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琬悠悠轉醒,發覺自己渾身赤裸,下體疼痛難忍,隨即聯想到昨夜荒唐之事,恨恨地看向身旁熟睡的蓋俊,她少讀班定遠之妹班昭的《女戒》,沒想到昨晚竟任他在牀榻間來回擺佈,盡是做些平日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蔡琬起身喚來婢女,吩咐沐浴,那邊早已備下熱水,她淨面潔身,換上新衣,端坐在梳妝前化妝,拿着梳子的手舉到半空忽地一頓,被一張即大且暖的手包住。透過銅鏡,印出一張滿含溫柔的俊朗面容。
“我爲你梳頭。”
“好。”蔡琬聽了內心就跟喝了蜜一樣甘甜。
蓋俊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撫其長髮,一梳、二梳……動作輕柔無比。
“琬兒……”
“嗯?”
蓋俊由衷讚道:“你真美,就像那大雪山一樣。”
蔡琬來時路上看過了祁連山,當真是絕觀,夫君拿她比做大雪山,心裡美極。
看着如同瀑布一般滑順的烏黑秀髮,蓋俊道:“頭梳好了,我再爲你畫眉。”
蔡琬回眸望了他一眼,畫眉固然是好,古語云:“閨房之內,夫婦之私,無過畫眉。”問題是,他會嗎?
蓋俊似是看懂了她眼中意思,笑着說道:“這有何難,若有差誤你指導我就是。”
蔡琬點點頭,夫君有此心意,便是畫得差些也無礙。所幸蓋俊待此事極爲認真,用了三倍時間才完畢,而且效果非常不錯,爲她本就絕美的臉龐更添三分豔麗,不誇張的說比她自己描得強多了。
見蔡琬充滿驚訝之色,蓋俊不住的得意,心道古代化妝如何能與現代相比。他雖從未畫過眉,卻看過不是。
兩人穿戴整齊,拿了盛有棗、粟、竹器等物前往正堂向諸長輩問安。行過禮,蔡琬坐於蓋勳、馬昭身側,口呼舅、姑,親自侍奉公婆進餐,待二人吃完,她拾起筷子夾兩口剩飯剩菜吞嚥,以示孝恭。之後,蓋勳夫婦降至西階,即賓位;蔡琬至阼階,即主位。表示從此之後授之以室,主禮家政。
禮畢,氣氛就緩了下來,閒聊一會,蓋勳忽而面容凝重道:“昨日趙常侍送來賀禮,折錢百萬。”若是按他的意思,直接退回去就是,不過禮物是給蓋俊的,他又已成年,該聽聽他的意見。
蓋俊沉思半晌回道:“聽聞張掖有災,不如散還民間?”
“你做決定吧。”蓋勳又道:“錦奴,你明年當真不出仕?”
蔡琬面色一紅,垂下首來。
“是。我近來名聲愈響,然肚中乏學,打算在家讀書養氣一載。”蓋俊面不改色道。
蓋勳點頭,道:“我欲三日後返回漢陽。”
“父親何故走這麼早?”
馬昭笑着代答:“你父是身在敦煌,心在漢陽。”
蓋勳笑道:“知我者,妻也。”
蔡琬很是羨慕舅姑情深,暗地裡瞥了蓋俊一眼,後者心知肚明,訕訕一笑。
三日後蓋勳夫婦及臧洪、許攸、蔡邕等結伴而走,途中有沮渠元安、關羽、鮑出等人相護,安全無須擔憂。賓客也是紛紛告辭而去,蓋家塢漸漸歸於平靜。
蓋俊曾向卞薇承諾以“妻禮”迎她入門,然父母皆走,稍顯不美,是以去見她時異常尷尬,落座憋了半天,無話找話道:“小秉呢?大清早上怎麼沒有看到他人?”
卞薇說道:“出去玩了,他最近結識幾個朋友,很喜歡這裡的生活。”
蓋俊點點頭,卞秉以前在京都時周圍無玩伴,唯有廝混於婢女堆裡,蓋家塢則不同,它好似一個大家庭,卞秉在這裡可以碰到很多愛好相同的同齡人,當然喜歡了。
“我明日迎你如何?”
卞薇搖了搖頭,他和蔡婉正值新婚燕爾,如膠似漆,這時入門恐怕不便。
蓋俊道:“那就“廟見之禮”前吧。”
卞薇眼波浮動,含羞頷首。“廟見之禮”是指婚後三個月,男方帶新娘至宗廟祭告祖先,表示該婦從此正式成爲家族一員。蓋俊此意,分明是想連她也捎上。
蓋俊滿懷柔情,正要欺身過去,忽聽門外蓋繚大喊,“阿兄、阿兄……”繼而門“砰”的一聲被撞開。
蓋俊無奈地道:“小鶴兒,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
蓋繚得意洋洋道:“我去嫂子那裡不見你人,就知道你一定在這裡。”
“找我作甚?”
蓋繚自顧自倒了一杯水飲下,嚷道:“阿兄,陪我去騎馬狩獵。”
“不去。”蓋俊一口拒絕。
蓋繚哼哼道:“你不去我就寸步不離的纏着你,讓你什麼壞事也做不成。”
“壞事?”蓋俊額頭青筋凸起。他真後悔沒有把她綁上父母的馬車。
蓋繚環住卞薇手臂示威似的看向他,弄得卞薇羞愧不已。
“唉……”蓋俊舉手妥協道:“今天我是真無興致,明天吧。”
“大丈夫一諾千金,不許騙我。”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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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旦,蓋俊以“妻禮”迎卞薇入門。
進入洞房,凝着她豔麗的容顏,蓋俊心跳瞬間超過了一百,比之娶蔡琬時還要緊張。並非他厚此薄彼,而是卞薇實在與前一世可望而不可即的她太像了,彷彿古之再生。這也許對卞薇不公平,但蓋俊相信時間會撫平一切。
二人跪坐案前,舉杯共飲,卞薇臉上黯然之色一晃而過,蓋俊心裡一涼,問道:“你可是……不願?”
卞薇搖首道:“今妾已爲人婦,可惜父母大人看不到這一天,心中感傷。”
“你還有小秉,還有我,勿要傷心。”蓋俊又道:“晚了,早些歇息吧。”
卞薇垂下頭,爲蓋俊寬衣解帶,蓋俊同樣爲之,衣衫盡去,他癡迷的看着她的胴體,埋首期間,貪婪地索取。卞薇比蔡琬放得開,尤其那眼角的媚態,可以使任何男人爲之發狂。
蓋俊再也忍耐不住,進入她的體中。
卞薇吃痛,食指緊緊摳住他的背,似是受到激勵,蓋俊先柔後重,迅猛衝擊,卞薇起先還能忍住,最後嬌聲滿屋,香豔滿室。
次日一早,兩人梳洗打扮後,先見長輩,卞薇又獨自去見蔡琬,兩人認識已久,後者又當過她書法老師,也沒有爲難她,不似別的主婦,見面先來一頓“殺威棒”。
蓋俊兌現曾許下的諾言,教蔡琬騎馬,待天氣轉暖,帶她飽覽家鄉美麗風光,卞薇則對騎馬不感興趣,嘗坐車隨行。敦煌到處留下了三人的印痕,一年轉瞬即逝。
光和五年(公元182年)初,敦煌舉蓋俊爲孝廉,由此正式踏上大漢帝國舞臺,時年二十一。