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小鳳在泰妍的啓發下得出了一個結論,而且還通過反推找到了一些證據,但是小鳳並不清楚這種程度會不會讓塞隆和艾拉滿意,或者說如果艾拉和塞隆心中已經有了決斷的話,那這樣的結論會不會給她們足夠的信心。
小鳳發現自己有些杞人憂天啦, 這種事原本就不是他該參與的,既然塞隆和艾拉想要的是信心,那就給她們信心。
但是給信心容易,不想背鍋卻有些難度,如果小鳳得出的結論是正確的還好,不說皆大歡喜吧, 至少就算艾拉最終失敗了,那小鳳也不用落什麼埋怨。
但是如果因爲小鳳給出的錯誤結論而造成了艾拉的失敗,那罪過可就大了, 這個鍋小鳳不想背也背不動。
在這個時候小鳳真心感謝泰妍這麼多年一直沒有鬆懈對他的操練,用不怕坑壞不怕坑死的精神不但鍛煉出了小鳳那卓越的背鍋擦屁股能力,而且還讓小鳳在分鍋和甩鍋方面有了不錯的水平。
小鳳覺得這就叫做藝多不壓身,你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用得上,就像現在小鳳能做的就是進行分鍋或者二次甩鍋。
至於分鍋的對象則是現成的,丘家明堪稱一個完美的背鍋人選,而且讓丘家明背鍋小鳳還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這件事的源頭就是丘家明,如果沒有他出現的話,艾拉還是那個一心撲在事業上,懷着迴歸時代華納核心圈理想並且爲之而奮鬥的打工人。
哪怕這一切都是無法避免的,那被矇在鼓裡至少不會這麼早發現短期的艾拉說不定就會選擇躺平了不反抗,那他羅鳳恩也就不用背鍋了,說一千道一萬就怪丘家明。
說丘家明適合背鍋可不光是小鳳主觀的看法,在客觀條件上丘家明也非常的符合,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纔會態度大變想要跟艾拉合作的,只要確定他是一個有利用價值的合作對象就可以了。
在之後艾拉有可能要面對的是大半個核心層帶來的壓力, 有個人幫忙分到一下總是好的,而且到了關鍵時刻艾拉完全可以把丘家明當成炮灰來用,甚至考慮到丘家明背後是有人的,艾拉完全可以來一手禍水東引,苟住讓其他人先來個大亂鬥。
小鳳越想越覺得可行,甚至小鳳都有些想感謝丘家明瞭,但是一想到這一切都是丘家明帶來的,小鳳雖然沒那麼恨這個華裔的但是感謝就沒必要的。
這種事宜早不宜遲,
有了結論小鳳就直接聯繫了艾拉和塞隆,反正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再磨嘰下去只是浪費時間,有那時間不如讓塞隆和艾拉去多做一些準備。
其實小鳳想的沒錯,艾拉和塞隆其實已經有了判斷,之所以讓小鳳參與進來,完全是因爲塞隆比較迷信他的運氣,而且塞隆也相信小鳳那比較獨特的思考問題的方式,說不定能帶來什麼意外之喜。
小鳳給出的結論雖然還算是證據充足,但是真的沒多大的作用,這種事小鳳想的到, 艾拉和塞隆也想的到, 特別是對時代華納核心層那些人十分了解的艾拉, 之前是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就能在很多細節上發現一些端倪,同樣的結論艾拉想要得到可比小鳳要容易得多。
雖然小鳳的分析並不算出彩,但是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得出類似的結論,艾拉對小鳳還是刮目相看的,至少以一個藝人來說,羅在這件事上表現得足夠優秀,甚至比塞隆都沒差多少。
相比於滿意的艾拉,塞隆則是多少有些失望,她想要的可不是這些,她要的是意外之喜,現在形勢如此的嚴峻,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艾拉是很難守住現在這個位置的,到時候面多那麼多人的競爭,艾拉這個最弱的很可能會被第一個踢出局。
