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駕長車的何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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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軍南歸,匈奴人一樣不敢追趕。

軍略這東西是相互的,算是爾虞我詐的最高境界,有時候也像是俄羅斯輪盤賭,天知道子彈會在什麼時候炸響。

元朔四年的第一場戰爭開始的時候極爲激烈,結束的時候卻異常的平靜。

伊秩斜與衛青兩人,如同分手的情侶,背道而馳,連回頭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

這兩人中間沒有一個失敗者,唯一的失敗者可能就是於單。

公狼爭奪狼王之戰一旦失敗,原來的狼羣裡就沒有了他的位置。

這人對於匈奴來說沒有什麼用處了,事實上對於大漢來說,一個失敗的左賢王也屁用不頂。

不過呢,如果把這人身上的剩餘價值再壓榨一下,可能對劉徹想要剝離匈奴外援大業,應該還有一點用處。

何愁有敏銳的發現了這一點,他覺得把一個匈奴左賢王弄回大漢,應該是一件比尋找到冒頓棺槨更加能讓大漢人提氣的事情。

別的暫且不說,陛下大宴各國使節的時候,如果能把於單這個左賢王弄出來打扮一下,讓他與歌姬同舞應該是一件大漲漢家威風的事情。

因此,他一大早就來找雲琅商議。

他的身份很高,然而,在受降城,他如果想要出城去執行軍務,就需要得到霍去病跟雲琅這個軍司馬的許可。

在對待何愁有的事情上,霍去病一向是唯雲琅馬首是瞻的,他不習慣跟諜者打交道。

“我是不贊成你去尋找於單的,他即便是戰敗了,身邊的從人也不會少,他對大漢人的仇恨是天然的,是從血脈裡帶來的,不可能投降。”

雲琅努力的勸誡何愁有不要輕易的跑去荒原上找於單,儘管他非常的希望這個老傢伙死在荒原上。

“於單已經是喪家之犬,他昔日高貴的身份註定了他沒有其餘的朋友,在舉目皆敵的狀況下,投靠我大漢可能是他的最後一條活路。”

何愁有倔強的厲害,依然堅持要去尋找。

“既然先生如此肯定於單會投降,何不靜靜等待嗎,等待於單自己來,爲什麼要去荒原尋找呢?

荒原如此之大,您又要去哪裡尋找呢?”

雲琅坐直了身子,將手環抱在胸口增加自己話語的堅定性。

何愁有呵呵笑道:“老夫長居皇宮,如同一隻被鎖在家裡的老狗,如今有機會在曠野奔跑,爲何不跑個痛快?

老夫知道你沒安好心,想要老夫死在曠野上的想法多過希望老夫平安歸來的心思,放心吧,不會如你之願的,老夫一定會平安歸來。”

雲琅搖頭道:“您說錯了,站在一個叫做雲琅的人的立場上,您說的半點都不錯。

可是,站在騎都尉軍司馬的立場上,您如果可以找到於單並且把他活着帶回來,是他最大的期望。

任何符合大漢利益的行爲,騎都尉軍司馬都會不遺餘力的支持。”

“怎麼支持?”何愁有的蛋頭伸向雲琅,用一雙惡毒的三角眼嘲弄的瞅着雲琅。

雲琅嘆口氣從桌子底下取出一頂狗皮帽子扣在蛋頭上。

“自然是裝備!”

何愁有從頭上取下狗皮帽子,翻騰了一下道:“看起來很暖和!”

