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怎麼老說自己老呢?在我眼裡你很年輕,一點不顯老,跟個少女似的。”爭華鄭重其事地說。
“你要羞死我啊爭華,我都這個年齡啦,還少女,你真會拿你姐姐開玩笑。”於瓊嗔怪地說,但臉上卻笑得像一朵燦爛的花。
“真的姐,我就是這樣感覺的。”
“我也時常覺得自己好像沒有這麼大歲數,我感到渾身上下充滿了活力,可總感到有些壓抑,歲月不饒人啊!畢竟實際年齡到了這個歲數,別人不說你,你自己該有個自知之明吧。”於瓊說。
“姐,你在我的眼裡很美,真的!姐,請原諒我的冒昧。因爲我從來沒這麼評價過一過一個女人。你具備了女性應該具備的高雅氣質,不媚不俗,不卑不亢,平平淡淡,真真切切;你保持了傳統女性的自然、純真,更充滿着知識女性骨子裡流露出來的那種傲然和大度。真的,你別笑,我說的是真心話。”
姐望着他的臉,靜靜地在聽他說,一臉的安詳。
“剛纔你睡着的時候,我看見你的睡姿非常的美,我真想……”爭華說,說了半截話感覺不合適就打住了。
“你想什麼呀?”於瓊用一雙媚眼看着爭華,她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紅暈。
“我沒想怎麼。”爭華忙低下頭,後悔剛纔的話了。
“其實你想也沒有什麼呀,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於瓊寬慰地說,意在消除爭華的尷尬。
“姐,從我認識你的那一天起,你的音容笑貌就深深印入我的腦海了,有時夜裡我還能夢到你,跟姐做那種事情……”
姐動了下身子,頭微微沉了一下,用扶眼鏡的動作來掩飾臉上微微泛起的紅暈。過了會,她仰起臉來望了眼爭華,然後把目光移開說:“爭華,姐想問你一句話。”
“問吧。”
“你最近談對象了吧?”
“沒有的事。”
姐含蓄地一笑:“也許是我看錯了眼啦,上個星期六晚上,我去接娜娜回來,快晚上十一點了,我騎自行車帶着娜娜。好像看見你和個戴眼鏡的姑娘推着自行車在人行道上並肩走着。那個姑娘長得挺漂亮,是吧?”
“哦,是有這麼回事。”爭華點點有。
姐的臉微妙地變化了一下,笑容淡然了些。
“但我們不是談對象,她是我同學的同事,我是在同學家裡認識她的,她是一個語文教師。我們在我同學家喝完酒,回家正好順路,就一起走啦。”
“你們好象談的挺投機的?”
“確實談的挺投機的,我們談文學、歷史、繪畫、書法、哲學、政治……不過,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雖然那晚上只看了那個姑娘一眼,但我覺得那姑娘挺不錯的,氣質也挺高雅的。有可能的話,你們可以相處一段時間看看,也許你們有緣分。”
“這不可能。”爭華堅定地搖搖頭。
“爲什麼?”姐的臉上悄然恢復了溫柔的微笑。
“人家可是個黃花大閨女呀,而我呢,一個離過婚的人,這種事是不可能的。”
“那倒也是,不過也不一定,現在很多離過婚的男同志另找的對象的歲數都挺小的。而且有的男同志還帶着孩子。有的姑娘就喜歡找比她大許多歲的丈夫。她們認爲這樣的丈夫成熟,沒有危機感。咳,愛情這東西真令人琢磨不透呀。爭華,你理解愛情這個字眼嗎?”姐鏡片後面原本有些渾濁的眸子裡明亮晶瑩了起來。
爭華沉默了一下,然後緩緩地說:“我以爲世界上根本沒有真正的愛情,因爲這種人類最美好的感情是不附帶任何條件的,在當前這種物慾橫流的年代,尋找這種感情也許是天方夜潭。”
“她絢爛多彩,她高貴無比,她純潔無暇。人們之所以都希望得到真正的愛情,是因爲她本來就不存在,即使存在的話,也是轉瞬即逝,曇花一現。”
“也許那種人們所理想的而在現實生活中又找尋不到的或者人們已失去的又不可能再找尋回來而內心深處時刻記掛着的,曾經有過的一段情,那纔是真正的愛情。”
“男女一旦洞房花燭成就了婚姻,所謂的愛情就成爲了過去。所以說,男女之間的感情是真實的,而婚姻往往是虛假的。婚姻是一種籬樊,是一種枷鎖,是一種折磨,是一種艱辛。”
“爲了孩子不至於心靈遭受創傷而勉強湊符。所以,這種婚姻的當事男女相互之間不存在愛情,只有一種原始的男女之間的感情本能。確切地說,是一種多年在一起生活產生的習慣心理和爲了孩子堅持過下去的無奈和悲哀。”
“這時候的人們無論男女都會在心靈深處悄然敞開一扇窗戶,她要讓春風吹入,她要窺探外面的世界。”
“於是由此演澤出了許多被人們交頭接耳,茶餘飯後評頭論足的那些第三者插足、偷情、養漢之類的文明壯舉。”
“於是乎,本來就行將崩潰的感情堤壩此刻就會驀然決口,離婚這個字眼在此時此刻充當了恰到好處的角色和身份,這是每個恩婚姻史上一次決絕,一次抗爭,一次磨難,一次謝斯底裡的吶喊,一次無奈的選擇……”
爭華突然把話停住了,他發現姐正專注地聽他在侃侃而談,而且姐那鏡片後面的目光更加明亮了。
“你怎麼不說了呢?我正聽的起勁呢。”姐的口氣有點嗔怪。
“我剛纔是信口開河,亂說一氣。”爭華說。
“你說得很好,很有見地,我都聽的入迷了,你確實說的很好,接着說吧爭華。”姐的口氣有點央求。
