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章柿子就該撿軟的捏

宋喬聽張安世介紹完畢錢莊危機之後,她只是微微一笑,對張安世道:“定下你的心去做事,一旦發生了你預料到的問題,派人快馬告知我就好了。”

張安世看看繼續監督小師弟寫字的宋喬,再看看抱着雲樂站在窗前看雪景的紅袖。

不知怎麼的,一口氣從他的胸中緩緩吐出,再也不復方纔的惶急心態。

來到搖籃邊上,抓着雲動的腳丫子跟小小師弟玩耍。

長安內廷之中,桑弘羊狠狠地伸了一個懶腰,透過氣孔瞅着屋檐上垂下來的冰柱,冷冷的笑了一聲。

乾脆一把推開窗戶,院子裡的雪景就映滿眼簾。

這些年桑弘羊最失敗的地方就是沒有研究透什麼纔是錢莊,這讓雲氏以及那些先知先覺的子錢家們賺得盆滿鉢滿。

等他用了三年時間徹底弄清楚錢莊的運轉規律之後就認爲,錢莊這東西只應該是公器,也只能是公器。

在大漢國國力普遍貧弱的時候,錢莊的作用並不顯眼。

等大漢國的城市經過近百年的發展之後,錢莊調節市場的作用就完全展現出來了。

從錢幣鑄造,發行到流通,這中間有太多的利益可以攫取。

尤其是雲氏,自己鑄造錢幣,而後發行錢幣,最後還回收錢幣,每每想到一旦雲氏存心不良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的時候,桑弘羊就徹夜難眠。

這一次,桑弘羊借用皇帝北征的名義,從各大錢莊中抽調了大量的銀錢,幾乎是在一夜間將皇帝在錢莊中所佔有的份額銀錢,以及權力,一次性的從錢莊中剝離出來。

留下一個個空殼子錢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皇家的份額,一次抽空之後,因爲此事,造成的民間動盪,自然就與皇家一分干係都沒有了。

如果這些錢莊不能兌付百姓預存的銀錢,或者兌付不了兩地的飛票,他正好那這些子錢家們開刀,無論是抄家還是變賣家產,都能補償一下那些受損的百姓。

而後,再用皇家做擔保,開一家新的錢莊,將舊有的錢莊一網打盡。

韓氏,熊氏等子錢家已經破產在即,唯有云氏還有斷尾求生的可能。

想到這裡桑弘羊心中就有些失落,早在兩年前,雲氏的弟子張安世就已經從錢莊中抽身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叫做申屠良的破落戶,雖然人人都知道雲氏錢莊是屬於永安侯雲琅的產業,自從雲氏錢莊變成了富貴錢莊之後,就跟雲氏沒有半分關係了,至少在律法角度來看,真是一分關係都沒有。

在大漢朝堂之上,桑弘羊最想抄家的對象就是雲氏!

他相信,只要抄了雲琅的家,朝廷的收穫一定會大的難以想象。

這個夢想桑弘羊很久以前就有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產生了這種邪惡的念頭,總之,如果此生不能抄一次雲氏,桑弘羊就覺得自己此生不太圓滿。

這種情緒遠比他當年抄孔僅跟東郭咸陽這些人的家的時候強烈的太多了。

或許是出於嫉妒,或許是看不慣雲氏那些人的生活狀態,總之,他很想在雲琅的臥室裡睡一覺。

想到這裡,桑弘羊微微嘆了口氣,雲氏如今還碰不得……也不敢碰。

他計算過自己的力量,發現,如果跟雲氏硬碰硬的話,受傷死亡的很可能是自己。

雲氏起家的時間太短,躥升的太快,烈火烹油一般的紅火,這些都是桑弘羊眼看着發生的。

不過,鮮花着錦,烈火烹油一般的人家,桑弘羊也見過幾家,現在,那幾家早就不見了。

他覺得自己能等到抄雲氏家產的那一天……

一個主簿抱着賬簿匆匆的來到桑弘羊的房間,躬身道:“大夫,各個錢莊賬簿已經清點完畢。”

桑弘羊關上門窗低聲道:“他們還有回天之力嗎?”

主簿冷笑道:“六十萬金被抽掉,少了足足八成銀錢支撐,他們如果還有回天之力,下官寧願挖出自己的雙眼。”

桑弘羊點點頭道:“我只問雲氏錢莊!”

