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陵盛裝之後的模樣,就很有看頭了。
短短的開襟繻衣會因爲飽滿的胸部而裂開,柔軟的絲綢下裳也會因臀部的圓潤而變得曲線優美。
烏黑的長髮柔柔的披在肩上,而後又用金環束在背後,只需微微的回眸一笑,就讓雄壯如山的將庸如墜雲霧。
“將軍請喝茶!”
一個豐滿的婢女端着一杯茶水送到將庸的面前,只是微微的一欠身,一抹白膩就讓將庸眼睛發直。
高大的樓閣,精美的裝飾,嚴謹的禮儀,威武的甲士,妖嬈地婢女,非金即銀的器具,以及高臺下兩尊正在噴吐香霧的仙鶴,無不彰顯着主人高貴的身份。
“單于年歲幾何?”劉陵擡起頭看着將庸問道。
“單于三千歲!”將庸不加思索的回答。
“老龍盤踞北方,可還有雄心壯志?”
“單于每日進食需牛一頭,羊十隻,每夜還需三十閼氏方能讓他安寢。”
劉陵點點頭道:“還不錯!”
將庸常來漢地,對漢家的女子也算是熟悉,往日見到的漢家女子只要聽聞要去匈奴,無不魂飛魄散,而眼前這位高貴的女子,似乎並無懼意。
“翁主不怕我雄壯如山的單于嗎?”
劉陵慵懶的伸個懶腰笑道:“我這般相貌,這般身份只能承歡於神龍之下。
漢家神龍與我乃是至親,不可相親,我既然想要嫁人也只有單于這條老龍可供選擇。
他爲雄,我爲雌,相見便是夫婦,有何畏懼之處?”
將庸身在暗處,劉陵居於光明之處,僅僅是伸個懶腰,她的大半胴體就透過薄如蟬翼的紗衣被將庸看了一個通透。
滿座賓客在側,即便心如餓狼的將庸也不得不收斂一下自己的色心,勉強坐正了身體,喝了一口香茶。
只覺得這口香茶香醇無比,雖有微微的苦意,卻堪比蜜糖水。
一口喝乾,立刻就有婢女重新倒滿,他再次喝乾,婢女再次倒滿……
與此同時,廳堂上已經有歌舞婆娑,暗香陣陣,劉陵不欲跟將庸多說,只見他在一刻不停的喝糖水,就暗自搖頭,雲琅說的一點錯都沒有,這些刺激性的味覺感受,對匈奴人來說實在是一種天大的享受。
將庸一口氣喝了十來杯香茶,婢女卻不再添加,正要發怒,卻看見兩個庖廚擡着一個巨鼎走了進來,巨鼎中熱氣蒸騰,濃郁的羊肉味道一下子就鑽進了將庸的鼻子。
一個婢女手捧銀盤,庖廚從挖出一勺子煮的酥爛的羊肉放在銀盤中,只看羊肉的顏色,將庸就已經急不可耐。
劉陵瞅瞅將庸雙手齊飛的吃相,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她把雲氏的黃燜羊肉用巨鼎來燜燉之後,味道似乎比雲家的還要強些。
雲琅說過,對待匈奴人應該用最直接的法子,弄得婉轉了他們會看不懂,弄不明白。
直白的聲色享受就足以讓一個整日裡只會跟牛羊,戰爭打交道的野蠻人在最短的時間裡垮掉。
現在的將庸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這傢伙是匈奴王坐下的第一大當戶,據說悍勇無雙,即便在建章宮面對皇帝的時候也敢出言恫嚇。
但是,現在的模樣就跟悍勇扯不上任何關係了,如果說有,那也是吃肉,喝酒的速度。
美酒,美食,美女動人的曲子籠罩着他。
在這裡將庸覺得自己只有兩隻手,一張嘴,兩隻眼睛實在是不夠用。
充滿香甜意味的空氣,以及滿耳朵的阿諛之聲,夾雜着美人兒有些粗重的喘息聲,沒有多長時間,將庸就醉的不省人事。
將庸以及隨從醉倒之後,大殿裡的歌舞也就停了,劉陵揮揮手,滿屋子的人也就潮水般的退下。
劉陵披上一件大氅,看了一眼自己的貼身女婢阿瑩。
阿瑩低聲道:“春藥裹了蠟衣,最晚半個時辰之後就會發作,得意樓的病婦老妓也已準備停當,翁主給的價格很高,經此一事,到手的錢足夠她們讓自己有一個體面的喪禮。”
劉陵咬牙道:“歷來入匈奴的漢家女子,還沒進入匈奴地界,就大多壞在這些混賬手中,我們不能重蹈覆轍,一些自保的手段還是要的。
把這些蠻子洗剝乾淨,毀掉他們!要讓他們在路上避我們如同蛇蠍!”
