡河追擊袁術。
接到管亥的報告,賈詡微微有些遺憾,道:“到底還是讓袁術給逃了。主公,管亥請求派舟橋營過去搭建浮橋,追擊袁術,只是可惜搭建浮橋尚需一斷時間,弓騎兵速度再快,恐怕也難再追上了袁術了。”
劉澤倒是微微一笑道:“袁術想逃,恐怕沒那麼容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