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倒是有問必答,看上去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你到底是做什麼的?”我問出了心底一直以來的疑惑。
“我真的是小偷!”麻子一臉委屈:“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的人,我閒着沒事說自己是小偷啊?!”
“我問的是,你都偷什麼啊?”
“這個……”麻子猶豫了:“嘿嘿,我涉獵比較廣,這麼說吧,只要良心過得去,我什麼都偷!”
“錢財?”
麻子一揚下巴:“這是必偷的啊!”
“古董?”
麻子看了一眼我身後的顧記古董行,嘿嘿一笑:“那也得看誰家的!”
“小孩兒?”
麻子擺手:“這個真不做,良心上過不去。”
“美女?”
麻子一拍桌子:“你把我當什麼啊?!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再說了,老子有錢,想找什麼樣子的美女找不到!”
得,我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不要臉的小偷。
我往後靠了靠身子,指着麻子的手:“你這手,也是祖傳的?”
麻子一聽我問他的手,滿臉的驕傲:“那當然!我們吳家世世代代都是名偷,就跟你們顧家的祖傳基因不懼邪物一樣,我這雙白嫩細長的小手兒,就是我們吳家的優秀基因。”
若不是知道打不過他,我真想把麻子懟在地上,穿一雙人字拖把他碾死!
“還有問題麼?”麻子竟然還對我眨巴起了眼睛!
我急忙把腦袋轉向一邊:“聽不出你的口音,你是哪裡人?”
“咱倆算老鄉!”麻子一拍大腿:“我係東北銀,當年闖關東從山東過去的!”
一句話,東北口音跟山東口音全都出來了。我狐疑地看了麻子一眼,想了想最後問道:“你認識我二叔麼?還有,你知道布袋和尚是什麼來歷麼?”
“認識二叔!”麻子說道:“不過你們顧家一直看不起我們吳家。至於布袋和尚嘛,就真的不知道了,不只是我,估計樑東跟七爺也不知道,這個老和尚成名幾十年了,道行很深的,但是從來都是來無影去無蹤,也沒人知道他平時在什麼地方,更別談來歷了。”
廢話!我心想,是個人就看不起你們,還自詡“名偷世家”!
我將
手拿開,示意麻子可以把那圓筒狀的東西拿走了。
麻子很興奮,小心翼翼地將那東西拿在手裡,輕輕晃了一下:“咦?這裡面有東西!”
我一聽裡面有東西,也來了精神:“你打開看看。”
“我?”麻子將圓筒放在桌上,用指甲輕輕颳了幾下,露出了這東西的真面目:“這就是個青銅容器啊,爲什麼會含在呂后的嘴巴里呢……小顧,你打開!我害怕!”
他倒是說實話……我將東西拿過來,見中間有一條縫隙,擰了兩下,沒動靜;咬牙拽了兩下,依舊沒動靜。
“打不開?”我在耳邊晃了兩下,還真是覺得裡面有東西在動。
“你往中間擠一下!”麻子沉吟道。
我點點頭,將青銅圓筒橫在兩手之間,向中間用力一擠。
“啪”的一聲,我就覺一股力道不小的氣直接衝在了我的右手手心,還很疼。
“哎吆……”我咧着嘴巴一鬆手,一卷類似羊皮的東西掉在了地上。
麻子急忙躬身去撿,到了一半又停住看着我:“小顧,你撿!”
我恨不得一腳踹在他的臉上:“沒事!我說沒事就沒事!”
麻子這才訕訕一笑,伸手撿了起來,打開看過去。
“上面是什麼東西啊?”我問道。
“一張圖。”麻子將那羊皮攤開在桌上:“你看看,是一張地圖,畫的還是挺詳細的,不過,這是什麼地方啊?”
我搭眼看去,羊皮上畫着一副簡單明瞭的地圖,看上去有山有水,水應該是河流,最明顯的標記是河流下面的一個紅色標記。
“這是羊皮卷?”我瞅了一眼麻子:“這不是電影裡常有的道具嘛!”
“羊皮?”麻子撓撓頭:“我還真看不出來,不過看這紋路,不像是羊皮啊。”
二叔剛好從樓上下來,聽到我說什麼“羊皮”,湊過來問道:“什麼羊皮卷?”
我將桌上的東西遞給他:“二叔,你看看這是什麼?”
“哦!”二叔接過去,湊到鼻下嗅了嗅,眉頭微皺:“小瑞,你從哪裡得到的這東西?”
我看了一眼麻子,說:“就是前兩天,在嵯峨山得到的。”
“嵯峨山……”二叔點點頭:“那就對了。這可不是什麼羊皮,這是用一
種草藥喂制的、唔……喂制的一種人體裡面的胃黏-膜!”
“嘔!”我頓時覺得噁心,剛纔又摸又瞅了半天,二叔竟然還放在鼻子下面聞了下,真是太吃讓人不消了!
“你、二叔!”我強忍住肚子裡的翻騰:“你們能不能不用這種原始的方法來確定一個東西是什麼啊!”
“哈!”二叔打了個哈哈:“我跟你說,有很多方法,只有咱們顧家能用。你像這個黏-膜卷,吳家小子要是聞了,保他三天下不來牀!”
“拉倒吧!”我不屑一顧:“我寧願不做這些事,也不願意這麼噁心!”
麻子倒是很興奮,站起身走到二叔身邊:“二爺,你看看這地圖,是哪裡?”
“地圖?”二叔貌似剛纔沒有看上面是什麼東西,此時也不過掃了一眼便扔給麻子:“不知道。”
我心裡覺得好笑,二叔果然不待見麻子,麻子這種人,估計這張臉皮也是千錘百煉,厚度堪比城牆了,要不然,怎麼一臉的麻子呢!
果然,麻子並沒有因爲二叔的冷淡而變臉色,反而一臉嬉笑地接過那黏-膜卷,指着左下角的一個字問道:“二爺,您老再給看看,這是個什麼字?”
我剛纔看過,這張黏-膜捲上的左下角有一個小字,但是因爲年代久遠有些模糊不清,再加上那個字體着實不認識,看不出是個什麼字。
二叔扭頭看了兩眼:“唔,貌似是個‘審’字。”
審?!麻子跟我同時眼前一亮:呂后的姘夫不就是審食其麼?呂后死後,審食其也被殺,在阿房陵墓中並沒有看到審食其的屍骨,看樣子審食其應該葬在別處。
那麼,這幅地圖若是審食其留下來的,很有可能他早就爲自己選好了墓葬,並且還有可能盜走了漢甲?可是,就算這麼捋,也說不通啊。如果審食其帶走了漢甲,那麼從我顧家的帝胄來看也應該早就被盜了,爲何七爺他們行中人會不知道審食其的墓葬所在?難道審食其只帶走了漢甲的其中一件或者數件,並沒有全部帶走?
一系列的疑問在腦海中叢生,讓我覺得從此刻開始,尋找漢甲並不僅僅是爲了我父親的死還有顧家的事情,我自己也有了極大的興趣。
“二叔,你能不能看出這是哪裡?”我站起身走到二叔身邊,指着那地圖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