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廢話什麼,直接砍了便是!”
一個慵懶的聲音隨着一道劍光閃過,蒼老的朱雀,人首分離。
可能直到死亡,他還在糾結雲琅剛剛所說的那個問題,他絕對百思不得其解,永遠也得不到答案了。
李長風拎着酒壺,緩步走了過來,姿態是那麼的飄逸淡然。
好像他剛剛並沒有殺人,只是打了個酒嗝而已。
雲琅笑了起來,問道:“你是看那人像你,所以看不下去了吧?”
“就他?那小癟三?小兔崽子,你能別噁心我嗎?”李長風伸手一指朱雀的屍體,瞪着眼睛說道。
但,話說出口之後,他似乎猛然間發現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立馬笑了笑,說道:“你……那個,不算小兔崽子,我搞錯了。”
雲琅一臉意味深長的笑容,沒有再說什麼。
李長風這廝,有點放浪形骸了。
“看來你認識他?”片刻之後,雲琅呆李長風走到跟前,這才問道。
李長風點了點頭,一邊喝着酒,一邊說道:“還真認識,真武門的長老之一,天下最爛的爛人。曾憑着肉身重塑的功力,可禍害了不少人,尤其是女人。他在我的劍下死了沒有幾十回,也有十幾回了。”
“天下竟還有這等奇人?那他豈不是待會就又復活了?”劉徹詫異的問道,眼中有些難掩的羨慕。
對於這個世界,劉徹越是瞭解,就越發的羨慕。
這裡,有太多太多,他曾經渴望的東西,甚至於他曾懷疑這就是傳說中的蓬萊仙境。
李長風隨意的瞥了一眼朱雀的屍體,說道:“現在,他復活不了了,我用的第二劍!”
“陛下,戰事交給我等就行了,看樣子真武的人來了!還請陛下儘快穩定朝綱。”雲琅彎腰對劉徹說道。
皇宮都清空了,劉徹不忙活着趕緊去把自己的皇位弄到手,在這裡瞎摻和什麼呢。
打架……好像也不是他的事嘛!
劉徹正色頷首,說道:“有道理,這幫沒用的東西,先留着就行了。”
雲琅無聲笑了起來,劉徹的話說的不明不白,但云琅知道的意思。
現在跪在這裡的這幫老臣,暫時劉徹是一個不會殺的,但只消再過個一兩個月,有新的血液填補進朝堂。
這幫老臣,劉徹肯定是一個都不會留的。
坐上龍輦,劉徹進了宮,曹襄帶着八百的玄甲軍隨行護佑,暫代羽林軍的職責,保護劉徹。
朱雀的出現,暴露了真武已至的蹤跡,雲琅和李長風幾人就在這長安街上擺開了架勢,等着真武宗的到來。
紛亂的長安城,看來短時間內是安寧不下來了,這樣的紛亂估計還要持續好一段時間。
雲琅猜測,江湖上覬覦這一塊大肥肉之人不在少數,趁他病要他命,這是很多人最喜歡的方式。
尤其,真武、天羽二宗覬覦朝堂已久,天羽已滅,真武若不抓住這個機會,那纔是天下之大怪事。
真武宗,雲琅倒是一點都不擔心,他能滅了天羽,就能廢了真武。
這兩宗的實力,相差不多。
雲琅現在所擔憂的,倒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宗——玄宗!
這個神秘的宗門,在如此紛亂的江湖之下,竟還保持着無比的淡定,甚至於一絲的消息都沒有。
這很不應該!
江湖之中關於玄宗的傳言,也十分的少。
但是對於玄宗天下第一宗的地位,無人反駁。
隨着機運的改變,讓雲琅的眼界一再的擡高。初入龍武,他只是瞧不上金甲門,再到之後他只是將天羽看作敵人,結果沒有料想到,當他站起來的時候,天羽門已經算不上他的敵人了。
現在,玄宗是雲琅真正提防的唯一一方勢力。
真武宗的人並沒有出現,但云琅感覺到了這些王八的氣息,李長風也感受到了。
兩人相視一眼,雲琅說道:“看樣子,他們是並不打算出來了!”
