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五分鐘前,也就是金鐘銘一行人和韓秘書剛剛離開學校五分鐘以後的時間,五個人一條狗很自然的來到了附件一家很普通的社區咖啡廳裡。
“還未請教這位小姐姓名……有些眼生啊。”剛一落座,韓秘書就理所當然的客套了起來。
“樸初瓏……我女友。”金鐘銘的回答沒有任何拖泥帶水。“今年就出道,還請韓秘書到時候多多照顧。”
“原來如此。”韓秘書稍微一怔,然後立即仔細的打量起了這個面色稍紅的女孩,似乎是準備記下來這幅面孔。“有機會一定會盡力而爲的。怪不得剛纔一路上我就覺得兩位很親近的樣子……不過,這消息要是傳出去不知道多少女粉絲都要傷心欲絕了。”
“那倒未必。”金鐘銘端起咖啡吹了口氣。“我是個演員又不是個idol,平日裡極少經營粉絲這種東西。況且……我也不在乎。”
“也是。”韓秘書點了下頭,但馬上就沒了下文。說實話,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不過,作爲口口聲聲說要盡地主之誼的邀請者,他卻也不能不說下去。
“那什麼……這是貝克吧?”韓秘書四下打量了一下,決定繞幾句廢話再提正事。“知名度真高……據說因爲兩代貝克的緣故,如今韓國的大白熊犬飼養數量都在上升,我們光州也不例外。”
“不管怎麼樣。”看着店主家的兩個孩子小心翼翼卻又滿帶希冀的去摸貝克身上的毛,金鐘銘也不由的嘆了口氣。“這座城市對我家的狗還算是很友好的。”
韓秘書苦笑了一聲:“金鐘銘先生這話未免也太尖酸了些。”
“我只是在闡述事實而已。”金鐘銘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雖然一夜未睡,但咖啡卻給他一種寡淡無味的感覺。“我們劇組之前這十來天遭遇了什麼,別說你和你的尹市長對此毫不知情。”
“確實……”韓秘書嚴肅了起來。“但是就如同我說的那樣,尹市長並未有參與進來的事實與意圖,那些人其實是自己串聯起來的,你像警察廳,你那個劇本中的警察很容易被人找到原型的,實際上當初負責當初那個案件的警察如今已經高升到首爾了,他知道了……”
“你是在爲他開脫嗎?”金鐘銘反問道。
“並沒有這個意思。”韓秘書嘆了口氣。“只是在爲我自己和尹市長做開脫罷了,我們跟這些事情毫無關係。”
“沒有意義。”金鐘銘微微皺起了眉頭。
“什麼意思?”韓秘書有些不解了。
“尹市長是市長。”金鐘銘瞥了一眼眼前的儒雅男性。“不管怎麼樣,他都是這些人共有的上司,就算只是保持曖昧態度,那所有的賬也都要拿出來一份算到他身上的……至於他萬一吃了虧又該找誰算賬的事情,你作爲他的首席幕僚應該找他本人去說明,沒有必要跟我講。”
韓秘書面色如常,心裡卻突的跳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最擔心的事情終於出現了。實際上,他今天之所以過來就是想到了這個問題,那就是如果金鐘銘真的要下定決心找回場子的話,恐怕連目標都找不到,因爲那些亂成一團麻的人物、社團根本自己都不知道誰是頭,這樣的話,揪住最大的人物狠狠的咬回來纔是正理。
而這種情況下,尹壯賢和靈光會一高一低,一後一前,都是最好的目標……
“其實……事情的性質真的沒有金鐘銘先生您想象的那麼惡劣。”想了一下,韓秘書決定換個角度再勸勸對方。“一整座城市,怎麼可能會因爲一件十年前的事情而對一羣毫不相關的人敵視?”