“咱們說點別的吧。”爭華說。
“說什麼呢爭華?”於瓊說。
爭華沉默了起來,過了一會,他擡起頭來,望着眼前的於瓊緩緩地說:“於姐,我跟你說句實話,你女兒娜娜就是方瓊麗的再生體。”
“爭華,我感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人已經死了,怎麼能復活呢?你經常說我女兒娜娜的眼神和笑容很像你死去的方瓊麗,僅憑這一點,你怎麼就能肯定是方瓊麗呢?”於瓊說。
“我感覺娜娜就是她的再生體,這是千真萬確的。”爭華鄭重其事地說:“剛纔你說娜娜喜歡聽《梁祝》的事情,方瓊麗就是非常喜歡聽《梁祝》啊!所以說,你女兒就是死去的瓊麗,真真切切的是她。”
聽完他的講述,於瓊說:“我感覺這是你太想念瓊麗的緣故造成的,你在書店見到那個很像方瓊麗的女人後,你就錯誤地感覺方瓊麗再生了;加之你聯想我說的娜娜小時候說的那些話,你看到的我女兒的眼神和笑容以及我女兒同樣喜歡聽《梁祝》等這些事情上,促使你就產生了一種幻覺,這種幻覺加強了你感覺方瓊麗再生的心理。所以,從另一方面說,你錯把娜娜當成是死去的方瓊麗的再生體,這也是有情可原的事情;人在特殊的情況下產生幻覺、妄想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不是幻覺,娜娜真是瓊麗再生啦啊,我敢保證她就是。”爭華堅持自己的看法。
“假如真像你說的真有再生人的話,我感覺那個神秘的女人就是方瓊麗的再生體,我經常有這樣的感覺,我每次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就感覺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監視我們,她就是那個經常在咱們小區出現的神秘女人。”於瓊心有餘悸地說。
“我說過的,她是一個再zao人,也就是邪惡外星人制造的一種產品。咱不說這些啦。”爭華說:“還是說說愛情吧,我喜歡這個話題。”
“好吧,那就接着剛纔的話題繼續說吧。”於瓊點點頭說。
爭華想了一下說:“最近我看了一本散文集,上面有這麼一篇文章。是關於愛情的。”
“快說說我聽聽。”於瓊興奮地說。
“人問佛:我究竟該找個我愛的人做我的妻子呢?還是該找個愛我的人做我的妻子呢?”
“佛笑了笑: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就在你自己的心底。這些年來,能讓你愛得死去活來,能讓你感覺得到生活充實,能讓你挺起胸不斷往前走,是你愛的人呢?還是愛你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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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笑了:可是人家都勸我找個愛我的女孩做我的妻子?”
“佛說:真要是那樣的話,你的一生就將從此註定碌碌無爲!你是習慣在追逐愛情的過程中不斷去完善自己的。你不再去追逐一個自己愛的人,你自我完善的腳步也就停滯下來了。”
“人搶過話來問佛:那我要是追到了我愛的人呢?會不會就……”
“佛說:因爲她是你最愛的人,讓她活得幸福被你視作是一生中最大的幸福,所以,你還會爲了她生活得更加幸福而不斷努力。幸福是沒有極限的,所以你的努力也將沒有極限,永不會停止。”
“人說:那我活得豈不是會很辛苦?”
“佛說:這麼多年了,你覺得自己辛苦嗎?”
“人搖了搖頭,然後又笑了。”
“人問:爲什麼我以前愛着一個女孩時,她在我眼中長得很一般;而現在我愛另着一個女孩時,卻發現她長得不如以前那個女孩漂亮呢?”
“佛問:你能肯定你還思念以前的那個女孩嗎?在這世界上你是不是感覺她纔是你最愛的女孩呢?”
“人毫不猶豫地說:那當然!”
“佛說:恭喜。你對她的愛是成熟、理智、真誠而深切的。”
“人有些驚訝:哦?”
“佛又繼續說:她不是這世間最美的,甚至在你那麼愛她的時候,你都清楚地知道,這是事實。但你還是那麼地愛着她,因爲你愛的不只是她的青春靚麗。韶華易逝,紅顏易老,但你對她的愛戀已經超越了這些表面的東西,也就超越了歲月。你愛的是她整個的人,主要是她的獨一無二的內心。”
“人忍不住說:是呀,我的確很疼惜她,一直在思念她,一直愛着她。”
“佛笑了笑:時間的任何考驗對你的愛戀來說算不得什麼。”
“人問:在這樣的一個時代,這樣的一個社會裡,這樣辛苦地去愛一個人,是否值得呢?
“佛說:你自己認爲呢?
“人想了想,無言以對。”
“佛也沉默了一陣,終於他又開了口:路既然是自己選擇的,就不能怨天尤人,你只能無怨無悔。”
“人長吁了一口氣,我知道,我懂了!人用堅定的目光看了佛一眼,沒有再說話。”
“這篇文章很有深意,揭示了愛情的真諦!”
“是啊!”爭華點點頭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