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琅的心情變得很壞,他忽然想起,婆婆不在了,自己也不在了,小朵她們怎麼辦?
張湯笑吟吟的道:“看來這就是你的逆鱗?”
雲琅皮笑肉不笑的道:“那是我的神殿!”
張湯揮揮手道:“好吧,不問,不問,你這個壞脾氣的小子。”
孟度忽然施禮道:“某家剛纔失禮了。”
雲琅瞅着孟大,孟二道:“有時間送他們去我的莊子裡玩耍,神志這東西是後天培育出來的,上天有好生之德,爲某一個人關上一扇門的時候,一定會爲他開一扇窗。”
說完話,雲琅就起身告辭,孟度將雲琅送出門,至於張湯,似乎要住在孟家……
看的出來,孟度很想跟雲琅多說會話,雲琅卻不願意久留,他很擔心孟度提出要他留宿的話。
雲家的小院子依舊安靜,跟着雲琅來陽陵邑的褚狼很快活,見家主早早就睡覺了,他卻坐在門墩上看着來往的人羣,不知道在想什麼。
雲琅只要開始思念雲婆婆他們,就會催自己早點入睡,只有進入了夢鄉纔會跟她們相見。
早上醒來的時候,雲琅的枕頭溼漉漉的,他枯坐在牀上,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昨晚夢見了什麼。
重重的一拳砸在大腿上,觸電般的酥麻頓時讓他的後腦勺出了一層白毛汗。
拖着失去知覺的腿下了牀,把腦袋悶在木盆裡面,直到快要悶死了,才擡起頭。
“繼續啊,你悶的沒我時間長!”霍去病坐在二樓的欄杆上晃盪着腿。
見雲琅依舊處在夢遊狀態,他就找來一個裝滿井水的木桶,跟雲琅的木盆並排放在一起。
然後就按着雲琅的腦袋跟他一起比試閉氣功夫。
這回閉氣的時間很長,一個喝了半盆水,一個喝了半桶水,走起路來肚子裡都是叮鈴咣啷的亂響。
“你差點淹死我……嘔……”雲琅一邊往外吐水,一邊道。
“我也差不多了……嘔……”霍去病吐水吐得跟鯨魚一樣。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日,聽說你來了,還以爲你是來看我相親的,結果去了孟度家裡去了,怎麼樣,他家的婆娘滋味如何?”
“不知道,你可能要去問張湯,他昨晚留宿了,你說哪個孟度怎麼回事?好歹也是一個高官,臉皮都不要了?”
“你管人家的閒事做什麼,陛下都不管,你以爲你是誰?”
“啊?這樣的事情陛下也不管管?”
“怎麼管?孟度在陛下還是膠東王的時候就是陛下的武士總管,爲陛下出生入死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生了六個孩子死了四個,活了兩個,還是兩個傻子,術士張裕說他當年殺人太多,煞氣太重,得罪了陰靈,除非找靈秀之人跟他老婆睡覺才能化解陰煞……”
“等會,先讓我吐一會……”
“好,吐完了,你接着說。”
“沒什麼好說的,人人都說張湯還是孩子的時候就能審判老鼠,(張湯小時候受父命看守一塊肉,結果被老鼠給偷走了,被他父親揍了一頓,張湯不服,就挖開老鼠洞,找到了剩下的肉,也捉到了老鼠,這傢伙就寫了一張判詞,判了老鼠磔刑,這張判詞寫的很老道,比老刑名寫的也不差那裡去,人人都說張湯有宿慧。)
是真正的有宿慧之人,是最好的開解煞氣的人選,然後,你懂得。”
“我懂什麼啊?”
“你也有宿慧啊,我舅母說的,真奇怪,你沒被孟度留在府中過夜真是出人預料。”
“那個叫做張裕的術士死了沒有?”
