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應過來,又或者是原本就知道然後裝作反應過來,楊墨恍然大悟:“啊,抱歉,我其實是覺得化妝真的很神奇,能把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所以就想仔細看看,但我發現好像沒什麼變化呀。”
說沒變化可能是醜的沒變化,也有可能是美的沒變化,毫無疑問,這裡指的是後者。於是krystal臉色變晴,看了看楊墨,又立刻變冷,撇過頭去。
楊墨摸了摸鼻子,不知說什麼好,就跑到其他人那裡看他們化妝,雖然被人看着不爽,但礙於楊墨編劇的身份,又不好開口,以爲楊墨只是心血來潮,忍忍就過去了,但一忍就是二十多天。
背上的傷一般九天左右就會拆線,以楊墨的身體五天左右就可以了,但他覺得傷口好的差不多了,於是作死的進行高強度鍛鍊,使傷口又裂開,所以索性多等了幾天。
每天早上五點起牀卻無法進行鍛鍊的楊墨沒有再作死的打電話,而是大清早起來學化妝。他照着其他人的臉,按一比一,刻了兩個木人頭,然後花一個小時的時間在上面練習,甚至還在自己臉上練習。學習入魔的楊墨絲毫未在意別人的目光,在劇組的書換成了化妝類書籍,於是沒幾天人們都知道了,這部劇的編劇化妝入魔了,只是他們沒想到,很多技能在楊墨學習後會發生很大的變化,這次也是如此。
楊墨背上有傷的事情是krystal發現的,這也不難理解,楊墨在劇組從來只和她較親近。
由於練拳的緣故,平日裡,楊墨的背總是挺直的,所以,這次因爲受傷而不得不挺直背部也沒人會在意。
4月1日,愚人節。
楊墨直到中午纔來到劇組,但來之後就一直黑着臉,挺着胸端正的坐着。這一天的臉尤其的黑,任何人勿近的氣場造成他周圍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就算平時還算親近的krystal也不敢過來。
聯想到早上d社爆料的消息以及楊墨與krystal的關係,所有人都在猜測是不是因爲這個原因,一會兒看看楊墨,一會兒看看krystal。衆人心中的想象是這樣的:楊墨喜歡krystal,但對方卻被爆料與同公司男藝人確立關係,所以一時難以接受的楊墨才一直黑着臉。
楊墨也知道這個消息,前世的他聽到這個消息時還相當難受,二十多年的時間將感情稀釋的只剩下見一見的心願,所以早上聽到這個消息時,他並沒有多麼難以接受,真正令他黑臉的是,背上的傷又裂開了。
繼上次裂開之後,楊墨就一直注意着不要做劇烈運動,甚至早上都不跑步了。直到今天早上,家裡沒米了,楊墨下樓買米,心想着扛一袋子米應該不算劇烈運動,將米扛在肩上之後,傷口就裂了,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才整頓好。
krystal猶豫了一陣,還是走了過來,拍了拍楊墨的背小聲說:“早上的爆料不是真的,那是公司安排的。”
誰知道這種情況下爲什麼krystal會走過來,還拍了拍楊墨的背;誰知道她爲什麼還會向楊墨解釋這件事情。誰要管這些,你拍哪兒不好,偏偏拍背!
楊墨撇過頭,淡淡地看了眼krystal,然後轉過頭去,捂着臉,低着頭。
“難道他真的這麼傷心?他喜歡我?”krystal心想着,但眼下的情況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在楊墨說話了:“劇組的醫生在哪裡?”
“什麼?”
“醫生!”
krystal反應過來,應該是楊墨身體有些不舒服,連忙去把醫生叫來。雖然是愛情戲,但還是有部分打戲的,所以有劇組醫生也不算什麼。
楊墨的背挺得直直的,控制背部肌肉將傷口夾緊。沒一會兒krystal就把醫生叫來了。
醫生蹲下來看了看楊墨的臉問道:“你是覺得哪裡不舒服?”
楊墨沒有說話,而是將外套脫下來,krystal見他脫衣服有些困難,連忙上去幫忙。中午溫度有二十多攝氏度,楊墨穿的衣服並不算太厚,krystal抓住衣領扯了扯袖子就把衣服脫了下來。當她看到楊墨後背時,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啊!你的背!”
她的聲音將旁邊的人吸引了過來,衆人向他的後背望去,淡色的內衣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這是我拍的嗎?”krystal捂着嘴,有一些內疚,有一些傷心。
“本來就有的。醫生,快幫我止血。”
醫生表示明白,示意楊墨將衣服脫下。楊墨將上衣脫下,露出精壯的上身,身上的肌肉非常明顯,但卻不是西方那種疙瘩塊兒,而是非常勻稱的流線型,一眼看過去就能感覺到那其中蘊藏的巨大力量。
一直站在楊墨身後的krystal只看到了楊墨的背,準確的說是那幾乎從肩膀延伸至腰部的巨大傷口,上面縫合着整整齊齊的線,看着都覺得疼。
krystal也有些難受,眼中含着淚問道:“怎麼回事,怎麼傷成這樣?”
