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雲琅的眼前都會出現卓姬窈窕的身姿,尤其是她渾圓的臀部更是讓雲琅印象深刻。
這是他身體裡獸性的一部分在作怪。
卓姬在大漢已經算得上是頂級的美人了,不論是宋喬的清雅,蘇稚的嬌憨,跟卓姬的雍容華貴比起來都差了一些。
有些女子從骨子裡都會散發魅惑的氣息,讓那些雄性動物爲之瘋狂,爲之忘乎所以。
這就是紅顏禍水的力量。
自古以來這樣的力量就在中華的史書上層出不羣,那些意志力低下的君王,一旦出現了決策性的錯誤,都會把過錯歸結於這一神秘的力量。
這很無恥。
邪惡的念頭總會從男人的心中升起,最後在大腦中醞釀成活色生香的回憶,或者幻想。
這樣的事情不能持久,尤其是對着滿塘的荷花還在想卓姬峰巒起伏的身段,這也不是好事情。
於是,上蒼爲了懲罰雲琅,就讓穿着春衫的阿嬌過來了,如果說卓姬是妖精,那麼,阿嬌就是長着天使臉的大妖精。
“染坊不能給你用,想要用染綢布,只能用那個價格把綢布賣給我。”
阿嬌笑吟吟的坐在一艘小小的船上跟雲琅談生意。
雲琅剪下一枝含苞未放的荷花放在蘇稚的籃子裡,然後朝阿嬌拱拱手道:“貴人什麼時候也開始做生意了?”
阿嬌似乎想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哈哈大笑道:“自從發現你不會染綢布,而你家又有大量的白綾的時候,我就很想跟你做生意了。”
雲琅笑道:“小事一樁。”
阿嬌狐疑的瞅着雲琅道:“告訴你,白綾放置一段時間後就會泛黃,到時候價格更低。”
雲琅點點頭道:“是啊,所以我得另闢蹊徑才成。”
阿嬌露出狐狸一般的笑臉道:“你又在打你那個可憐情人的主意是吧?
黃氏告訴我了,要求我干涉一下。
來傳話的黃氏子被大長秋給打掉了滿嘴牙,不過呢,他們的要求我卻準備採納,你以爲如何?”
雲琅笑道:“如果雲氏準備吞併長安卓氏,三年前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三年前都不屑一顧,現在如何會吃回頭草?
貴人多慮了。”
阿嬌笑道:“既然你很想要臉面,那麼你雲氏堆積在倉庫裡的那些錦緞你準備如何處置?果真要低價賣出去嗎?”
雲琅拱手道:“自然是不成的,雲氏既然沒有能力搭建起一座染坊,那麼,我們家就全心全力的製作白絹,然後再把白絹加上一點工費,再賣給想要接手的人,貴人以爲如何?”
阿嬌瞅瞅雲琅,揪着一隻荷葉道:“你準備如此粗暴的解決家裡的事情嗎?”
雲琅攤攤手道:“不如此還能如何呢?”
“你且回去,我們稍後再說此事。”
阿嬌有些煩躁的擺擺手,就繼續讓宮女撐船去了荷花深處。
可能是夏日的緣故,雲琅渾身燥熱,離開了長門宮就回到了雲氏,現在,該派老實人樑翁走一遭長門宮了。
大長秋是奸人中的奸人,如果派聰明人比如平遮,劉婆去找找他辦事,一般很難討到什麼便宜。
像樑翁這樣的老實人去找大長秋辦事,一般情況下都能得到一個比較公平的結果。
就大長秋的性子來說,佔了樑翁的便宜,對他來說是一種莫大的羞辱。
回到家裡的時候,雲琅需要繃牀已經準備好了,宋喬,蘇稚,劉婆,紅袖四個人正在慢慢的撕扯蠶繭一層層的往繃牀上鋪,別看蠶繭不大,慢慢的撕扯開之後卻足足有一張牀那麼大,只是輕薄的厲害。
不過沒關係,只要繼續不斷地往上面一層層的鋪,兩個時辰就能鋪出厚厚一牀絲絮來。
這時候雲琅就用竹竿挑着絲線,密密匝匝的用絲線將絲絮包裹起來,然後,劉婆就用早就製作好的白絹套子包住了絲絮,縫上口子之後,一牀厚厚的蠶絲被就出現在衆人面前。
