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之所以聰明,那是因爲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爲他的目標服務。
雲琅想要儘自己最大的能力來修正這個已經有些跑偏了的大帝國,就要充分的利用自己找到的每一個機會。
打匈奴當然是正確的,而且是無比正確的,爲了打匈奴,雲琅親自來到最危險的戰場上而從不後悔。
當然,如果是爲了一些所謂的天馬就派出幾十萬人勞師遠征,那無疑是在窮兵黷武。
好事情辦得過分了,就成了壞事情。
雖說雲琅的意見對於劉徹來說可能毫無影響,也毫無價值,他還是要這樣做,哪怕是螳臂當車,也要試一下,被人家碾成肉泥之後,就沒人再去責怪螳螂了。
事情的起因不是什麼冒頓墳墓,也不是其餘的什麼高貴的目標,大漢軍隊之所以在白登山苦受數十年,唯一的原因就是歷朝歷代的皇帝咽不下那口氣。
一千四百人駐守鉤子山,是一件很悲慘的事情,來了幾千個匈奴人,霍去病,雲琅有把握擊敗他們,如果來了數萬人一起進攻……鉤子山丟定了。
這就是雲琅爲什麼會修造以座那麼堅固的橋樑的原因,如今,在這座橋頭,無數的民夫正在圍繞橋頭修建一座堅固的橋頭堡,這纔是雲琅真正想要固守的地方。
霍去病領兵出擊的次數越來越多,短短的十天時間裡,他已經出擊了四次。
擊殺匈奴人超過了兩千餘人,騎都尉自己也戰死了五十一個人,傷兵營裡面的傷兵,人數也迅速的增加到了一百三十三人,直到此時,騎都尉已經摺損了全部人手的兩成之多。
自從那一天從裴炎哪裡回來之後,雲琅就再也沒有去爲霍去病觀敵瞭陣,他全部的心思都撲在冒頓陵墓上。
漢軍之所以要死守白登山這個並不算險要的地方,唯一的原因就是因爲皇帝,皇帝需要泄怒,如果讓皇帝的怒氣得到發泄,白登山這個毒瘤就能從大漢身上割掉。
像衛青一樣不斷地去騷擾匈奴牧民,打擊分散的匈奴人,這就能對匈奴人進行最沉重的打擊。
去年衛青擊敗白羊王,樓煩王,擄掠回來了上百萬的牛羊,至今,河套之地依舊荒蕪一片,看不見幾個匈奴人,因爲,沒了牛羊牲畜的匈奴人根本就沒法子在那裡生存。
這纔是大漢最正確的戰略,通過擄掠匈奴人來彌補消耗龐大的軍費,對大漢百姓來說,也是一種莫大的仁慈。
雲琅的鞭子抽在高世青的肩背上,一鞭子下去就是一條血愣子,對這個人,他沒有留情的意思。
七八鞭子過後,雲琅冷着臉對高世青道:“三天,三天之後,就是匈奴人大舉進攻的日子,也就是騎都尉撤退的日子,如果你還不能找到冒頓的屍體,就不用活着了。”
高世青重重的一拳擂在土地上,也不顧背上的傷痕,就再一次下到了坑洞裡,舉起鞭子胡亂的抽打那些鬼奴。
坑洞已經向下挖掘了十丈,這裡依舊是堅硬的夯土層,雖然總能從夯土層裡找到殉葬的人馬屍骨,卻總是找不到冒頓的屍體,更找不到冒頓那柄傳說中的黃金弓!
當年陳平爲了湊齊說動冒頓閼氏的禮物,太祖高皇帝的一頂黃金冠也被冒頓收入囊中,據說,冒頓下葬的時候,就戴着這頂黃金冠,而太祖高皇帝下葬的時候,只戴了一頂方巾……
找到黃金弓,找到黃金冠,也就等於找到了冒頓。
眼看着聚集在草原上的匈奴人越來越多,雲琅心急如焚。
鉤子山是守不住的……這一點誰都清楚,即便是匈奴人也很清楚,這一次,他們不知爲何沒有急着拿下鉤子山,反而非常有耐心的在草原上聚集。
雲琅每天都能看到從遠處到來的匈奴部族匯入匈奴大營。
大營周邊的牛羊也變得越來越多,一些放肆些的牧人甚至好奇的靠近了鉤子山營寨。
不管怎麼說,很多的匈奴人其實沒有見過傳說中的漢人,所以,很多牧人被強弩射死了,他們依舊樂此不疲。
原本守衛在瞎子河左側的大軍已經退回了白登山,鉤子山立刻就變成了唯一一支突前的漢軍。
雲琅發誓,只要再給他一個月的時間,他一定會找到冒頓的棺槨,可惜,按照目前的形勢來看,他最多隻有五天時間。
曹襄匆匆的來找雲琅,見了面披頭就道:“彭春來了!”
