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沛人的危機

長安對於雲琅來說是一個巨大的鬥獸場,而這個鬥獸場中間還蹲着劉徹這頭龍。

環顧四周,老虎,獅子,餓狼,暴熊,毒蛇,鱷魚,鯊魚一個都不少,而他只穿着一件堪堪遮羞的褲衩,手裡握着一柄根剛剛從樹上掰下來,還帶着綠葉的木棒。

這種情況下,木棒絕對不是一個用來進攻的東西,而是一個用來挖掘土坑把自己藏起來的工具。

他唯一領先於這些猛獸的優勢就是知道事情會向哪一個方向發展,並先期躲開爭鬥最激烈的地方,挖一個土坑悄悄地把自己藏起來,然後露出一雙眼睛,小心的打量這個世界。

只要給他時間,他一定能夠製造出堅硬鋒利的刀劍,能夠製造出堅不可摧的鎧甲,等他把坦克弄出來的時候,他就不想在土坑裡躲避了,而是想站在鬥獸場的最中心,用坦克的炮筒頂着龍的腦袋問他——這個世界到底誰纔是主宰!

至於現在,不論是撒謊也好,裝可憐也罷,先活下來纔能有以後的輝煌。

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人們就發現力氣大的人比較佔便宜,他們不但能捕獲野獸,也能從同類手中獲得食物。

到了後來,人們又發現,從同類的手中奪取食物,要比從野獸嘴裡的奪食要容易的多。

自從這個發現大行於世之後,人類的世界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力量真的很重要,有時候它是決定世界前進方向的主要動力。

華山腳下有一片梨園,也不知道他的主人家是誰,反正看守梨園的老漢,任由雲琅跟曹襄在院子裡禍害,也從不阻攔,甚至弄來了柳條筐,希望他們能多摘一些。

一般來說,蹲在梨樹上吃梨子纔是最幸福的時候,晚秋的時候,梨園裡的梨子大部分都被摘走了,剩下的梨子是主人家抱着美好的獵殺不絕的願望特意留下來的。

這些梨子成熟的最好,尤其是樹梢上的幾顆原本應該是青色的梨子被太陽曬成了紅色,狠狠地咬一口,這些成熟到了極點的梨子,甘甜如蜜,沒有絲毫的酸澀味道,這是供奉祖宗的好東西。

梨樹邊上就是柿子樹,上面掛滿了紅彤彤的柿子,對這東西雲琅連看一眼的想法都沒有,沒有經過霜的柿子吃起來完全是在虐待自己的腸胃。

曹襄跟雲琅是不一樣的,他總喜歡刨根問底,短短兩句話就從看守梨園的老蒼頭那裡知道了這個梨園的主人。

這些梨子跟柿子,其實都是一個叫做周勃的人親手種下的。

這人就是一個典型的有力量的人,太祖高皇帝在位的時候,周勃一生謹慎,呂后在位的時候,周勃小心伺候,唯恐惹怒這位偉大的女性。

等到呂后死了之後,他出於好心,就跟陰險的陳平一起把姓呂的人全部送去陪伴呂后了。

等他發現陳平對他擔任右丞相極爲不滿之後,就立刻開心的請辭,從此,大漢進入了只有一個宰相的時代。

第二年陳平就死掉了,他就成爲了大漢朝當時唯一的宰相,只是把事情沒有做好,被文皇帝罷黜了,在牢裡逗留了足足兩年,因爲討好獄卒纔打通了薄太后的關節,最後歸隱鄉里,十年後病死,諡,武侯!

“周鴻家的產業!”

曹襄把事情弄明白之後,就直接說出了一個雲琅認識的人。

說起周鴻,雲琅對這個瘦高的紈絝印象很好,當初匈奴人來上林苑的時候,就是這傢伙跟張連一起奮力跟匈奴人廝殺,雖然最後差點被匈奴人殺死,周鴻的表現,卻無愧於他是周勃的子孫這個名頭。

“好長時間沒見過周鴻了,這傢伙現在幹什麼呢?”

曹襄騎在一根樹幹上,用長長的杆子弄下來一顆梨子,眼看着蘇稚在樹下用裙襬接住,這才道:“去了荊州,弄了一個特使的頭銜,掛在少府,在雲夢澤給陛下抓豬婆龍剝皮製甲呢。”

“很肥的差事哦!”