蘇稚當仁不讓的跳上牀,然後把蠶絲被蓋在身上,得意的道:“涼涼的,滑滑的……”
雲琅收起挑線的竹竿道:“再蓋一會你就會發現,這東西還非常的暖和,比毯子強的太多了。”
劉婆撫摸着剛剛成型的蠶絲被道:“白色的,到底有些難看。”
宋喬卻笑道:“如果只拿來安寢,我倒是喜歡原色的,處處透着素淨。”
雲琅衝着宋喬挑挑大拇指道:“到底是見過世面的貴女子,就大漢朝現在的印染技術,我是寧願蓋這樣的原色被子。
所有的染料其實都是有腐蝕性的,染料必須有這個特性才能穩定的把顏色附着在蠶絲上。
比如石青,就是一種藍銅礦,硃紅要用到硃砂,你們兩個是學醫的,藥用硃砂有安神醒腦之功效,其實對這個問題我是有保留意見的,因爲只要用火煅燒硃砂,就會生出大毒。
如果生病的時候短期服用應該問題不大,可是一旦長年累月的接觸硃砂,那就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了。
在沒有弄清楚這些疑問之前,我們還是用本色的東西比較好。”
宋喬把蘇稚從牀上攆起來,拍着蠶絲被道:“我們家就生產這東西,簡單不說,還能賣的貴一些,比染色過的絲綢要好賣。”
雲琅呵呵一笑,放下手中的竹竿對蘇稚跟劉婆道:“少君都發話了,你們遵照執行就是了。
我最近要忙造紙作坊跟印刷作坊的事情,沒空理會這些小事!”
宋喬,蘇稚,劉婆,紅袖四人迷醉的看着雲琅離開,有這樣的丈夫,家主,是所有人的福氣……
“這麼說雲琅就認虧了?”
聽完阿嬌的回話之後,正在喝酒的劉徹非常的失望。
“看樣子是這樣的,他還派來老僕跟大長秋商量,準備把長門宮庫存的蠶繭全部買走,專心織造白絹,白綾,不涉足染坊。”
聽到雲琅認輸了,劉徹一點快感都沒有,煩躁的喝了一杯酒道:“他既然要,就賣給他,回頭收購白絹的時候,價格再壓低一成。”
賺錢多少對劉徹來說毫無意義,他只是在閒暇之餘想看看雲琅能不能在絕境之下翻盤,如今看來了,雲琅並不是一個有多麼了不起的人,也有他的侷限性。
阿嬌憂心忡忡的瞅着劉徹,這是她第一次發現劉徹如此失態……
雲氏跟長門宮是鄰居,一手銀錢,一手蠶繭,交易的過程非常的快,當天下午,長門宮庫存的蠶繭就全部到了雲氏。
“你確定長門宮再也沒有蠶繭了?”雲琅盯着蠶繭入庫,一邊小聲的問樑翁。
“沒有了,老奴看的很仔細,也收拾的很仔細,長門宮庫房裡一個蠶繭都沒有了。”
雲琅點點頭又問平遮:“你確定黃氏手裡的蠶繭全部被繅絲了?”
平遮點點頭道:“確實,這是門下花了兩百個雲錢,從黃氏管事口中討來的消息。”
雲琅嘿嘿笑道:“既然如此,明日裡,就開始讓家裡最忠心的僕婦們開始製作蠶絲被,這些人以爲把持了染坊就能讓我投降,真是白日做夢!”
晚上睡覺的時候,原本準備獨自睡覺的宋喬偏偏來到了雲琅的書房,瞅瞅蘇稚已經鋪好的牀鋪,就解衣安寢,蘇稚有心也跳上去,最終還是咬着牙跑了。
雲琅奇怪的看着宋喬道:“有話說?”
宋喬把腦袋從毯子裡鑽出來,笑吟吟的看着雲琅道:“直到今日我才感受到你是在認真的待我。”
雲琅苦笑一聲道:“當聖人的代價很大,比如曾經差點當了聖人的郭解,他的三千弟兄已經死掉一半了。”
宋喬笑道:“去病那裡怎麼做妾身是不管的,我只管我的丈夫如何待我。”
“既然知道該如何待我,爲什麼還要攆走蘇稚,你難道不知我最近火氣很大嗎?”
宋喬聞言,笑的花枝亂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