李長風點了點頭,飄逸的長髮輕輕一甩,很是淡蔑的說道:“這幫孫子,可不會將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沒有把握的仗,他們是不會打的。”
“就這般的人物,還那麼喜歡挑事?”雲琅挑眉說道,這般猥瑣的人物,一般可不喜歡到處惹是生非。
李長風揹着手長身而立,目光在周遭亂哄哄的人羣中掃過,很是隨意的說道:“真武的人,更像是生活中黑暗中的鬼魅,他們最喜歡以小博大,慣使陰招,這幫人應當是出現在白冥那老頭手下的。”
雲琅笑了起來,說道:“結果很不盡人意,正宗生活在九幽之地的白冥,反倒比他們陽光許多。”
“那你可就想錯了,白冥這老頭的陰招,可不少。”李長風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看了雲琅一眼說道。
雲琅也笑了笑,白冥的陰招雲琅是知道,能把自己的身份藏的那麼深厚的人物,要是沒點城府還真不行。
不過,李長風也是不遑多讓,在白冥的手中雲琅倒還少吃虧,卻被李長風這貨給坑了好幾次,每一次都是在死亡的邊緣掙扎。
沒有等來真武門的人,雲琅和李長風就近找了個客棧住了下來,並沒有去皇宮。
那裡,現在是劉徹的主場。
雲琅清楚他能爲劉徹所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讓劉徹擺脫傀儡皇帝的身份,脫離束縛。
至於接下來的事情,以劉徹的性子,定然早已盤算好了無比詳細的一切。
每一步,每一件肯定都是有法度的!
在這個時候,有劉徹這樣一位聰明的帝王就足夠了。
雲琅若是再摻雜進去,定然又會變成了大漢的情形。
更何況,雲琅現如今已是化外之人,行走於道中,他也想追求一點內心之中的東西,找尋到真正的自我。
實力雖是強大了,但云琅的內心,反倒是越發的迷茫了起來。
最近有一個問題,一直盤桓在他的心中,他是誰?
好像這是無數道門中人,都在追索的一個問題,現如今也輪到雲琅了。
看山不是山,看水也不像是水,雖處在實實在在的生活之中,但一切又像是虛妄的。
雲琅在入定的時候,曹襄喘着粗氣衝了進來,隨着他一同而來的,還有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雲琅擡了擡頭,說道:“看來,你舅舅大開殺戒了?”
曹襄抓着陶甕正在大口的喝水,聽到雲琅的話,本能的點了下頭,一不小心一口水嗆到了嗓子眼。
頓時,被水嗆到直翻白眼,撫着胸膛,劇烈的咳嗽了好一會兒,才舒服了一些。
“那幫狗東西,就該殺,耶耶也看不下去!那哪是朝臣啊,簡直一羣流?氓飯桶,阿琅,你知道他們如何要求陛下的嗎?”曹襄的大手抹着流到脖子上的水漬,一邊憤憤的對雲琅說道。
“如何?”雲琅問了一聲,又說道:“不外乎要官,要地,要權嘛!他們自以爲抓了太后,勞苦功高嘛。”
曹襄狠狠點了下頭,說道:“阿琅,你說的太準了!還真是,可那幫人不是一般的要官,簡直到了臭不要臉的地步。”
憤怒像是年輪一般刻在曹襄的臉上,聚於那扭起來的眉毛之間,他說道:“他們一個個一開口竟都是要陛下給他封王!劃一塊封地給他們。阿琅你是知道,陛下有多麼討厭那些封王的,他們竟然還敢跟陛下討封王,這不是自找死路嘛!”
“於是,陛下就給他們劃了一塊墳地,讓他們有一個歸屬之地。我本以爲陛下會把他們稍微留一段時間的,沒想到,這幫大臣死的這般順遂。”雲琅輕笑了一聲,說道。
這幫大臣死的完全是罪有應得,自己找死,那誰也沒法攔。
抓太后,在劉徹的眼中根本就不算什麼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