主簿聞言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然後看着桑弘羊道:“下官只知道富貴錢莊,不只有云氏錢莊!”

桑弘羊捋着頜下的短鬚道:“有差別嗎?”

主簿立刻道:“有差別,昔日的雲氏錢莊,大掌櫃是雲氏的弟子張安世,如今的富貴錢莊,大掌櫃是一個叫做申屠良的人。這中間可是千差萬別啊。”

桑弘羊冷笑道:“你在害怕?”

主簿道:“下官以爲大夫您也應該害怕一下的。”

桑弘羊沉默片刻,點點頭道:“確實如此,謝過主簿提醒,我有些自大了。”

主簿靠近桑弘羊一步,在他耳邊輕聲道:“如果大夫把錢莊沒有存銀,庫房空空如也的消息傳播出去……您與永安侯,冠軍侯,平陽侯之間立刻就成了死敵,望大夫三思。”

桑弘羊聞言,即便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主父偃的下場已經嚴重的告誡了內廷的這些人,並不會因爲他們內廷的身份,就能杜絕所有的傷害。

沉思了片刻,桑弘羊擡起頭對主簿道:“傳出去吧,我們是在爲陛下辦事。”

主簿爲難的道:“陛下不會承擔惡名的。”

桑弘羊苦笑道:“自然是我們承擔!也只能是我們承擔,去做吧。”

主簿噗通一聲跪倒在桑弘羊腳下道:“下官最近惡疾發作,實在是不能繼續服侍大夫,還請大夫允許下官辭官養病。”

桑弘羊的臉上浮出一絲笑意,微微的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本官准允了,回到家中好生養病,莫要多嘴多舌。”

主簿如蒙大赦,連連叩頭道:“下官一定守口如瓶,就當自己是一個啞巴,斷然不會泄露半個字。”

桑弘羊滿意的點點頭道:“那就去收拾,收拾東西,早日離開內廷,避開這些麻煩事也好。”

主簿再三謝過之後,就小心的將賬簿放在桌案上,自己快步離開了桑弘羊的公廨。

“殺了他,立刻!死因——暴斃!”

桑弘羊對站立在牆角的衛士揮揮手,就煩躁的關上了窗戶。

把身體依偎進雲氏特製的椅子裡,桑弘羊捋着椅子扶手上柔軟的皮張,自言自語的道:“錢主簿啊,你在內廷任職的時間也不短了,人也是一個聰明人,怎麼就能提出這麼過份的要求呢?只希望你莫要怪我,這是你自尋死路啊!”

說完話,桑弘羊就閉上眼睛,把衣裳裹緊,準備靠在椅子裡假寐片刻,昨夜一夜沒睡,到了現在,也疲乏的緊。

錢主簿的恐懼是有道理的,只是他桑弘羊避無可避,既然是已經制定好的策略,就一定要執行。

至於得罪什麼人了,實在不是他跟控制的事情。

過了不長時間,公廨外邊就傳來錢主簿失足落水的消息,桑弘羊見衛士又若無其事的站在牆角,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就重新閉上了眼睛。

東邊宮牆外邊又傳來絲竹聲,中間混雜着歌姬嫋娜的歌聲,桑弘羊凝神聽了一會,發現歌姬唱的正是《楚辭》中《卜居》一篇。

“世溷濁而不清:蟬翼爲重,千鈞爲輕;

黃鐘譭棄,瓦釜雷鳴;

讒人高張,賢士無名。

吁嗟默默兮,誰知吾之廉貞!”

聽了良久,桑弘羊發現歌姬只是翻來覆去的唱這一段,遂無聲的笑了一下。

陛下如今長居犬臺宮,哪裡能聽到太子的這番話,即便是聽見了,也只會動怒。

只要陛下還沒有發瘋,就不會讓太子帶着大漢的軍隊北征,將士們跟着太子這樣的統帥,半隻腳就算是踏進了鬼門關。

真是一個不知深淺的傢伙。

桑弘羊坐直了身子,準備繼續看賬簿的時候,伸向賬簿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一個很好的計劃,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就已經形成了。

臉上露出真誠的笑意,就取過賬簿,認真的核查起來,此事,不允許出半點紕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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