“是啊。”金鐘銘點點頭,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所以只有半座城市在敵視我們而已。”
韓秘書:“……”
“不對嗎?”金鐘銘盯着對方的眼睛開始反問了。“據我所知,只有半個城市在這十年裡傷害過那些孩子而已,剩下的半座城市還是保持着同情態度的,所以,如今敵視我們這些過來揭蓋子人的也只有半座城市罷了!”
“這是什麼邏輯?”韓秘書一瞬間被金鐘銘撩的出了火氣。
“憎恨自己所傷害過的人,這是人的本性。”金鐘銘毫不客氣的答道。
“這話可笑到了極點。”韓秘書有些氣急敗壞的感覺了。“根本毫無邏輯可言。”
“這話是古羅馬政治家說的。”金鐘銘爭鋒相對道。“他用這話在元老院中去煽動三次布匿戰爭的開打,然後還成功了!”
韓秘書爲之啞然。
“不要跟一個歷史系的學生討論邏輯。”金鐘銘繼續嗤笑道。“歷史永遠比小說精彩,總有一些大人物會跳出來向你證明一些荒誕且不合邏輯的……真理。所以……”
“所以什麼?”
“所以我一點都沒恨你們這些人,因爲我早有預料,只不過有些人的底線比我想象的要低得多罷了。然後,這讓我動了火氣!”
“金鐘銘先生。”韓秘書深呼吸了一口氣。“請原諒我剛纔的失態,我今天過來肯定不是來找您吵架的……”
“這點我信。”金鐘銘乾脆的點點頭。“你過來找我應該只是想放低姿態說和一下,但是你這個人的一切都紮根在光州,所以聽到我張嘴閉嘴把整座城市放到道德的低位時,自然會有些火氣,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韓秘書想過沒有?拋開當初案子剛出來時的那些事情,後來這些年,有多少光州的商政名流就是因爲地域問題給扯進來的?半座城市都敵視我們,難道他們都是壞蛋嗎?不要說半座城市,就是半個社區裡,甚至一個地下社團裡你隨機抽出一半的人出來都肯定有沒幹過壞事的……說到底只是立場不同罷了!”
“金鐘銘先生……你終於承認是立場問題了!”韓秘書立即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您何必要爲姓樸的那位女士這麼辛苦呢?火中取粟這個詞語講的就是現在的您!”
“火中取粟嗎?”金鐘銘若有所思的放下了咖啡杯,但馬上就搖了搖頭。“我剛纔的意思其實只是說你們這些人是因爲立場站到了我的對面而已,卻沒說我是因爲立場問題來趟這趟渾水的……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爲了做人的底線!”
韓秘書咧嘴笑了一下,他還是不大相信:“這年頭沒有這麼高尚的人!最起碼據我的瞭解,金鐘銘先生你不是!”
“我也沒說自己有多麼高尚。”金鐘銘扭頭看向了透明玻璃牆外,有幾個結隊出行的中學生模樣的孩子正在對着這裡拍照,應該是路過這裡的時候發現了自己或者西卡。“說實話,韓秘書,你是個不錯的人,但是在電影上映前咱們什麼話沒必要說了……因爲在真正見識到某些力量之前,你不可能懂我意思的……”
“……”
韓秘書張了張嘴,然後又合上了,他本來想質問對方一句,何必一意孤行呢?自己這次終究是帶來誠意的,他甚至已經想好了,願意立即代替尹壯賢做決定,幫金鐘銘把政府裡出頭的那些人全都給收攏一下,讓他們不再出來搗亂。然後再把靈光會的人拋出來,讓金鐘銘出氣!
但是……對方竟然就這麼突然喪失了跟自己說話的興趣,就好像是半年前自己到對方家裡去勸說時表現的一樣!
甚至,當時自己問出來的就是‘何必一意孤行’這句話,這麼一想的話,看來事情真的跟當時一樣,已經毫無轉圜的機會了。
而且,這纔不到十幾分鍾而已,比上次的時間還要短。
“那我就告辭了……”韓秘書想了一下後毫不拖泥帶水的站起來伸出了一隻手。
“哎!”盯着窗外什麼地方出神的金鐘銘也回過頭來握住了對方的手。“辛苦韓秘書你又白跑一趟……替我問候一下尹市長,我這人還是很喜歡交朋友的,這部電影上映以後咱們有機會再聊!”