就在塞隆準備要結束通話然後去盡人事安天命等待奇蹟出現的時候,糾結了一下的小鳳才說出了他的分鍋計劃,說實話看到艾拉對他的分析如此的認可,有那麼一瞬間小鳳真的不想分鍋了,這種士爲知己者死的感覺太上頭了,以至於小鳳都冒了冷汗。
果然他當初不跟艾拉接觸的做法是正確的,能混到這種程度的人就沒一個是簡單的,之前小鳳就差點照了艾拉的道,如果艾拉知道小鳳把她的欣賞和稱讚當成了蠱惑,不知道艾拉會不會後悔欣賞一個這樣的玩意。
“如果丘家明是想假合作真臥底怎麼辦?”自己要的驚喜來了,但是塞隆還是會客觀的提出問題,只有把問題和疑惑都解決了,驚喜纔是真正的驚喜,要不然驚喜可是非常容易變成驚嚇的。
“真的假的有那麼重要嗎?”在其他方面小鳳不敢說自己行,但是在甩鍋這方面他是真的行,不但做了很多預案就連塞隆和艾拉會有什麼樣的疑問,提出什麼樣的問題都提前做了準備。
小鳳的反問讓塞隆和艾拉陷入了沉默,她們之前因爲先入爲主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小鳳這麼一點塞隆和艾拉才發現,其實糾結丘家明到底是真合作還是假加入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如果是真合作的話,那丘家明的一切行爲就說得通了,唯一的問題就是丘家明的轉變沒有充足的動機更沒有合理到能讓塞隆和艾拉信服的理由。
如果是假合作真臥底的話,丘家明的做法完全稱得上是陽謀,到底是雙方合作來反抗其他人,還是一個人面對殘酷的圍剿,這個選擇雖然是兩難,但是相比於一點機會都沒有哪怕是機會渺茫也是值得賭一把的。
發現這點後塞隆和艾拉多少都有些鬱悶,畢竟這樣的情況沒人願意去面對,這個時候她們才真正的開始正視小鳳提出的把丘家明推到前面當前鋒的想法。
玩陰謀詭計,小鳳不是鄙視誰,別看塞隆和艾拉都是人精,但是在這方面火候差的不是一點半點的,雖然小鳳前世只是一個混在清水衙門到了快退休的時候纔是個副處,但是吃過見過的可一點都不少。
小鳳把他那個雖然有些粗糙但是還算完整的甩鍋計劃說了出來,哪怕是塞隆和艾拉這種見過世面的也覺得小鳳對丘家明太殘忍了,居然把敵人物盡其用了,這多少有些可怕。
塞隆和艾拉甚至懷疑小鳳跟丘家明是不是有仇,丘家明到底是燒小鳳家房子了還是抱小鳳家孩子跳井了,總之沒什麼大仇的話是很難做到如此的殘忍。
小鳳還不知道塞隆和艾拉已經在心裡吐槽他了,當然就算知道了小鳳也不會在意,在甩鍋這上面小鳳可是嚴肅認真的,別說丘家明現在只能算作敵人連合作者都不是,就算丘家明是朋友,只要關係沒到位在這個時候推出去擋槍眼也是非常正常的操作。
小鳳的基操勿溜,把艾拉和塞隆給震撼到了,完整的聽完小鳳的計劃,塞隆和艾拉不得不承認成功的可能性非常高,甚至小鳳提出的苟住給了塞隆和艾拉巨大的啓發,艾拉最弱是沒錯,很容易在第一時間就被踢出局也沒錯,但是誰也沒規定最弱的就得先出局啊。
只要把自己的威脅度降到了最低,並且讓那些人第一時間就陷入亂戰,那麼最弱的完全可以苟住,等他們消耗的差不多了,再露出自己的獠牙。
如果單靠艾拉的努力,是很難苟住的,但是現在多了一個丘家明用來吸引火力,只要丘家明能起到足夠大的作用,把仇恨給拉穩了,那艾拉絕對是有渾水摸魚的機會。
艾拉和塞隆不得不承認小鳳提出的這個新思路實在是太及時太有用了,這讓原本只是想盡人事安天命的塞隆覺得完全可以好好掙扎一下,這讓原本已經最好了被踢出局最終慘淡出場準備的艾拉也覺得自己還能搶救一下。
雖然哪怕是這樣,艾拉最終能守住位置的可能性也不大,但是也比之前的只有理論上的可能要好上太多了當葉天失足從布魯克林大橋上墜落時,不禁回頭看了眼身後不遠的曼哈頓,依舊那麼繁華、奢靡,紙醉金迷、令人嚮往!