雲琅咬咬牙道:“又有兄弟戰死了?”
曹襄搖頭道:“沒有,彭春這一次來準備賣給我們一個消息。”
雲琅搖頭道:“不見,無非就是匈奴人進攻的準確時間,這時候聽到這個消息對我們有百害而無一利。”
“不是,彭春說想要跟我們做一筆大交易!”
雲琅猛地擡起頭用微紅的雙眼看着曹襄道:“你以爲我們是誰?你以爲我們有什麼資格去跟匈奴人做交易?
彭春來意不善!”
曹襄從來沒有見過雲琅會氣急敗壞到這個樣子,吶吶的蠕動一下嘴脣道:“他好像很急!”
雲琅平復一下激盪的心胸,緩緩地對曹襄道:“安靜下來,別慌,你好像忘記了,我們離開長安的時候,你母親對我們說過,我們的安危應該沒有問題,陛下已經派人在保護我們。
你要記住,那些保護我們的人一旦出現,就是我們灰溜溜的回到長安的時候。
也就是說,我們的身邊有陛下無數的眼線,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陛下的監視範圍之內。
這個時候,寧可不要功勳,也不要出什麼幺蛾子,一切按照軍規走纔是上上策。”
曹襄安定了一些,咬咬牙道:“我是皇族,斷然沒有背叛大漢的可能,去病不方便見彭春,你也不適合去見彭春,不如我去見見他。
然後回來一起商量。”
雖然驚慌,曹襄的聰明才智還是有一些的,很快就找到了雲琅話語中的重點。
雲琅嘆口氣,曹襄跟朝中權貴打交道是擅長的,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有急智的人。跟彭春這種鄉野奇人打交道佔不到便宜的。
“我們一起去吧。”
說完話就充滿希望的瞅瞅山洞,山洞裡依舊有叮噹的挖鑿聲,卻看見高世青上來報喜的身影。
彭春就站在木樁林子裡,他甚至坐在一根木頭樁子上,笑吟吟的看着雲琅跟曹襄走過來。
雲琅笑顏如花的拱手道:“彭兄此次又有何教誨雲琅之處?”
彭春從木頭樁子上跳下來,一樣禮儀不缺回了雲琅一個地揖道:“這次可是一樁發財的買賣,不知雲兄是否興趣。”
雲琅笑道:“雲某從彭兄處獲益良多,只要有真正的發財門路,彭兄儘管講來,雲某莫敢不從。”
彭春回頭看了一眼匈奴營帳嘆息一聲道:“匈奴大軍已經整備妥當,不日就要大舉進攻,不知雲兄如何應對?”
雲琅笑道:“跟往年差不多,無外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彭春搖頭道:“擋不住的,大單于來了,左賢王來了,右賢王也來了,金狼軍也來了。”
雲琅奇怪的看着彭春倒吸了一口涼氣道:“劉陵安在?”
曹襄聽雲琅突兀的問話,眼珠子都要從眼眶中掉出來了,急忙看彭春的反應。
彭春笑眯眯的施禮道:“閼氏安好!”
雲琅皺眉道:“大閼氏?”
彭春搖頭道:“大單于有六百七十一個閼氏,我家主人不過是其中特別受寵的一個!”
雲琅緩緩吐了一口氣道:“閼氏有什麼要告訴我的麼?”
彭春瞅瞅曹襄欲言又止。
“說吧,他在不礙事!”
彭春點點頭道:“閼氏說您當初送給她的銀壺很好用,大單于非常的喜歡。
日日宴飲都離不開這支銀壺!只可惜大單于畢竟年老體衰,自知命不久矣,所以就想來白登山看看,希望能跟祖先好好地說說話……”
唐磚新的人物定妝照已經產生,想看的請關注公衆號孑與不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