“祝您的電影大賣!”一直到了這個地步,韓秘書都展現出了很好的教養,金鐘銘說他是個不錯的人絕非虛言,數次接觸,立場不同,對方都能在既放低姿態又保持立場,而且還知進退。
這種人,在韓國這個什麼毛病都有的社會裡着實少見。
“承您吉言。”金鐘銘也保持了剋制。
“三位小姐……也祝你們新年快樂。”韓秘書轉身前甚至沒忘了向三個一直低頭不言的女孩致意。
而金鐘銘也立即坐回到了原地,然後手捧着咖啡杯,一動不動的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盯住了對方。
眼看着韓秘書推回椅子,夾起公文包,又走到門口,拿起外套,然後又推開玻璃門來到門外,並本能的四處打量了一下,再本能的邁出了幾步,再然後……他忽然就擡起頭愣神的看向了遠方,表情也在一瞬間變得略顯呆滯和驚恐了起來——這個表情幾乎跟那幾個拿着手機往遠處拍着什麼的中學生是一模一樣的。
韓秘書就保持着這樣詭異的姿態足足數秒鐘不止,然後他有些茫然又有些疑惑的回頭看向了金鐘銘,似乎是想問一些什麼,又似乎是想說一些什麼。
但是,隔着一個玻璃牆,金鐘銘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只是低頭盯着自己手裡的咖啡杯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韓秘書只覺得自己腦袋嗡嗡作響,一時間根本無法思考是怎麼回事,他很想大聲對着金鐘銘喊一聲什麼,但卻不知道能喊什麼,最後只好面色呆滯的把頭轉了回去,並重新打量起了遠處的那股並不算很濃烈的黑色煙柱,似乎是想理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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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突然間,這位剛纔還溫文爾雅的市長秘書竟然毫不猶豫的扔下自己的公文包,然後撒開腿就跑了出去!金鐘銘扭頭瞥了對方一眼,但沒有做出什麼反應,只是招呼老闆又點了一杯咖啡,就繼續呆坐在了這裡。
從學校來到咖啡廳大概花了五分鐘,但是當一個成年人盡全力的跑過這段路程的時候大概只需要不到兩分鐘。
學校大門敞開着,黑煙只是來自於教學樓前一處放置着建築板材和破舊桌椅所構成的雜物堆,火勢也並沒有到令人絕望的那種地步,最起碼在心慌意亂的韓秘書看來還不至於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因爲這只是黑煙顯得很有氣勢,明火不過是水桶粗細罷了。於是他趕緊快步走上前去,還是順勢脫掉外套,似乎是想嘗試着撲滅一下。可是……剛往前走了幾步,那種迎面而來的熾烈溫度就讓這位先生清醒了過來!
自己有些書生意氣了,水火無情,憑自己的力量已經來不及了!