阿瑩咬牙道:“婢子這就去安排……只是此事恐怕無法瞞過陛下。”
劉陵笑道:“出了事情由我來抵罪,沒出事情對他只有好處的,他即便是知道了又如何?
阿瑩,我們到了這一步,已經不是人了,是一個物件,是一個可以隨時被人送來送去的物件。
既然不是人,就不要談人的戒律跟限制,既然一無所有,我們就要把能用的手段用到極盡。
此事一了,立刻安排買一些異族女奴隨我進匈奴,我答應過雲琅,不帶漢家女子同去。”
阿瑩忽然笑道:“我跟阿香還是要去的……”
劉陵笑道:“想好了?”
阿瑩笑道:“我們三個一起長大,死在一起也不錯。”
劉陵探手摟住阿瑩咬牙切齒的道:“我儘量不讓我們三個死掉,我儘量讓你們跟我一起享受這世上最奢華的尊榮!”
當將庸一行人在館驛享受無邊春色的時候,劉徹剛剛放下手裡的密奏。
“最毒婦人心啊……”
張湯跪坐在下首低聲道:“爲時已晚,劉陵翁主不給我們反應的時間。”
劉徹喟嘆一聲道:“朕從未想過這世上還有這樣的害人法子。”
“聲色犬馬之下,妖孽橫生,那些病婦既然以身體爲店鋪,自然會有盈虧,往日一旦發現有此徵兆的婦人,一般都會棄之荒野,永不得歸,任其自生自滅。
劉陵藉助得意樓歸攏了一羣病婦謀算將庸,此事過後,臣以爲,得意樓將不宜再現人間。”
劉徹煩躁的揮揮手道:“那就去做,即便劉陵是自願前往匈奴,朕的心頭依舊不舒服。
她要是能有中行說的本事,朕認了,如果她真的能夠如願成爲匈奴的大閼氏,朕恭賀她,而後,滅之!”
張湯躬身道:“臣此次深受劉陵翁主啓發,臣聽說髒病經男女合和而生,而後相傳,匈奴人粗鄙,父死子替,子娶母嫂乃是尋常事……”
“閉嘴!朕乃煌煌天子豈能行此惡事,此事休要再提!”劉徹發怒之後就甩着袖子去了後殿。
張湯見皇帝走了,瞅着站在一邊的宦官隋越道:“陛下乃是天子,自當居於明堂,某家乃是天子爪牙,只要有利於我大漢天下,自當百無禁忌……”
隋越如同泥雕木塑的人像一般沒有任何反應,張湯卻笑着點點頭,就躬身退出了建章宮。
天亮了,將庸咬着牙從牀榻上爬起來,他驚奇的發現,自己前所未有的乾淨。
且全身散發着一股子甜香,瞅着牀榻上的一堆褻衣,將庸抓起來將臉蒙在裡面,身上的氣味與褻衣的味道相同。
昨晚,將庸並未醉死,相反,他知道後來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一羣婦人將他擡進一個香湯池子給他仔細洗刷的過程,只是過程中很香豔,他記不得在池子裡停留了多久。
屋子裡燭光昏暗,他只記得有很多個柔軟的身體與他耳鬢廝磨……
推開窗戶,外面花園裡的草木繁盛,鳥鳴啾啾,讓他有一種身在杭愛山之感。
昨日那個服侍他飲酒的豐滿婦人臉上帶着甜笑微微欠身道:“翁主有請!”
會說漢話的將庸笑道:“汝昨夜安在?”
阿瑩笑道:“翁主已經是單于閼氏,妾身自然身屬單于,昨夜早早安寢,不知人事。”
將庸貪婪的看着阿瑩笑道:“單于軍務繁忙,照料不來衆多閼氏,你選錯人了。”
阿瑩大笑道:“且看將軍在匈奴展現威風之後,再說讓妾身雌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