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只有徐賢和秦明兩人。
徐賢坐在秦明牀前，望着秦明她美眸泛淚。她不是愛哭的女孩子，可現在看着秦明眼眶中忍不住涌出淚水。
“秦明……”徐賢趴在牀沿，近距離凝視秦明的臉頰，全身上下只有臉上還幾乎完好無損，這張臉徐賢怎麼看怎麼心疼。
徐賢輕輕伸出手，附上秦明的臉頰。這個舉動她從未做過，也從沒有機會去做。現在如此輕而易舉，卻又是她之不願。
“對不起。”徐賢咬着櫻脣，說不出的難受。
徐賢早已自責過無數遍，對於秦明她一千一萬個歉意。
徐賢傷心了一晚上，一直都在看着秦明，直到凌晨才迷濛趴在秦明身上睡過去。
翌日，清晨。
清脆的鳥叫聲叫醒了秦明，耳邊的清脆鳴聲充滿生機，極富活力。晨曦透過玻璃窗照在牀上，明媚的光輝印得牀單一片金黃。
“嗯。”秦明緩緩睜開眼，混沌的腦子慢慢恢復神智，腦中閃過的是最後抱着徐賢撲到一旁的畫面。
“徐賢！”秦明猛地叫開，她怎麼樣了？
“嗯？”徐賢聽到聲音擡起頭，看到秦明驚喜異常，“秦明，你醒了！”
秦明看到徐賢急忙問道：“徐賢，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徐賢聽到秦明這句話，心頭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似的，眼中又忍不住涌出的熱淚。因爲自己他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在第一瞬間他想到的竟然是自己的安危。
“我，我沒事。”徐賢捂着嘴，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沒事就好。唔？你怎麼哭了？”秦明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看到徐賢哭了，不由得問道。
“沒事，沒事。”徐賢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破涕爲笑，“你沒事就好。”
秦明凝視徐賢腦子也慢慢回過神來，目光四處一掃才發現這裡是病房，而自己身上到處疼痛，纏滿繃帶，都快成木乃伊。
“我這是在醫院？”秦明發問。
“嗯，昨天你抱着我跑出來，可你還是被炸彈炸傷，然後我打電話叫了救護車過來。”徐賢說道。
“那個教授呢？”秦明想了想問道。
“這個……我不知道，我當時只想着你，就過來了，還不知道那邊什麼狀況。不過，你都傷成這樣了，他應該……”徐賢沒說下去，意思很明顯，很可能連屍體都不完整了。
“這樣麼。”秦明低語，腦中漸漸恢復清明，昨天的事情漸漸回憶起來。
秦明看向徐賢，神色微微變化，他想起了昨天徐賢說的話。她昨天的那番話，將所有的秘密都爆出，她喜歡自己？
秦明凝視的目光也讓徐賢意識到他的想法，他肯定是在想自己昨天說的那些話。徐賢心中一定，這一點昨晚她也想好了，秦明要問她就會全都告訴秦明！這場暗戀已經持續了三年多，沒有必要再這樣下去！而且，她也有要問的，秦明昨天下意識的舉動是爲什麼？
“徐賢……”秦明神色複雜，“你昨天說的話……”
“是真的！”徐賢直接點頭。
“唔。”秦明一怔，他沒想到徐賢回答的如此乾脆，他甚至還沒問完，怔了片刻他又問道，“爲什麼？”
徐賢展顏一笑：“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秦明沉默，確實，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可是，徐賢昨天說的是從三年前她就開始喜歡自己，這點不是顯得很不正常嗎？
“可你昨天說，三年？”秦明忍不住道，“這實際嗎？”
“爲什麼不實際？”徐賢反問，“三年前我不能喜歡你嗎？”
“不是說不能，只是那個時候的我完全是一個小屁孩，你是少女時代的徐賢，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一個叛逆期的小屁孩，我覺得太不實際了。”秦明誠然道。
徐賢輕輕搖頭：“我也覺得不實際，可是，這就是事實。有時候動心只是一瞬間，和場合無關，和年齡無關，和地位無關，和一切都沒有關係，有的只是那一剎那的心動。”
秦明苦笑一聲：“這……這件事。”
秦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徐賢喜歡自己？這件事聽起來是那麼的不切實際，是那麼的不可思議。然而它就是發生了，而且還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時期。
現如今，徐賢還和自己成婚。當初兩人還計劃到一定時期離婚，現在說起離婚這個話題還好嗎？
“唔，不過徐賢……”秦明想起這麼久以來，徐賢一直在自己面前表現的樣子，他忍不住生出一肚子的疑問。
不過，徐賢快秦明一步，她先開了口：“秦明，我有話想問你。”
“啊？你先說吧。”秦明措辭，準備想好了再問。這三年來他都沒有感覺出來徐賢哪點像是喜歡自己，他心裡有太多的疑問。
“那個……”徐賢遲疑着，“你昨天爲什麼要救我？”
“救你不是很正常嗎？你是女人，保護女人是男人的天性。”秦明自然而然說道，他心裡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可徐賢卻搖頭：“不，不是天性。如果我是你，我家裡有幾個女朋友，還有未出世的孩子，我不會想着去救一個不相干的人。我的妻子需要我照顧，我未出生的孩子不能沒有父親，我有太多的顧慮，我不會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去犧牲我自己的性命，讓家人承受痛苦。”
秦明一頓：“你不是不相干的人，你是我的朋友。”
“如果僅僅是朋友在那種時候絕大部分人還是會認爲妻兒更加重要。”徐賢否決。
“我……”秦明皺眉，“我真的只是覺得你是我的朋友，我需要救你。”
“真的嗎？”徐賢再問。
秦明讓徐賢問得有些遲疑，他看了眼徐賢：“你覺得呢？”
徐賢搖頭：“我不知道所以才問你。我是你的朋友，你肯定也有其他朋友。你想想看，在那種時候你願意爲了那個朋友而做出那樣的舉動嗎？”
秦明腦中將徐賢換成林振英神棍，腦中那種畫面立即破碎，不可能，即便是他們兩個在那種時候他也不會捨身救人。他們兩個可以說是他最好的朋友，可是，在面對生死麪前，自己的妻兒面前，他的選擇只能是妻兒。
秦明擡眼：“徐賢，你問這個是什麼意思？”秦明自己心裡也有些莫名了，徐賢這話是想表達什麼？
徐賢輕咬櫻脣：“你心裡做出選擇了嗎？選擇朋友還是妻子和孩子？”
“妻子和孩子。”秦明道。
“人在生死存亡的關頭最容易考驗出他的心，他在那種關頭會潛意識的表現出許多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徐賢說着話，視線緊盯秦明。
秦明心頭一顫，他又不是傻子，徐賢話說到這種份上，他難道還不明白麼？
秦明心緒複雜，如果只是朋友那種關頭誰會想着捨命救人？而且自己還是有好幾個女朋友和孩子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會去做這種對他而言並不理智的行動？
也就是說，在自己的潛意識中，對於徐賢是喜歡的？如果不是，就不會在那種危急關頭還捨命救人。徐賢想要表達的，就是這種意思。
秦明回憶自己當時的想法，當時自己好像並沒有考慮太多，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救人，在最後關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保護好徐賢不讓她受傷，哪怕是自己受傷也要保護她。
想到這裡，秦明睜大眼睛，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徐賢了？
“你本應該選擇妻子和孩子，可在當時你選擇的卻是救我，還是捨命相救。”徐賢低聲道。
“爲什麼？”秦明喉間乾澀，明明自己已經知道了答案。
“因爲你喜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