雲琅解下狗皮帽子上的兩個耳朵,再次將狗皮帽子扣在何愁有那顆礙眼的蛋頭上,把狗皮帽子上的兩個耳朵拉下來護住他的耳朵與臉,在他的下巴上繫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左右看一下又取出兩個厚厚的口罩,放在桌子上。

想想這點裝備可能不夠,又咬牙把自己的鴨絨手套鴨絨睡袋貢獻了出來,又讓劉二取來了一柄短柄鐵鍬,一同推給了何愁有。

“這是臥具,外面是軟皮,裡面填充了鴨毛,有了這東西即便是睡在曠野裡也不會太冷。

睡袋,手套,鐵鍬是我大漢軍方的不傳之秘,用完之後記得交回,至於口罩就留着用吧。

戴着狗皮帽子的何愁有把手塞進鴨絨手套,活動一下滿意的道:“好東西,暖和,就是殺人不方便。”

“這有一雙薄的,輕便些的,即便是沾上血,擦擦也就掉了,是小牛皮所制,我們兩的手大小差不多,送你了。”

何愁有笑道:“花心思了。”

雲琅點點頭道:“這些東西看似小巧,實際上將是富貴鎮日後繁榮的基礎。

還請先生莫要外傳。

另外啊,先生豢養的幾匹狼,全部拴在爬犁上並不合適,您應該弄一根主繩,再用專門的挽具鎖在狼的身上,就能更大的發揮狼擅長奔跑的本能,再帶上騎都尉軍中特製的野戰軍糧,您即便是在荒野裡也能過得安逸舒適。”

何愁有好奇的看着雲琅拿出來的東西,嘆息一聲道:“既然準備的如此充分,爲何先前還要阻攔老夫進入荒原?”

雲琅像看傻子一樣的看着何愁有,這讓他非常的不自在。

“有什麼不對麼?”

“當然不對,您雖然待我苛刻,我們相處一月有餘,無論如何都算是熟人,再加上同朝爲官就是同僚了。

我身爲軍司馬,當然要在你出發之前將孤身一人去荒野的危險性要詳實的告訴你,並且給出我的意見。

因爲這不是軍令,是自主行爲,你去了荒野就有喪命的危險,這需要你自己做出一個準確的判斷。這是我一個軍司馬該履行的職責。

同樣,你做好了抉擇之後呢,爲你提供強大的保障也是我這個軍司馬該履行的職責。

如此,即便是身死荒野,你也莫要怨憤任何人。”

何愁有哈哈一笑,抱着東西搖着腦袋離開了雲琅的房間,他喜歡這種公事公辦的樣子。

如果大漢官員每一個人都能各盡其職,這天下必定太平無比。

何愁有又用了兩天的時間來改造他的爬犁已經給那些狼製作新的挽具,雲琅也給他準備了大量的牛油炒麪,一個小平底鍋,一個小湯鍋,調配好的調料,就在一個平淡無奇的清晨,送何愁有離開了受降城。

目送何愁有消失在白茫茫的曠野,雲琅感慨至極,在大漢從不缺少這種爲了一個渺茫的目標就捨命求索的人。

哪怕他是一個宦官!

從何愁有的行爲來看,有沒有男性標誌並非是衡量一個人是不是男子的主要標準。

這纔是他孃的駕長車踏破賀蘭山闕。

在大漢,很多時候,悲憤與雄壯昂揚纔是社會的主旋律。

總體來說,這是一個前進的時代,開拓的時代。

“宦官能做到這個地步,出乎我的預料,阿琅,既然你同意何愁有去找於單,爲何不給他一些人手?”

霍去病有些想不通。

“何愁有多得是人手,他們的習慣與我們不同,以完成任務爲第一要務,人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如果我派人手了,不論我派去多少,最後都會死的一個不剩你信不信?”

霍去病皺眉道:“不至於!”

雲琅搖頭道:“這些人做事最大的特點就是——獨!有了大功會獨攬,有了大罪就會推脫,加上一個個陰鷙的如同陰魂,我們的將士活着回來的可能性不大。

再加上繡衣使者有很多不爲人知的秘密,要是我們的兄弟不小心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被人家滅口了,我們想給他們討一個公道都沒可能,說不定還會背上一個個能讓家裡都遭災的罪名。

既然如此,我爲何要把自己的袍澤陷入死地?

何愁有自己都沒有向我提出人手要求,估計也不願意我們參與到人家的行動中去。

打探於單行蹤,他一定會動用繡衣使者的,跟魔鬼打交道非我們所長,你就把這事忘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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