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的天氣越來越熱,孝花早早的就穿了短褲,去電視臺探班時,卻被李玟雨狠狠的批了一頓,隨後立馬換成了長褲,她現在也不知道他爲什麼不喜歡女孩穿的太暴露。
不過回家她決定把比賽時的泳裝那一場視頻毀壞的徹底一點,決不能讓他發現。否則她一定會被李玟雨再罵的半死。
從來看出來,李玟雨溫柔起來膩死人,嚴肅起來嚇死人,惹不起!
得知他倆和好神話幾人的反應各不相同,金烔完只是簡單的說了句“既然好了就別鬧了。”便不再管這件事,其他人喜得看戲起鬨的大喊大叫,junjin最近也因爲戀情出現問題精神狀態不太好,恢復元氣的李玟雨就勸他要向好的方面看,有可能和你想象的不一樣。
事實,的確不太一樣。
“junjin好像被劈腿了……”
正在醫院走廊打電話的孝花聽到這消息手機差點掉了下去“真的?真的!”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她連忙捂住嘴。
“我也不太清楚,這事對jin的打擊挺大,先不要聲張。”李玟雨沉聲囑咐道:“暫時我們先不要見面,我怕他受刺激。”
“好,我也這麼想。不過等我忙完我可以去看你嗎?”
“可以,你隨時來都行……對了,你怎麼又去醫院了?伯母身體狀況還是不太好?”
“是啊,她還是不太好,我也不知道現在還有什麼法子,美國那邊……”正說着,聲音被醫院另一頭的喧鬧聲打斷,一羣護士正急急忙忙推着擔架路過,擔架上的人正打着點滴看起來病情十分緊急,車隊路過孝花,她看清擔架上的人,頓時瞪大了眼睛。
金煥城??
“哥,先不說了,我有點事要確認。”急急忙忙的掛掉電話,孝花跟上那羣護士,她們推着金煥城進了加護病房,醫生涌入房間,呼吸器,心臟儀表安裝在他身上,滴滴的機器聲在房間裡響起。
病房不停有人出進,孝花拉住一個認識的護士詢問發生了什麼事,護士簡短的告訴孝花病人只是感冒了。
“感冒發燒?”在門口瞧見病房裡的情形孝花更加疑惑,這情形怎麼也不像普通感冒吧?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金煥城身邊除了一位助理,成員並沒有到場。
不一會兒,孝花的話得到了驗證。
很快金煥城被診斷爲肺炎,醫院開始對此進行一系列的治療措施,金煥城的母親在傍晚到來,一直陪伴在他左右,美貌的少年虛弱的拉着母親的手,在細碎的陽光下有氣無力的開口,他有一種錯覺,生命在流失的錯覺。
聽說金煥城是肺炎後孝花鬆了口氣,幸好不是太嚴重的病情。
晚點的時候她主動走進病房看望金煥城,坐在金煥城牀邊的一位婦女看向她:“您是?”
“你好,十分打擾。我是煥城xi的朋友金孝花,我今天也在這家醫院看病,聽聞煥城xi生病前來探望。”
孝花站在牀頭恭敬的問候道。
“真是辛苦您了。”母親無精打采的笑了笑,站起身給孝花騰出地方。病牀上的金髮少年此時虛弱不堪的躺在病牀上,呼吸器一吸一呼之間吐出的氣息顯得起伏不定,安靜的房間裡機器單調劃一的重複着聲音,死板冷漠……
“我們在北京的時候一起去什剎海玩,煥城xi給我介紹過很多好吃的,我到現在還念念不忘那味道呢,想着下次什麼時候再去吃。”孝花沒心沒肺的坐在牀邊和煥城母親聊天,憔悴的婦人聽到孝花的話隱隱動容。
“他很喜歡中國……”婦人沉默半晌似乎陷入了回憶,過了一會兒才說道:“這孩子很不容易,以前想成爲藝人我反對,現在成爲藝後人總想得第一給我看,那第一有那麼重要嗎?還需要用身體去拼?我不在乎的,我在乎他的身體啊。我兒子從小到大沒有感冒過,這次怎麼會這麼嚴重呢……”
說着說着,看着牀上的兒子伯母眼眶立刻就紅了。孝花連忙握緊她的手,溫言細語的安慰道:“生病是人之常情,煥城xi這麼年輕不會被區區一個感冒打敗,伯母別太擔心,他會好起來的。”
中途金煥城醒來過一次,瞧見孝花,還笑嘻嘻的定下約定:“我們……下次……還要一起去吃北京烤鴨……”
歡快明亮的笑容在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綻放,孝花點點頭,伸出小拇指俏皮的眨眨眼:“朋友,說話不能不算話噢。”
“嗯。”
金煥城的病情依舊沒有起色,第二天他開始發起高燒,溫度直接飆升到40°,醫生查明他是病毒性感冒,卻萬萬沒有想到這病毒太迅速的便蔓延了全身,醫生盡力搶救配合藥物治療,已經陷入昏迷的金煥城卻一度呼吸停止。
伯母幾近崩潰,被女兒扶着坐在椅子上淚流滿面,孝花聽聞這個消息連忙趕過來,nrg的工作人員都在祈禱,他們經受不起死亡。
nrg的成員傍晚趕到,疲憊不堪的成員在看到金煥城時都露出了笑容,紛紛和他開起玩笑:
“呀,你不和我們上臺,臺上場地寬了不少呢……”
“今天走位時我和成真大哥撞上,以爲是你差點一個白眼翻過去,嚇死我了。”
“昨天又有位女藝人和我要電話,你趕快好起來,我勉爲其難把那位女藝人的電話給你怎麼樣?”