但這些都與己無關了,曼哈頓放逐了自己!
葉天心頭頓時涌起一陣悲憤與絕望,這一刻,波濤微瀾的水面似乎也不那麼令人感到恐懼了。
“去他麼的美國夢!去他麼的紐約!老子不伺候了!”
半年來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此時都開始在腦海中閃現。
失業、破產、分手、房子被萬惡的銀行收走、惶惶不可終日的每一天、無數次被冰冷拒絕的求職過程、直至如今近乎一文不名、走投無路!
這是暗無天日的半年,充滿了失意與痛苦,沒有哪怕一絲值得回憶的美好時光,更沒有半分快樂!
身上只剩下最後五十美元,明天將不得不走進救助站,去登記領取失業救濟,否則將會被餓死在街頭。
這是自己完全無法容忍、也不願意接受的生存方式,心底尚存的那一點自尊,絕不允許自己依靠施捨而活着!
所謂的美國夢已經完全破滅,辛苦奮鬥得來的一切,也徹底煙消雲散!
想到這裡,葉天臉上立刻流露出一絲慘笑。
“既然世界已經拋棄了我,那我也只能拋棄這個世界!”
距離水面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與之親密接觸了。
憤怒與絕望的表情已經從葉天臉上消失,他現在非常平靜,雙眼一片死寂,沒有悲壯、也沒有恐懼!
在落入東河的最後一瞬,葉天眼角瞥到天空劃過一道白光,直衝自己而來,閃電般隱入了體內。
“這是什麼?怎麼進入了我的身體?“
但隨即他就徹底拋開了這些。
“隨它去吧,愛誰誰!“
“啪!“
葉天重重地砸在了水面上,浪花四濺。
一切都結束了!
……
“噗!“
一口河水猛地仰天噴出。
下一秒,葉天幽幽睜開了眼睛。
或許自己已身在陰曹地府!
但緊接着耳邊傳來的聲音讓他意識到,自己還在人間,還在該死的紐約!
“醒了!這哥們終於醒了,他真沒少喝水!“
英語,帶有濃郁的布魯克林街頭味道。
顯然自己被人救了。
“真他麼窩囊,死都死不了!只能賴活着!“
葉天苦笑着嘟囔了一句,說的是中文。
此時他心中沒有一絲劫後餘生的激動,也沒有任何對施救者的感激,有的只是無盡的失望!
救他的是兩位中年黑人,清理河面垃圾的。
看到葉天落水,他們立刻開垃圾船過來,救起了他,又把他送上河岸。
頭腦稍微清醒一點,葉天立刻站了起來,向兩位黑人慘笑着說道:
“謝謝你們施救,我已經沒事了“
“年輕人,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跳河,但我知道這是最愚蠢的選擇!“
個子較高的黑人說道。
”我能說是因爲去撿掉落的東西,所以才翻出大橋護欄,不小心失足落水的嗎?“
葉天心說,但似乎又沒有解釋的必要。
“沒錯,生活再怎麼艱難與絕望,也比死亡幸福!“
另外一位黑人也開口勸解,頗有點心靈雞湯的味道。
“謝謝你們,我可以離開了嗎?“
“當然,你隨時可以離開,但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跳河!“
“不會的!既然上天不讓我死,那我就活着,看看未來會怎樣“
葉天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向兩位黑人哥們鞠了個躬,然後轉身向不遠處的街道走去。
千古艱難唯一死!
當經歷過這個,其他一切困難好像沒有之前那麼可怕、沒那麼令人絕望了,心頭濃密的陰雲也散去一些,呼吸順暢了許多。
葉天的確死志已消, 準備重新面對生活。
穿過街道,他把被水泡成廢品的手機扔進了垃圾桶,繼續向前走着,這裡距住處不遠,走路也就十幾分鍾。
回去就該打點行囊,以後將要露宿街頭了。
……
走了大約十分鐘,距離住處已經很近。
葉天情緒非常低落,一邊走一邊在思考以後該怎麼辦。
華爾街肯定回不去了,金融投行領域徹底向自己關上了大門。看來只能從最底層做起,做那些曾經不屑爲之的工作,快遞、碼頭工人、售貨員等等。
首先要保證生存下去,然後才能期待未來出現轉機。
正思考間,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