“那是自然,他家的一萬戶封戶,現在掉的成四千了,再不走走門路乾點事情,我看明年連三千戶都難。”

“這麼說,周鴻是長子?”

“不是,哥七個,他是老三,老大當年得罪了宰相田蚡被獄卒晚上把麻袋裝滿沙子壓在身上,一連壓了兩天,就被活活的給壓死了。

老二呢爲自己的哥哥抱打不平,殺了四個使壞的獄卒,然後又被田蚡以殺人罪砍了腦袋。

到了周鴻這裡,他就裝傻充楞,裝出一副忘記了自己兩個哥哥是怎麼死的,整日裡只往青樓裡鑽,這才被田蚡給忽視了,僥倖活了下來,封號也保住了,就是沒什麼人看得起他。“

雲琅點點頭道:“這麼說,這個傢伙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啊,你看看這個不起眼的梨園,雖然遠在太華山,依舊被打點的井井有條可見一斑啊。”

“有才有什麼用?

陛下現在喜歡寒門子弟,你看看朝裡的那些重臣,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陛下親自檢拔起來的,雖說換的快了一些,卻總會有好多人依舊留下來了。”

雲琅聽到這裡笑了,拍拍剛從樹上下來的曹襄道:“你我兄弟之間不用這麼麻煩吧?”

曹襄搖搖頭道:“我已經試過了,不管用。”

雲琅皺眉道:“在長安,你平陽侯的名聲要比我這個少上造管用的太多了,你都搞不定的事情,指望我就能搞定?”

曹襄嘆口氣,咬了一口手裡的梨子道:“高世青這個人你還熟悉吧?”

雲琅笑道:“那個喜歡告御狀的啞巴盜墓賊?當初他是被何愁有帶走的,結果就再也沒有回來。

我問過何愁有,結果那個老傢伙生氣了,還要我莫要多管閒事。

何愁有這個人你也是知道的,絕不會無的放矢,對我似乎也有那麼幾分善念,因此,我對高世青的事情就再也沒有問起過。阿襄,如果可以不理睬,你也可以,能讓何愁有鄭重其事的警告的事情,一般都不會是小事情。”

曹襄苦笑道:“人一般都會有一個立場,這個你是知道的吧?”

雲琅見蘇稚過來了,就攬住她的腰肢笑道:“我的立場就是她們。”

曹襄道:“我也想只把立場放在老婆孩子身上,可惜不成啊,你知道不,我家老祖曹參跟周勃是什麼關係嗎?”

雲琅見曹襄說的認真,就鬆開蘇稚的腰肢,站直了身子道:“我只知道你家老祖跟周家老祖以及太祖高皇帝都是沛人!”

曹襄點點頭道:“這也是維繫我們這些舊勳貴的一條紐帶,因爲都是出自沛地,自從大漢建國之後呢,就多了一種人叫做沛人。

如果太祖高皇帝不是沛人,我們這些沛人都會被皇帝清除掉,這沒什麼好說的。

太祖高皇帝此人歷來任俠四海,呂后此人更是薄情寡義,可是啊,即便是經歷這兩位的統治,不管他們對天下做了什麼,對臣子做了什麼,大漢的社稷依舊沒有動搖。

這裡面我沛人不知道出了多少力氣,也因此,你看呂后誅殺了多少功臣,唯獨不見呂后誅殺過沛人。

沛人犯罪,最重者不過罷官奪爵,比如樊噲,比如周勃,哪怕被問罪了,被罷官奪爵了,最後還是會給一條活路,即便是不給本人,也會給他們的子孫。

阿琅,現在麻煩了,陛下要開始針對我們沛人了,公孫弘,張湯,王溫舒,這些人以爲沛人尸位其上,對大漢已經毫無貢獻,是一羣依附在大漢江山身上吸血的毒蟲,必須下猛藥清理一下了。”

雲琅想了片刻點點頭道:“公孫弘他們的想法其實是沒錯的,天下好不容易被始皇帝弄成了郡縣制,你們這些沛人哪一家不是有成千上萬的封戶?

那個家裡的田土不是一望無際的?那個家裡不是僕婢成羣,那個不是醉生夢死的過活?

確實該清理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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