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唯獨樸政赫自己很清楚。
最近一段時間,他遭受的壓力越來越大。
也就是他這麼堅韌如同雜草一樣的人,換成是一般人,要麼崩潰,要麼就妥協了。
現在,強硬已經成爲了他最後的手段。
只要一天沒有成爲cp,他就要一天面對着金久山這樣的人的侵擾。
他知道,他現在越是強硬,將來受到的打壓就會越大。
畢竟金在哲的下臺爲時不遠,現在就已經失去了權力。
等到金久山等人掌握了話語權之後,一切都變得名正言順的時候,他就連對抗的資本都沒有了。
如今的世界,權力纔是一切。
到了那個時候,他該怎麼做?
此時此刻的樸政赫,是一點想法都沒有,心裡頭一團亂麻。
或許有某種事情的爆發,才能促使他堅定自己的目標吧。
從mbc離開的時候,外面的天地已經變成了灰濛濛的一片。
老天爺在吝嗇了一個月之後,突然變得無比慷慨,似乎要把天地間所有的水資源都傾斜在這裡。
坐在車裡,哪怕把雨刷器開到最大,甚至都不能看到三十米以外的情況。結果就是,馬路上的車流如同龜爬,慢的要死。
還不到五點鐘,天空就已經黑透了。
微弱的路燈提供不了多少的幫助,幸好強烈的閃電連成一片,纔沒有讓行人失去方向。
因爲這樣的天氣,因爲這樣的路況,樸政赫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之後了。
和狂風暴雨的天氣比起來,這壓抑而陰暗的工作才更加讓人疲憊。即使從停車場坐電梯到家門口,他都好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可是在開門之後,看到客廳裡的景象時,他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昏暗的客廳裡擺滿了燃燒的蠟燭,一圈又套着一圈。小圈是一個心形,大圈就又是一個心形。
就這樣,一個心套着一個心,好像無數的愛心疊加在了一起。
而在這蠟燭組成的愛心中間,擺放着一個精美的塔形蛋糕。
蛋糕上面也有六根燃燒的紅燭,左三右三,顯然是刻意佈置的。
樸政赫這才恍然而覺,今天居然是自己的生日。
他已經三十三歲了。
這段時間諸事繁雜,而且全都是傷身費心而又令人疲憊的事情。再加上樸政勳的婚禮也讓他耗盡了心力,所以竟然把自己的生日也給忘記了。 Wшw _Tтka n _¢〇
在這樣的時候,還能夠記得他的生日,又在這樣的天氣裡跑過來爲他慶祝的人,自然只有居麗了。
她就站在蛋糕的後面,一身的清麗,一邊拍着手,一邊爲他唱着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今天的居麗不似往日那麼的冶豔,沒有了大濃妝,也沒有了五顏六色的頭髮。
簡簡單單的披肩秀髮,清新雅緻的衣服,就連歌手也溫柔的好像加了蜜,每一個字都甜到了樸政赫的心裡。
樸政赫一時之間竟然癡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平靜如水的居麗,真的想要讓這一刻永恆留存。
居麗繞過蛋糕,走到了他的眼前,賢惠地幫他接過了公文包。
“快去吹蠟燭吧,等你很久了。”
樸政赫被她拉着,另一隻手指着房間裡的蠟燭問道:“這些都是你準備的?”
“喜歡嗎?”
居麗抱着他的胳膊,偏着頭問道。那得意的小眼神,顯然是在催促,快誇獎我吧。
樸政赫轉身將她牢牢抱住,只是輕聲呢喃。“有你真好?”
居麗的小臉貼在他的胸膛上,甚至還能嗅到雨水的潮氣。
“你喜歡就好了,我要你永遠記得這一天,所以不管多用心準備都不過分。只可惜我太笨了,也想不出什麼浪漫的花樣,你……你不許嫌棄啊。”
樸政赫抱的越發緊了,下巴摩挲着她的頭髮。
“怎麼會呢?這是我過的最好的生日了。以後啊,每一天都會夢到這些的。”
居麗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擡頭看着他的臉,甚至於還伸手撫摸起來。
“嗯,也不用永遠都記得,三年就可以了。一輩子太長了,人啊,記不住那麼多東西的。”
樸政赫什麼也沒說,擠出笑容來,道:“我要吹蠟燭了,你希望我許一個什麼樣的願望?”
居麗始終笑的很恬淡,輕輕地搖着頭。
“歐巴,不用許下不切實際的願望。只要我們的都好好的,就比什麼都要好。”
這不是往日的居麗,卻是樸政赫感覺最舒服的時候。
面對她的吩咐,樸政赫重重地點頭,默默許下的願望,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隨後,樸政赫鼓起一口氣,一下子就將六隻蠟燭給吹滅了。
完成了吹蠟燭和許願,樸政赫笑着問道:“你還準備了什麼嗎?”
