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等吧。
權侑莉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吳彥青,確認他到底是不是在開玩笑。
好吧。
確實沒有開玩笑。
這個不解風情的教授大人說完這句話後,就開始忙忙碌碌,一會兒寫報告一會兒查資料,渾然把她當成空氣。
權侑莉又氣又想笑。
倒不是說全世界都要圍着她轉纔是,但至少她都親自上門來了是吧?
這下權侑莉終於能理解,爲什麼吳彥青這麼年輕這麼有才這麼好看卻沒有女朋友了。恐怕連朋友都沒幾個吧?
行。
今天咱不和你一般見識。
你讓我等。
我偏-----就是等了。
權侑莉坐在吳彥青的對面,撐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瞅着吳彥青。
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眸,有點不近人情的冷酷。英挺的鼻樑,像玫瑰花瓣一樣粉嫩的嘴脣,看起來上面卻好像長滿了刺,彷彿沒說一句話不刺死人不罷休。
身上披着白大褂,裡面是灰色的毛衣,男人特別喜歡穿着制服的女人,反過來,女人其實也很推崇制服男人。
人都是相互的嘛。
吳彥青擡頭看了一眼眼神古怪的權侑莉,隨即又低下頭忙着自己的工作。
他手頭上的病人可不止小女孩一個,手術只是痊癒的開始,後續調養恢復工作纔是重中之重。
不努力點不拼命點,三年就坐上教授醫生這個位置,那還真是癡人說夢。
“親故,我跟你說,出大事了。”
“什麼大事?別一驚一乍的,我還要睡覺呢,這個吳教授真討厭,人家加班九點就可以下班了,他非得熬到半夜。”
“可有人不討厭啊。”
“什麼意思?”
“剛纔啊有個身材好的爆炸的女人拿着保溫瓶來看他。”
“jinjia?”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吳彥青找着女朋友了?那女人該有多委屈啊!
“真的真的,你說...他們喝完湯會不會在辦公室裡...嗯哼嗯哼?”
“嗯哼什麼?”
“就是嗯哼嗯哼啊。”
“有話直說,你嗯哼什麼嗎?”
“……咳咳,這是哪兒?”
“吳教授辦公室。”
“……”
兩個嘰嘰喳喳的小護士秀眸圓睜慘叫一聲,隨即逃離現場。
外面的八卦閒聊,吳彥青和權侑莉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
嗯哼嗯哼?
女朋友?
身材好到爆炸?
看看人家多有眼光啊,再看看你,算了別看了吧。權侑莉覺得自己真的該掛個急診了,好好的休息日不在宿舍補覺,非得跑來醫院和一個撲克臉較勁。
吳彥青充耳不聞,繼續忙碌。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十一點三十分。
真的等了兩個半小時的權侑莉,實在撐不下去了,趴在吳彥青的桌子上睡着了。
她們是真的忙,聖誕舞臺、元旦舞臺、海外舞臺等等各種密密麻麻的通告壓得她們快喘不過氣。奢侈的休息日她們也沒有像同齡女人那樣,談戀愛購物看電影喂狗糧,只能呆在宿舍裡呼呼大睡。
誰都不容易。
吳彥青頓了下,他沒有想到權侑莉真的等了他兩個半小時。
看着睡夢中仍然保持警惕小心翼翼的權侑莉,吳彥青眼神柔和了許多。
脫下大褂披在權侑莉身上,他還有一些收尾工作。
到了12點後,吳彥青可算是忙完了,權侑莉還在夢鄉當中。
吳彥青猶豫了下,是該叫醒她嗎?看她的樣子睡眠時間應該不夠。可是不叫醒她吧,臉上的妝容無時不刻地危害着她臉上的皮膚,辦公室雖然有暖氣,但哪有牀舒服,萬一落下什麼病根……
說到這個,吳彥青又頓了下。
心裡恍然,難怪覺得今天權侑莉不一樣,原來是化了妝啊。
即使是滿面疲倦和僕僕風塵,依然能看出她嬌小的臉型和精緻的五官,淡淡的柳眉分明仔細的修飾過,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像兩把小刷子,睡覺的時候她嘴巴有點不老實一張一合的好像說什麼,仔細一聽,吳彥青哭笑不得,原來是在罵他。
腦子裡忽然響起剛纔手下兩個小護士嘰嘰喳喳的內容。
身材好到爆炸?
“好看嗎?”
“好看。”吳彥青下意識地回答道,隨後閉上嘴巴轉移了視線,心跳不正常的跳着,想着是該給自己開幾服藥了,最近沒有按時吃飯,心臟都有些問題了。
權侑莉臉紅紅地拿着白大褂,這個時候可不能認輸,好容易逮到機會。不自覺地嗅了嗅,白大褂上面吳彥青的味道撲面而來。
沒有充斥醫療酒精味和藥味,只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很好聞,權侑莉忽然有些捨不得。
“你有沒有趁我睡着對我做什麼?”
“我是醫生。”不是流氓,吳彥青肯定地道。
“醫生最不是東西了,誰知道你檢查病人身體的時候有沒有占人家便宜。”上次公司有個練習生就是被一個畜生醫生佔了便宜。
吳彥青眉頭皺了起來。
權侑莉不甘示弱地回瞪着吳彥青,讓一個美女等了兩個半小時,這已經很沒有醫德了吧?
“我要下班了。”吳彥青又避開了權侑莉那灼灼的目光。
權侑莉從口袋裡掏出兩張已經過期的電影票,翻了翻白眼,隨後一捏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
“我餓了。”
“我是醫生,不是廚師。”吳彥青正好看到保溫瓶,推到了權侑莉面前,餓了就喝湯吧。
“我真的餓了。”硬的不行就來軟了,權侑莉嬌滴滴地說道,那眼神那表情別提多委屈了。
吳彥青不語,脫下白大褂換上自己的外套,無視了權侑莉,徑直地走到門口。
權侑莉心裡一刺,這個吳彥青真的這麼...沒有人性?
“你不是餓了嗎?”
“嗯。”
啊?
權侑莉迷迷糊糊地走了過去。
吳彥青沉默了半響,又回到了辦公桌前,拿着保溫瓶和權侑莉的三件套。
權侑莉連忙反應了過來,戴上口罩蛤蟆鏡帽子,三步並兩步走在吳彥青前頭,眼裡滿是笑意。白等和被冷落兩個半小時的怨氣當然沒有消退!
冷酷男?
撲克臉?
冰塊?
別鬧了,他就是一個悶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