天乾物燥,還有一絲薰風,但更重要的是,那怕是韓秘書也清楚,此刻,整個學校裡都堆滿了各種易燃易爆的拍攝器材和道具,而且還全部都是用制式木箱給堆砌起來的。
韓秘書往後退了幾步,一臉漠然的看着幾位匆匆跑過來的安保人員模樣的人擰開水龍頭準備救火,但是這邊剛一出水,那頭他就親眼的看到了一個火舌頭直接舔到了附近的一堆有着各種編號的木箱上面……
再然後,正所謂一發不可收拾,剛剛肉眼看起來還覺得可以控制的火情徹底失控了,大火和濃煙吞噬着一切,而哪些箱子堆成的火炬中時不時的甚至還能傳出清晰的爆炸聲……
不一會功夫,原本應該是最安全的教學樓前的空地上已經徹底燒成了一片,並形成了一個巨型的火炬。
幾名安保人員這時候理所當然的放棄了那些可笑的水龍頭,並拖着發呆的韓秘書退到了校門外。
火焰熾烈,隔着幾十米的距離都讓人難以忍受,被拖出校門外的韓秘書這時候已經喪失了思考的能力,但是遠處終於傳來的那個三長一短的消防警笛聲還是讓他本能的產生了一絲希冀和奢望。而且,消防車到來以後處理的非常出色,在一名看起來就很有經驗的隊長的指揮下,最先趕到的兩輛消防車的水龍頭很明智的交叉射向了最中間的還未點燃的主教學樓前方位置,目標很明確,就是要隔絕這棟學校中最主要的建築,只要沒燒到主教學樓,一切的一切都將保留餘地。
但是……這場火蛇與水龍的對抗在持續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內就以水龍的失敗告終了。交叉水龍形成的水幕很強力,但大火併沒有選擇從正面突破,而是悄無聲息的在濃煙的掩護下侵入了附近的一棟三層附屬建築,然後又從那棟建築處燒到了主樓的側面。就這樣,大火聰明且成功的完成了一次偷襲行動,從側翼直接衝進了高達七層的主教學樓內!
帶隊隊長繼續徒勞的要求隊員把水龍頭對準主樓,但與此同時,他卻親自帶領着絕大多數人員用第二批趕到的機械去挖掘學校周圍的隔離帶了,這……纔是此時最明智的方案。
時間來到上午九點多一些,消防隊員甚至已經不再把水龍用到主樓上去了,而是開始澆灌和潑溼學校周圍的院牆邊緣地帶,而得益於學校特有的獨立式環境和各種強力的機械設備,隔離帶也已經挖開了足足十幾米的寬度,還被澆滿了一層水,並且還在一圈圈的擴展着。而這時候,隔離帶中,火勢也終於把整個學校攏入了自己的懷抱中,幾乎每一棟建築都變成了一個紅色的烈焰地獄。
周圍的民衆這時候也開始聚攏起來,這倒不是他們不敢來看熱鬧,而是因爲這火燒的太快,很多人聽到警笛聲時才注意到這邊的火勢,而趕過來之後卻已經成了這個樣子。
韓秘書有些垂頭喪氣的坐在學校門口,他的市長秘書身份讓他有資格呆在隔離線以內!當然了,這完全沒有意義,因爲事情已經不可挽回了。
不過,即便如此韓秘書也會時不時的忍不住擡起頭來,然後頂着那種炙烤的感覺看向前面的火海。尤其是正中間的那棟主教學大樓,現在像是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物一樣吸引着他。對他而言,那棟樓上面的黑煙像是怪物的本體,肆意變化卻又生生不息,那種直衝雲霄的氣勢讓人肝膽俱裂;而大樓下面紅通通的窗戶和門框卻又像是怪物的眼睛和利齒一樣,肆意翻轉,明暗不定,讓人心生懼意;除此之外,火場中依舊時不時傳來的炸裂聲也像是怪物的喉嚨裡發出的怪異吼叫一般,讓人心驚肉跳;不過,最可怕的依舊是這個溫度,明明隔着那麼遠,這種溫度卻依舊像是怪物的威壓一樣讓人喘不過氣來!