楊墨任憑醫生處理自己的傷口,淡淡的說:“沒什麼,就是和人打架,被人砍了一刀......”
楊墨話還沒說完,krystal立刻說道:“那你有沒有報警?”
“沒有,我也把他的胳膊打折了,傷筋動骨一百天,還是我賺了吧?”楊墨看向krystal詢問道。
聽見楊墨的話,krystal快氣瘋了,打架本來就不好,偏偏楊墨還沒有覺悟,當即冷着臉說:“你不應該打架的,如果喊警察或者跑掉,你就不會受傷,難道你還不明白?”
“可是別人都那樣了,我不打多難看。”
“你這是幼稚。”krystal氣沖沖的說,轉身就走。衆人見氣氛不對,瞬間散去,楊墨的背處理好之後也沒走,就一直在劇組呆着,看看書,看看戲。
因爲楊墨受傷時間打岔,張一興一直沒機會說話,見衆人散去,衡量了一下是自己要說的事重要還是遠離楊墨重要。終於,一直在一邊扭扭捏捏的張一興鼓起勇氣,來到楊墨面前說:“編劇,你看這個吻戲能不能刪掉,我覺得沒有這些鏡頭也可以很好地表現劇情的。”
楊墨看着他,使勁的憋着笑,用嚴肅的臉說道:“不行,這些吻戲是表現這部劇主旨的重要情節,如果沒有了,那這部劇就變味兒了。”
見楊墨說的這麼斬釘截鐵,張一興也不好再說話,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一旁krystal還想着張一興能不能說服楊墨,結果楊墨就拒絕了,頓時臉更黑了。
妝畫好後,兩人開始拍吻戲。
兩人的嘴脣漸漸接近,眼看就要碰到了,導演忽然喊cut:“我知道吻戲對你們很難,但一定要認真學習,才能更好的掌握表演技能。”導演也憋着笑,顯然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兩人調整好了之後,又開始嘗試,但依舊失敗。
終於,兩人找到感覺了,嘴脣漸漸就要碰到了,導演忽然喊:“cut,好,這條過了,拍下一條。”
楊墨看着張一興和krystal對着空氣接吻,快要笑出聲來了。電視後期製作後,這兩個場面會合成到一起,到時再看會覺得很漂亮,但現在看卻相當滑稽。
兩人拍完這場戲,同時盯着楊墨,這讓原本還有些笑意的臉立馬變得嚴肅,但在別人看來,這就是憋着笑的。
《惡作劇之戀》不僅是張一興的惡作劇,也是楊墨的惡作劇。
krystal走過來,面無表情的說:“你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對不對,爲什麼不跟我說?”
“這些劇本里都有解釋,韓靜妍是人,柳俊熙是鬼魂,鬼魂是碰不到人類的,所以你們的吻戲其實就是後期合成一個實影與一個虛影交錯,是親不到的。”
“哼!”krystal冷冷一哼,坐在自己位子上。
喂!你這樣真的好嗎,不管怎麼說,我也是這部劇的編劇呀,你這究竟是見外,還是不見外?
馬上要拍下一個場景,是女主在餐廳吃飯的鏡頭,工作人員都在忙着收拾工具,演員們也將自己的東西收好出發。
krystal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已經出發了,還綁着上一個鏡頭未拆開的馬尾,楊墨在她身後走着,手中提着自己的揹包。
“編劇,柳俊熙的惡作劇究竟是什麼樣的?”憋了好長時間的張一興跑來問道,劇組裡男女主加上編劇都是不愛跟人說話的人,除了楊墨單方面對krystal話多,三人間交流並不多,張一興這次的開口是思量好久的。
“我也是華國人,你可以直接叫我楊墨。”楊墨用中文說道。
張一興驚喜的看着楊墨也用中文說:“楊墨,你也是華國人?”
“嗯,你不是想知道到底惡作劇究竟是什麼樣的嗎,那我就告訴你,看見前面那個馬尾了嗎?”楊墨指了指krystal的辮子。
張一興疑惑的看着前方:“哪兒有馬?”
“就是krystal的辮子。”楊墨解釋道。
張一興疑惑的看着楊墨問道:“怎麼了?”
“把她頭髮繩扯掉。”楊墨語氣肯定,並向張一興點了點頭。
張一興張了張嘴,看看krystal又看看楊墨,滿含着不願的說道:“這樣不好吧,隨便扯女孩子頭髮繩,她會發飆的。”
楊墨自信的笑了笑:“不會對你發飆的。你是不是一直沒這麼做過?”
張一興點了點頭,楊墨接着道:“做過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會有一種莫名的喜悅,那是惡作劇最主要的目的之一,做過之後你才能更好地體會那種心情,對演戲也大有裨益。你想啊,惡作劇是這部劇最主要的元素之一,你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感受,怎麼能演好。不管是演戲還是什麼,都要勇於嘗試,那樣纔有進步,正好krystal是你這部劇的搭檔,你們還能培養一下默契。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