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盔甲組成了一座壯麗的軍陣,雲家的兩千鄉勇進不了長安。只能等在廚城門外。
凜冽的寒風颳過冰冷的鎧甲,整個隊伍出了鎧甲的“叮噹”聲再沒有一絲聲響。黑色的隊伍就好像一道黑色的城牆矗立在那裡,任憑寒風無情的吹打,毫不動搖。
送行使的隊伍除了雲家的鄉勇,還有田蚡率領的八百羽林。雖然號稱大漢皇帝的親軍,可是他們的裝備比起雲家鄉勇來明顯有些寒酸。雖然他們每個人都騎馬,不過馬匹良莠不齊,高矮不一。人騎在馬上更是參差不齊,怎麼看怎麼都不如雲家的隊伍整齊。
羽林侍衛羨慕的看着鄉勇們胯下的匈奴健馬,幾乎每一匹都一樣的高大。看着就那麼威風凜凜,如果他們知道雲家的騎兵都是一人雙馬,估計他們得羨慕的背過氣去。
猙獰的面甲下只露出一雙雙黑亮的眼睛,白色的披風和黑色的盔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遠遠看去就讓人有一種遍體生寒的感覺。
看見自家侯爺出現在隊伍中,戴宇一揮手雲家的鄉勇便像烏雲一樣的跟上了隊伍。轟鳴的馬蹄聲,踏碎了隊伍中的寂靜。東胡使者阿諾驚異看着這支隊伍,來自遊牧部落的他一眼就看出這支騎兵的不同。
馬的身側掛着長長的騎槍,另外一側掛着馬刀。身後更有弩箭與弓帶,比起漢軍那些騎兵來顯然他們更適合草原作戰。
“副使大人,那是大漢的騎兵。”
阿諾不敢招惹雲嘯。只得詢問身邊的田蚡。這兩天他可沒少巴結這個國舅爺,兩人早就成爲了酒肉朋友。
“那是臨潼侯的親衛騎兵,大漢最尊貴的軍隊是羽林。可是最精銳的騎兵非他家的莫屬。去年冬天,匈奴大單于在靈武城下都沒討到好。高祖墓前的人頭景觀便是他們的傑作,那時雲侯可是隻有五百親衛。現在可是有足足兩千人。”
田蚡回頭看着雲家的鄉勇,羨慕的說道。能有這樣一支隊伍是任何貴族都羨慕的事情,不過大漢的貴族中也只有雲嘯有這樣一支。樑王死後,他的那支鐵甲軍已經日漸沒落。打造這樣的一支隊伍,必須有非常高的軍職。否則,一個違制的罪名就可以砍掉全家的腦袋。
而最爲重要的是打造這樣一支隊伍的花銷。不說那昂貴的盔甲。就只說那些昂貴的匈奴健馬就要老了命。四千匹馬的價格比起大多數貴族的全部身家都要多。更何況還有製作更爲精良的反曲弓,鐵胎弩。這些玩意可不是有錢就置辦得起的。
雲嘯完美的符合了這兩條,四千石的鎮軍大將軍,更有富可敵國的資產。雲家莊子的產出甚至堪比長安一年的稅賦。例如竇嬰這些有資格擁有這麼多親衛的權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最富有的竇嬰也只不過養了數百人而已。
阿諾聽了田蚡的話。不由得對這位年輕的侯爵重新審視了一番。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年輕的不像話的侯爵居然有這麼豐厚的家底。自己剛開始還以爲他只不過是長安城的又一個紈絝子弟罷了。
雲家鄉勇一跟上來,雲嘯便回到了鄉勇們的隊伍中。騎兵的身後是龐大的馬羣和長長的車隊,儘管這裡是長安境內。但戴宇仍然將斥候派出去五里開外。這是雲家行軍標準的斥候距離,用以保證可以聽到二踢腳的聲音。
“侯爺,紅玉姑娘……”
蒼虎打馬來到了雲嘯的身邊,躊躇着詢問雲嘯的意思。南宮已經有了一個完美的替身,現在紅玉成爲了雞肋。蒼虎連忙來請示如何處理這塊雞肋。
雲嘯看了一眼跟在輜重營中的那輛馬車。“按照答應的辦,你派人通知衛東寶她的老孃依然按照說好的安排。他弟弟跟着衛青,讓衛青輔導一下。明年安排他報考清華,若考不上只能送去藍翔了。紅玉姑娘也送回去,艾利斯身邊缺侍女就讓她服侍艾利斯。”
“諾”
蒼虎送了一口氣,雖然知道雲嘯不會如其他貴族那樣毀約。但聽到雲嘯的明確答覆也讓他的心裡一鬆,畢竟這也關係到自己的信譽。
載着紅玉的馬車調頭脫離了車隊,向着雲家莊子的方向駛去。這個姑娘還不知道,從此她的命運發生了極大的轉變。她不可能再是醉花樓的紅阿姑,而是艾利斯的侍女。
咸陽。這座前秦的都城已經風光不再,現在的它已經完全掩映在長安的光芒之下。咸陽令跺了跺凍得麻木的腳,抱怨着這個要命的鬼天氣。大漢的公主駕臨咸陽,他這個咸陽令必須要努力的巴結。更可何況還有那個戰功顯赫的侯爺。