大火燒得很旺,也燒得很快,溫度和氧氣在這種火災中自然是不缺的,但是現代建築中的易燃物卻是有限的,燒完了,明火自然就轉移了,這個就是所謂的過火!而很顯然,這棟由現代建築承建的工程並不是什麼豆腐渣工程,一遍火燒過就很自然的轉移了。再往後,隨着光州市區的消防主力部隊的集中,耗盡了附近所有管道的十幾條水龍一起發威,也終於將所有的黑煙和明火給壓了下去。
從開始燃燒到現在,大火其實只持續了一個小時左右,但是韓秘書卻覺得自己像是過了半輩子一樣漫長。而當消防員拖着水龍、揹着消防器材進入學校內部開始來回巡視以求撲滅闇火時,他也終於跟着鬆了一口氣。
於是,韓秘書開始扶着路邊一棵跟自己一樣可憐巴巴的斷樹試圖站起來。話說,這顆種在綠化帶裡的小樹先是被火焰的溫度烤乾了葉子,然後又被推土機給攔腰剷斷,最後又被水龍給撒了無數遍的水,現在又被韓秘書一個大活人給撐着……最後,它實在是撐不住了,嘎嘣一聲,就再次斷裂開來。
韓秘書也隨之再度跌倒。
不過,這一次韓秘書放棄了站立,他只是伸手抹了一把臉,然後就開始靠着斷樹開始喘氣。其實,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另外一個事實,那就是自己的這張稱得上白淨的臉龐,在之前滿天飛舞的灰色飛屑作用下已經滿是灰色的乾枯斑點了,而持續性的熾烈溫度也讓他的汗水一出來就蒸發的乾乾淨淨,但是得益於樹苗上的水珠,他這麼一抹,自己的臉馬上就成了濃烈的黑色油彩風景畫。
當然了,以他現在的心情,哪怕是知道了,估計也不會想太多。
歇了一會,又挪動了幾步,韓秘書終於走出了泥濘的綠化帶,然後一屁股癱倒在了馬路牙子上。不過,馬上有人好心的把他給拉了起來,讓他坐穩,而且還貼心的遞上了一瓶冰鎮的拿鐵咖啡。
韓秘書來不及道謝就直接擰開了蓋子,然後毫無形象的灌了下去,一氣灌完以後他終於覺的自己好像活了過來,然後,作爲尹壯賢最敬業最出色的幕僚,他立即就開始閉着眼睛去想如何善後這件事情了。
金鐘銘實在是太狠了,自己已經做出了最大限度的預估,但結果還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這一把火到底燒了多少東西尚且不知,但是這棟學校整個就燒沒了好不好?對於光州市政府而言,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損失。而且,這麼大的事情,又在年關,光州本地媒體到也罷了,估計很快就會有大量的全國性媒體圍攏過來,這樣的話,之前那羣混蛋做出的事情在什麼三大報五大網站之類的強力媒體的圍觀下估計要漏的乾乾淨淨。
這種情況下該怎麼辦?向金鐘銘做出必要的妥協是必須的,但是另一方面這麼大的損失難道要政府平白無故的擔上?
但不擔上又怎麼辦呢?難道向金鐘銘要錢?他會給嗎?這裡面他的損失似乎也不少,會不會一開始就存着比着燒錢的心思在這裡報復光州的官場?
要不揭露他?直接說他縱火,把他送上法庭?且不談對方會不會留下可能的證據,就算是有,把這麼一個狠人送上被告席難道會這麼簡單嗎?對方有一萬種法子讓自己緩刑好不好?
而且更重要的是,今天他放了一次火,那明天他就敢放第二次!不是自己膽小,是真的被這個瘋子給嚇到了!
一念至此,再想到剛纔那一個小時的煎熬,韓秘書不由的悲從心來,竟然當場就爲難的哭了出來。
但就在此時,一個算得上是比較熟悉的聲音卻在韓秘書耳旁響了起來……不過,語調怎麼聽怎麼讓人心裡發寒。
“韓秘書……你們也太狠了吧?這是要警告我呢還是要殺人滅口呢?想來應該只是警告吧,不然你也不會在火燒起來之前那幾分鐘專門把我叫出去喝咖啡……你說……我是不是該跪下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啊?”
之前一個多小時一直在熔爐中被炙烤着的韓秘書此刻如墜冰窟。他到此時這才明白過來,這個小王八蛋竟然還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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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半碼完的……睡覺……6k,加上凌晨的4k,勉強算是還了那天的賬吧……今天晚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牀,肯定有,但是務必別等……跪拜諸位了,感謝大家在這種情況下還保持對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