……
病房裡有聲有色的玩鬧着,可每個人心底都十分凝重。昏迷狀態下的金煥城緩緩睜開眼,他能感覺到生命的衰退,那種無力絕望的心情讓他很害怕。
“歌迷朋友……希望他們不要擔心……我很對不起……他們,我……好像病得不輕呢……你們都是這副模樣……不要這樣啊……要像孝花一樣笑起來……要笑……不要哭……”
“我啊……真的很害怕……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像都沒有意義……”
從來都是神采奕奕的少年聲音顫抖,細碎的微光在眼底閃爍着,帶着無限的眷戀和希望。
“哥哥們……我還想……我還想和你們一起唱歌……我們還沒有……得過第一呢……nrg……永遠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但是我還想活的更久一點……我還想去北京……和孝花吃烤鴨……和你們一起開演唱會……和……”
病情急轉直下,凌晨金煥城幾乎休克,呼吸器開到濃度最大他依舊沒有反應,呼吸十分微弱似乎隨時快要斷掉。血壓開始不穩定,病情越來越惡劣,醫生開始實行緊急方案搶救,手術室門口孝花被煥城母親抓着手,捏的生疼,耳邊是不時的啜泣聲。
煥城的肺徹底失去功能,醫生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煥城的家人請求醫生無論如何盡力搶救。那是孝花此生看過最不忍的畫面,幾根管子通入人的身體裡,血液在機器裡流動,牀上的人似乎很痛苦,隱忍着在管子圍繞中低聲呻-吟。
手術成功了,結果全憑金煥城自身能不能熬得過去。
孝花一直陪着伯母,她感受到老人的神志在金煥城一次比一次微弱的呼吸下漸漸垮下,成員都在第一時間趕來,陪伴在煥城左右。
全世界都在爲他祈禱,2000年?6月15日凌晨1點19分,金煥城忽然睜開眼睛,有一束光衝進他的眼中,這時候的他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媽媽……”他輕聲喚道,然後說了他生平最後一句話:“我還想去北京……”
再沒有聲音。
那之後,19歲的少年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房間裡靜了一刻後,轟然崩潰。
孝花捂住嘴,痛哭起來,滴答滴答的機器變成了平仄無起伏的直線……殘忍的聲音擊碎着每一個人的希望。
金煥城走了,這個才19歲的孩子去世了,永遠的離開了我們。
生命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脆弱,我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離開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刻是如何。
逝者離開,留給裡生者無數的悲痛。
天空陰沉的要壓了下來,雨水嘩啦啦的不期而至。孝花失神的站在醫院門口,看着那些拿着粉色氣球站在醫院下爲煥城祈福的粉絲得知消息後大哭的模樣,雨水打在地上,滿耳的哭聲和悲痛的哀鳴聲絡繹不絕。
不少粉絲暈了過去,痛哭的,大叫的,瘋魔的……在醫院門口成了最後的告別。
孝花踏進水中,撥通了李玟雨的電話。
“喂?你在哪?”那頭隱隱傳來哭聲,李玟雨的聲音也十分低沉。
“醫院,煥城xi……剛剛去世。”
窒息的沉默糾纏在空氣裡,李玟雨說:“來我們宿舍吧。”
急需要某個人的肩膀溫暖自己,生命脆弱到她無法不去恐懼,不僅是煥城。她更怕媽媽也會想煥城一樣毫無徵兆的離開她。
下雨天神話宿舍樓底並沒有粉絲,或許是這幾天煥城的消息讓大衆都揪着心,沒有飯再來糾纏這些小事。
孝花低垂着眼敲開宿舍門,門內的細微的哭聲撞擊着耳膜。
“是彗星。”玟雨低聲告訴孝花,拉着她進來。客廳裡彗星捂着臉,手後是隱忍到極致的哭聲,junjin早就淚流滿面,別過頭擦着眼淚。andy低着頭沉默不語,不時抽泣。
唯有eric和烔完見到孝花打了個招呼。
孝花的眼睛也是通紅,她坐在客廳中央,輕聲說:“他走了,的的確確的走了。”
安靜的房內,junjin和彗星嚎啕大哭,像個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