“嘻嘻,我還做了菜,只是歐巴不許說不好吃。”
說這話的時候,居麗有點小擔心。
她並沒有學習過什麼廚藝,這一次爲了給樸政赫準備生日驚喜,還是突擊學的呢。
她也知道自己技藝不精,並不能跟樸政赫相比。就怕樸政赫不喜歡,所以才刻意強調了一番。
樸政赫卻已經拉起她的手,向廚房走去。
“只要是你做的,哪怕是毒藥我也吃的下去。”
在他的身後,居麗卻用只有她自己一個人能夠聽到聲音念道:“我真希望是毒藥,然後我們一起吃下去,這樣就沒有煩惱了。”
馬上,她就趕緊擡手,把眼角的溼潤也擦去了。
居麗準備的晚餐並不多,畢竟是突擊學的,水平有限。
最被樸政赫看重的,就是那晚海帶湯了。
韓國人過生日,就跟中國人要吃長壽麪一樣,海帶湯是必不可少的。
端起碗來,他先是小口品嚐了一下。
居麗緊張地看着他,就怕他的臉上露出不好的神情來。
這還是她平生第一次爲心愛的人煮海帶湯呢,意義那麼重大,自然不想有任何的瑕疵。
樸政赫讓湯水滑過自己的舌頭,充分由味蕾吸收,不放過任何一點的細節。
很快的,他的臉上就揚起了大大的笑臉,衝着居麗重重地點頭。然後就是把碗端起來,一口氣把湯給喝光了。
居麗煮的湯的當然不能說多好吃,但絕對不難吃。起碼以樸政赫挑剔的胃口,都無比的滿意了。
這是她爲他準備的食物,又是生日的時候,他能夠滿意,她就什麼都值得了。
眼見着樸政赫毫無滯澀地把一碗湯都給喝光了,居麗高興的好像中了大獎一樣。
不但如此,她還勤快地動手,似乎想要將樸政赫的飯碗給添滿。
“歐巴,不要只顧着喝湯,快嚐嚐我做的魚。喏,還有魚餅,炒雜菜也要吃。”
樸政赫只是不說話,居麗給他夾什麼,他就吃什麼。埋頭猛吃的樣子,好像餓了幾個月的難民。
居麗知道他是故意這樣的,就是爲了逗自己開心。現在這樣的時候,確實是爲數不多值得開心的事情了。
這一頓生日晚餐,樸政赫吃了八分飽,而居麗則壓根就沒有怎麼吃。
似乎只要看着樸政赫吃,她就會跟着飽了一樣。
“歐巴,我來收拾廚房,你去把蠟燭收拾一下吧。”
吃過了晚餐,居麗好像女主人一樣發號施令,同時承包了整理廚房的工作。
說起來,她和樸政赫走到一起的這段時間,從來都是樸政赫給她做好吃的,也沒有讓她的素手沾過水。
這一次,居麗決定彌補自己的失職,讓樸政赫體會一下家有賢妻的滿足感。
被從廚房裡趕了出來,樸政赫只能搖頭苦笑,隨後開始收拾起客廳裡滿地都是的蠟燭。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蠟燭已經燃燒的差不多了。要是再不整理的話,都能引起火災了。
只是在整理蠟燭的時候,樸政赫看着飄渺的燭光,神情一下子黯淡了下來。
這燭光多美好啊,跳躍的火苗活潑的好像孩子一樣純真。
只可惜,這美好是那麼的短暫。很快的,蠟燭就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化爲了不起眼的灰燼。
從逐漸孱弱的燭光中,樸政赫感覺到了無邊的寒意,一如這暴雨傾盆的夜晚。
時光總是流走的很快,美好也不能永遠持續。
居麗已經柔情似水、眸波炙熱地看着他了,一步步,帶着濃郁的香氣向他走來。
樸政赫明白了她的心意,乾脆也放棄了其他的心思,同樣向居麗走去。
這一天的居麗格外的熱情和主動,前所未有的狂野。努力地張開自己的身體,一次次地迎接着樸政赫的衝擊。
兩人的汗水已經流淌成河,卻不能完全釋放掉他們的激·情。
即使樸政赫想要溫柔下來,居麗也不允許。
尖細的指甲死命地摳在樸政赫的肌膚裡,一遍遍地催促着他快馬揚鞭,不停地發起衝鋒。
哪怕她感覺自己好像要被壓扁了、撕裂了、扯碎了,在狂風巨浪裡被一次次地席捲,都咬緊牙關,承受着這一切。
樸政赫喘息着、嘶吼着,用盡最後的力量征服着。他的兩隻手臂如同鋼澆鐵鑄一般,好像要把居麗揉進自己的身體裡,成爲自己的一部分。
腥紅的眼睛好像火焰,把淚水也灼燒成了岩漿,控訴着痛不欲生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