真想不到,數年前自己屬下的田蚡居然搖身一變成爲了國舅,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成爲鎮軍將軍。都比自己的官職大了許多,五年了自己的官職一直就沒有變過。遙想當年的事情,今天兩個人有聯袂而來,咸陽令可謂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冬天天黑的早,太陽西斜的也特別的快。當看到咸陽令弓着身子等候在咸陽城外之時,雲嘯這才注意到日頭已經快落山。
“下官見過鎮軍大將軍,田國舅。”
咸陽令很有眼色的施禮,並沒有因爲田蚡以前是自己的下屬而有絲毫的怠慢。
“令尹大人不必多禮,咱們都是老相識。雲家莊子在您的治下,當年還多呈您的照拂。田國舅也不是外人,讓國舅大人帶你去拜見公主殿下。晚上一定要多喝兩杯。”
自從假南宮的出現,雲嘯就知道錯怪了田蚡。爲了補償田蚡那受傷的心,雲嘯將洛陽糖果的專賣權給了田蚡。田蚡那受傷的心靈立刻得到了撫慰,雲家的奶糖在長安經常賣得脫銷。雲家的奶牛產奶量根本就跟不上奶糖售賣的速度。
黑心的商販將奶糖販賣到洛陽,已經賣得比羊肉都貴。如今給了自己配額和專賣權,無疑就是送給了自己一座金礦。田蚡幾乎立刻便和雲嘯和好如初。
“令尹大人,當初田某在您收下當差您多有照拂。田某有今天,還要感謝令尹大人。本使帶令人?大人前去拜見公主殿下,請。”
田蚡的話說得客氣,也讓咸陽令心中感慨。暗恨自己沒有一個如花似玉能當皇后的姐姐,人比人氣死人。當年只不過是自己手下的一個小吏,如今自己卻的執禮恭敬。
咸陽令隨着田蚡行至南宮的轎攆前,咸陽令隔着車簾施禮道:“咸陽令拜見南宮公主殿下,殿下一路舟車勞頓。還請進城歇息。”
“有勞咸陽令,本宮謝過了。”
不得不說劉啓會找人,這個假南宮就連語氣和聲調都訓練得與南宮都極爲相似。即便是田蚡聽了,一時半會兒也分不清真假。
“臣惶恐,公主殿下請。”
經過了一番脫褲子放屁的折騰,車隊這纔再次開動向着咸陽城裡開進。
“大單于,東胡王派出使節意欲與大漢聯姻。大漢皇帝已經答應在漢制的臘月初八,將南宮公主許配給東胡王。”
中行悅弓着身子向軍臣單于稟報,而此刻的大單于正穿着一身絲質長袍。享受着兩名漢家美人的按摩。
“什麼?”軍臣單于睜開了閉着的眼睛,“呼”的一下便坐直了身子。一名漢家美女躲閃不及被他的額頭撞破了鼻子,頓時鼻血長流嬌呼一聲翻到在地。
“不長眼睛的東西,拉出去喂狗。”
軍臣單于撫摸着撞疼的額頭吩咐着,隨即兩旁的侍衛便將這名呼天搶地的侍女拖了出去。
“絕對不能讓東胡與漢人聯姻,東胡把持着西域的門戶。控線之士有十餘萬,若是被漢人爭取過去。那將是對大匈奴西線的極大威脅,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軍臣單于咆哮着在大帳裡踱着步子,一腳便踹翻了跪伏在地上的漢家侍女。
“這是你在長安的釘子發回來的消息?”
軍臣單于忽然不轉了,轉過身子盯着中行悅問道。
“的確是長安的釘子發回來的消息,而且還有一則大單于更想知道的消息。原來這個南宮公主是臨潼侯的情人,而這個臨潼侯便是在靈武城阻擋我們的人。”
“哦,這倒是有點意思。你接着說。”
軍臣單于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這位臨潼侯生得極爲年輕,奴才已經下令刺殺過一次。不過失敗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與漢朝的皇帝起了爭執。皇帝執意要將南宮公主嫁給東胡王,而且還派這個臨潼侯做送婚使。將自己的情人,送到其他男人的牀上去。現在臨潼侯在長安已經淪爲笑柄。
奴才有個計劃,這次大漢的皇帝派他做送婚使。咱們可以將計就計,派人破壞這次聯姻。這樣既可以阻止東胡與大漢聯姻,又能將這個臨潼侯幹掉一血靈武之恨。”
“好,你去辦。一定要讓這個什麼臨潼侯付出代價。”
軍臣單于咬牙切齒的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