“沒有啊,前幾天還告訴陛下,只要用金器裝食物能得長生!我舅母昨日還專門給宮裡送了一個金碗,一個金盤子,跟一雙金筷子。”(別噴,此處爲史實,非作者杜撰,他甚至把衛子夫生的長女當利公主嫁給了術士欒大。)
“這我就放心啦。”雲琅長出了一口氣,只要劉徹還是一貫的愚蠢,他對自己在這個世界裡安身立命就沒有多少擔憂。
“麻將呢?”霍去病在雲琅屋子裡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麻將,很生氣。
“我是來辦事的,拿麻將幹什麼?你不是拿走了一副嗎?”
“被我舅母要走了,要不回來了。”
“我們兩個人打什麼麻將啊。”
“我已經告訴李敢你來陽陵邑了,馬上就會有很多人,我還派人去採買了,中午飯,晚飯都要在你這裡吃。”
“滾蛋,我今天要接收家將!”
“哦?你要有家將了?在哪?我去看看!”
聽說沒有麻將,霍去病就蔫了一半,聽說雲家有家將了,他忽然又興奮起來了,這人就這樣,一驚一乍的,雲琅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把這個經常犯中二病的少年跟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冠軍侯聯繫在一起。
歷史上的霍去病顯得很獨,現在不一樣了,他至少跟李敢已經成了好朋友,估計幹不出一箭射殺李敢的事情了。
對於這個小小的改變,雲琅很得意。
還沒有到中午,雲家小院子裡就擠滿了人,李敢拿來了麻將,找了四個紈絝就在小院子裡開戰。
來的基本上都不算什麼好人,連雲琅一直想要弄死的長平公主的兒子曹襄也來了。
最讓雲琅沒想到的是孟度的兩個傻兒子孟大,孟二也來了,滿滿當當的擠了一院子。
沒說的,孟大,孟二的到來立刻就成了衆人取笑的對象,這些傢伙總是在問孟大,孟二跟他老婆在閨房的場景。
“真的,冉冉總是騎在我身上欺負我……”
“要不,你把她喊出來,讓她騎在我身上欺負我如何?”
“好啊,好啊……”
“這就說……哎呀!”
一個穿着綠衣服的紈絝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霍去病跟李敢兩人提着手腳給丟出去了。
霍去病還踩着那人的臉道:“我剛剛訂完親,你不打算讓岸頭侯家的長女騎在你身上欺負你?”
那個紈絝連連道不敢。
李敢搬開霍去病的腿把那個紈絝拉起來道:“能進入這個院子的,我李敢都把他當兄弟,謀算兄弟的老婆算什麼兄弟,你走吧,今後我們就當不認識。
某家真的害怕有一天在我家內室的牀上看見你。”
紈絝也自覺失言,朝李敢拱拱手轉身就離開了,他不恨李敢,卻恨霍去病。
李敢見那個紈絝走遠了,就皺眉道:“你這話說的好沒道理,張次公的長女賢良淑德,你不該這樣羞辱她。”
霍去病撇撇嘴道:“一個婦人而已,算得了什麼!快進去,耶耶這一把就要胡牌了。”
雲琅跟孟大,孟二玩的很愉快,主要是孟大這傢伙人看起來很傻,卻有一雙靈巧的手,雲琅都沒有去幹淨的雞骨頭,被他搗鼓了幾下之後,竟然完整的掏出來了。
這傢伙有當廚子的特質,雲琅將肚包雞的做法演示了一遍,很快,一口大鍋裡就飄着七八隻用豬肚包起來的肥雞。
三個老嫗忙着烙餅,這是雲家的特產,一大鍋雞湯,雞肉,肚子,再加上一大摞子蔥油餅,對付一頓午餐還是沒有問題的。
一個紈絝隔着雲琅的肩頭看大鍋裡煮的肚包雞,一副饞涎欲滴的樣子,好幾次口水都滴下來了。
雲琅不耐煩的抖抖肩膀道:“你誰啊?”
“曹襄,就是你總想一拳打死的那個曹襄!”
“你怎麼知道我想打死你?”
“霍去病說的,哎呀,你問這幹什麼,這雞肉熟了沒有?”
“還沒……你對我想一拳打死你有什麼想法?”
“能有什麼想法,你又不敢一拳打死我娘,只好打死我泄憤,滿長安想一拳打死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幾?”
雲琅乖乖的挑起大拇指,這麼直爽的人,確實很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